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爹地!」谷娜迎上去抱住黑二的手臂,「我就說嘛,用這招一定能成,叫引蛇出洞來著,對吧?」

「呵呵,還是我女兒聰明。」黑二仰天大笑,然後將目光停留在佘森身上。他平時不是能打能殺嗎?怎麼看著自己的岳丈被人槍殺,竟然無動於衷……

「森森,我爹地厲害吧,寶刀未老喔。看,砰的一槍,就置那個人於死地。」谷娜穿著婚紗比手划腳的,一副得意狀,忽然意識到些什麼,語氣倒有點顫抖:「森森,你看著我老爸被陳道永槍擊,為什麼沒……」

「因為他心裡沒你!」黑二不失時機地望著自己的女兒,趁機敲醒她女兒,來讓他成就自己的奸計。

「不會的!」谷娜搖搖頭,一些片段在她腦海里如慢鏡頭般重複,翻滾。

黑二的槍對準了佘森,這是所有的人都意料不到的。畢竟,沒有人想到他會如此明目張胆。

不遠處的微笑揪住一顆心。

正當此時,一輛摩托車駛來,一個身穿黑服的男子一步跨下車,一槍打飛黑二手中的槍。

「你……」黑二咋舌。

「是哥哥!哥哥,你不是在國外嗎?」雖說老爸以佘森不愛她的理由來讓她冷卻熱情,可是她不願意看到他死!幸好谷維出現,讓她緊繃的心鬆了一口氣,她抱著佘森的手臂,望著關鍵時刻出現的哥哥,喜出望外。

「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麥琪也被面前的驚心動魄震懾了,過好幾分鐘才魂魄歸位,說出話來也迴腸盪氣,大有經歷幾個世紀的滄桑之感。完全不曉得她手臂中的肥肉已經讓林微笑擔心得指甲插進肉里,過好久才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維兒,殺了他!」眼看著大勢已去,黑二沖著大兒子下達命令。要是不殺他,他就無法運用手中的股權操縱藍鷹集團,他所有的心血就白費了!

「爸,我這一趟趕回來,就是為了阻止你這麼做的。」他嘆了口氣,「你已經老了,為何要與後輩爭奪權位,爭這一時意氣?」

「你……我怎麼養了這麼一個渾帳東西!」黑二氣極。他的用苦良心、不擇手段,眨眼要毀於一旦,還是毀在自己親生兒子手上。

「哇,又一個大帥哥!」麥琪口水又流下來了,微笑掐了她一把。

忽然地,只感覺背後有些動靜,正待她回過頭時,一塊抹布捂住她的嘴,只看到無邊落木蕭蕭下,然後就失去知覺了……

黑壓壓的一處密室,一縷光線從頭頂縫隙照下來。只聞到四周一陣惡臭。她不自覺咳了兩聲,才知道嘴被捂上,手腳都被綁了起來。黑暗中她驚恐地睜大雙眼,害怕得簌簌發抖。

感覺到她的動靜,燈一下子亮了,四周如同白晝,亮得刺她的眼。適應那些強光,她才發覺是箇舊倉庫,到處是破碎的紙屑;還有散發著惡臭的源頭,一隻死老鼠正四腳朝天躺在她的腳邊不遠處,一身白花花的蟲子,正從它那破爛不堪的身子里涌動。

她害怕地縮回雙腿。

「不錯,不錯!今天我的婚禮被毀了,我還知道全是因為你這個女人。現在,我也要毀了你,以泄我心頭之憤!」女子亦步亦趨,凶神惡煞。

她細看,才知道是谷娜,於是搖了搖頭,發出「唔唔」的聲響,雙眼全是哀求。

「你可知道,跟我搶男人的後果?」她半蹲下來,一把尖刀輕輕地擱在她的臉皮之上,泛著寒光。

「哼哼,阿光,給她念一下那些光榮的歷史。」她回過頭,命令著身後那個一臉兇相的打手。

「是,老大。少爺讀幼兒園的時候,一個叫童彤的女生,因為送少爺一朵小紅花,老大將她綁在一棵樹上,捉了幾條毛毛蟲放在她身上,結果那個女生嚇傻了,到現在還沒能說話,嚴重自閉症。接著另一個叫小琴的女生暗戀少爺,被老大發覺,老大在她跳芭蕾舞時,在台上丟下一枚釘子,結果她血流如注,後來都不能跳舞了,還有……」

「行了,廢柴!挑重點的來說。」谷娜不耐煩地站起來,雙手背著,刀在她身後的手中旋轉著。

「初中的時候,有一個叫林麗的女生被傳與少爺在一起,老大在她午睡的時候,命人把她的眉毛剃光了,結果她無法承受跑去跳樓,後來高中的時候,少爺因為無意間對一個女生笑了笑,老大就將那女生的身世背景全部在學校公開了,原來出身貧窮的她就退了學,南下打工了。接著少爺出國,有一個自恃是賭王的女兒,不把老大放在眼裡,公然追求少爺,結果一個星期內她就在她的車子里被撞飛了,聽說現在還是植物人,在醫院重症病房。再後來少爺離開學校,在社會上認識一位名模,老大就直接划花她的臉,將她毀容了,又有一些洋妞勾引少爺,老大就派人抓了她們凌辱一番,還……老大,可不可以不念了?」那打手望著那本厚厚的本子,哀求的目光。

「什麼?」谷娜挑高眉尖。

「輪姦了她們,在那開放的城市,她們大多數都不堪受辱,自殺了。」

「林微笑,你到底想要哪種服務啊?」谷娜再次走到她面前蹲下,林微笑滿腔怒火,一雙眼睛瞪著她那張本是美艷動人的臉,感覺是那麼的面目可憎。

「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找個舒服點的死法。」她拍拍微笑的臉,嘴角牽起一絲邪惡的笑。

用力地撕開封嘴的膠布,她嘴角顯現玩味。

「毀容,還是糟蹋身子好呢?」

「呸!你這個人就是變態,你以為你用盡這些骯髒手段,佘森就會喜歡你嗎?你錯了!就連結婚,明眼人都知道是你情他不願。」

被刺中痛處,谷娜臉色一變,刀尖在微笑細白的臉上輕輕地旋轉著,輕輕地打量著她近乎完美的身材。

「是嗎……繼續說!」

「你是一個自私並殘忍的人,正由於如此,才證明你的醜陋,你是一個醜女人,佘森是不會喜歡你!」林微笑瞪著她,大聲地吼道。

「森森大概是被你這迷人的身體所吸引的吧,我說啊,他也從來就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上心。」

「嘶」地一聲,刀子劃過她的臉,輕輕地穿過她的弔帶裙子,只輕輕一勾,帶子脫落,她身後的男人目光一亮,露出色相。而她的臉,也因刀劃過,滲出血來,伴著兩行清淚,滿是恐懼之色。幸好曝露的並不多,她彎曲著雙腿哆嗦著。

「不要,求你……不要!」她搖著頭,示意讓谷娜不要。

「呵呵,你終於懂得求饒了,可惜,太遲了!」谷娜微笑著搖搖頭,「兄弟們,給我好好地上吧!」她身後的男人雖然儘是好色,可是畢竟那個是佘森的女人他們心中有數,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全都遲疑不決。

「怎麼?不敢?現在我可是他老婆,我爸和我哥牢牢看著他呢,他能怎樣……」話音剛落,身後的門被「砰」地踢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森,森,是你!」谷娜大驚,手中的刀子跌落在地。

「你跟你那父親,都是狗養的!」佘森抱起一臉驚慌的林微笑,大步離開。

佘森溫柔地為她鬆綁,輕輕地吻干她臉上伴著血的淚,然後看到清澈的淚水不停從她眼眶滾落。

「不要怕了,不要怕了。」他緊緊地擁著她,輕聲呵護著,一臉的愧疚,終於到了處所。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先躺一下。」佘森講完,離開了房間。

四周安靜得彷佛沒有聲響,林微笑如同一個魂魅般輕輕地走出房間,隨後大門一聲響。

在廚房的佘森,丟下手中的活追了出去……

傾盆大雨瓢潑而下,兩個人一前一後,他想抱她回去,可是怕這樣的舉動,於她而言是雪上加霜,或許,她只是想回到安全的地方……她自己的家,僅此而已。

雨簾中一輛車子亮著燈光徐徐而來,停下然後扶她上車。是高同德,他目睹她上了他的車,或許,這樣更好!

他杵立在雨中,任漫天雨水向他潑來。

濕漉漉地回到別墅,已經是午夜時分。窗外仍然是潮濕的城市,他走到內屋,父親的遺像在靈台上,目光是那麼凌厲,又是那麼地慈祥。

在這世上有些人的緣分是很淺的,在一起的時候,一定要珍惜。

記得小時候,家裡很窮,老爸從外忙了一天回來,就纏著他給自已講故事,媽媽在一旁做飯,整幅畫面是那麼地溫馨。而現在那一幕雖然遠去多年,可是仍然在心中洋溢著,那種幸福感,似乎從未消失……

愛你的人,是永遠都伴隨在你左右的。

那如水的眸子,那甜美的聲音,那肯定的語氣,他……不禁潸然淚下。

微笑……你是否將我捨棄於你的生命,連回憶都無法容納我了呢?

「老大會不會死掉啊?」

「別亂說,少爺吉人自有天相,會逢凶化吉的。」

「你們別亂猜了,少爺是我老公,理應由我照顧。」不知什麼時候,門外出現一個身影,那熟悉的聲音嚇了圍著佘森的人群一跳。

「呵呵呵……還說是出來混的人,一句話就可以嚇一跳。」谷娜捂嘴輕笑。

「微……笑……微笑……」躺在床上的佘森憔悴了許多,連日來的高燒,讓他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只有夢中呢喃的那個名字,是他全部的精神寄託。

茉莉開車去找林微笑,發現她已經出外旅行了,看來是經過谷娜那次恐嚇,她那個警察哥哥讓她搬移了地方。

谷娜黑著臉走到佘森面前,佘森忽然睜開眼。

「你還來幹什麼,卑鄙的女人!」

「森,你聽我說,我是愛你的,她不過是個鄉野丫頭,值得嗎?」谷娜淚光閃閃,與之前的目中無人大相徑庭,不像在演戲。

「我只愛她一個,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佘森揮揮手。

「不管身世背景,她都比不上我,你為什麼處處維護她?」谷娜陰沉著臉,與之前的梨花帶雨判若兩人。

「谷娜,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也不是用物質、財富、身世來衡量的。如果你明白這點,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佘森望著面前的女人,恨不得她馬上在眼前消失。

「佘森,你會後悔的!」谷娜斬釘截鐵地從牙縫中擠出這麼一句話,拂袖而去。想想也覺得可笑,為了避忌黑二,任由擺布一般,做了很多違背自己真正想法的事,幾乎差點丟失了自己,甚至任人魚肉,病了一場,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應該為真正的自己而活,做回那個飛揚跋扈的佘森,尋回那個一心所想的人。

眼前最重要的,是將黑二麾下一干人等全部掃地出門。

而要尋求證據,那個在海外操縱一切的黑手,就是最有力的證據,總之,只要被他揪出幕後指使人是黑二,那麼黑二這種搞內訌,甚至自己黑自己的做法,就是最有力的證供。

既然是他來繼承父親的職責,他一定不會有任何偏私,他一定要將集團內部關係肅清,讓一切正常運轉。

微笑,等等我……

他一陣眩暈,倒了下去……

「少爺……」

「老大……」

最後的意識里,只有這些驚慌失措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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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睡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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