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準備

其實宅男倒是真的想讓父親辭掉這個村幹部的職位，乾的再好，也不會有爬上去的可能，沒有工資，只有個崗位補助，還事情挺多，完全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公僕。不是說宅男覺悟不高，有這麼個父親其實宅男也是挺驕傲的，宅男長大的過程中父親的做法和為人對他的人生觀形成起了很大的作用。記的有一次，宅男回家的時候，在車上聽到同車的幾個人聊天，都說自己村的幹部如何如何貪鄙而不作為，說着說着就說到宅男的父親，說宅男的父親那時絕對的好乾部，當時宅男的眼睛就潤濕了。

驕傲啊！自豪啊！可是誰知道為了這樣的口碑宅男的父親付出了多少？為了幫別人家收晾在場上的麥子，自己家的麥子被大雨沖走；大年夜的晚上別的人舉家歡慶的時候自己的父親還打着手電筒去查線路；為了給村民爭來和種子公司的合作陪酒陪到喝出血……更別說誰家有個家長里短婆媳吵架的事情還要一夜一夜地去勸說，安慰，自己墊付的招待鄉里來人的飯錢、煙錢、酒錢……就是這一切的一切，換來這句稱讚，換來這個大拇指。

值嗎？某種角度來說，值。但是，在宅男看來，從功利點的角度看來，真真的不值啊。

現在，家裏承包了荒山，讓父親忙哪頭？而且，老百姓的小農意識是見不得別人富的。就夏天賣杏仁的事件現在已經開始有人風言風語了，這等到荒山開始有收入，更不知道這些人能說出什麼難聽的話，辦出什麼膈應人的事情來，宅男是真不想讓父親的名聲就這麼毀了，還不如早早退了算了。

不過看父親的表情……恐怕很難。

宅男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事情，他的店現在也是關鍵時刻，還有很多事情要忙，而且時間又緊，必須在十天之內趕緊開張，再拖就不利於他的想法了。

現在已經是11月了，怎麼也的一個多月才能讓人們慢慢習慣、知道這裏有個專門賣禮品的點，緊接着就是元旦，肯定會有較好的『錢景』，自己還需要點時間專門準備些元旦需要的東西，所以如果時間拖的較長，絕對是不利的。而許多事情宅男又不放心別人幫自己辦，總覺的他們想的不周全，辦的不如意，總喜歡事事親為，就更是緊張了。

雖然心裏很急，下午上課的時候宅男還是斂了心情認真聽課，再簡單的東西，多學一次也能出來些新內容，更別說當年初中的課程全是初三一年硬補上來的，就像個處處漏風的破房子，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宅男自然是不想有什麼遺憾。就是前幾天曠的幾節課，宅男也盡量挑的是音樂體育這一類的，實在沒辦法的主課，也都借了筆記細細地自習過了。上課的時間難擠，就只能課餘了，宅男這短時間內，是別想有機會打籃球了。

店裏的事情其實要說有多少活，倒也不是，只是事情瑣碎，大大小小東西的擺放，常見東西如筆、本之類的定價，桌子凳子，牆上裝飾，裏面小房間的床，被褥，床單被罩枕頭枕巾，燒水的爐子……等等各種想起一件是一件，忙的宅男是腳不沾地，宿舍里的幾個來幫忙還不如說是來搗亂的，有時候急的讓宅男這樣的好脾氣都忍不住火。其實宅男的性格也算是個古怪的，許多事情旁人都覺的過分了他反而能忍受，但是許多微不足道的細節上卻是勃然大怒，說白了有點憑個人喜好了。不過宅男一直跟自己說：「冷靜，冷靜，他們都是小孩子……」終究是沒有跟他們火。

宅男一貫了的低調，有事情喜歡結束了過去了才說出來，所以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最近神出鬼沒，但是除了宿舍的幾個還真沒誰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直到有天在店裏收拾東西，被從門口路過準備回家的武俠看到這才知道他在幹嗎。那時候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宅男盤下來的店隔壁的隔壁就是武俠家，也真難為他能夠瞞到現在，武父武母對他好一頓埋怨，先是說他胡鬧，再是說他有事也不過來找自己人幫忙。正好，他對一些常見物品的定價、貨源比較愁，一說，武父武母大手一揮：「小事一樁！」直接給他列了單子，並且承諾這些常見的東西幫他進貨。讓宅男也是有些懊惱：「自己真是忙混了頭，有這麼便利的條件居然一直都沒想到用起來！」

期間杜白只來過一次。就是來送彈簧床。送來之後見這裏凈是些瑣事。他是個厭煩這些地。說了聲星期天見就跑掉沒再過來過。這明天就是星期天了。下午放假之後得去找找他。

下午見了杜白之後杜白說了個消息。刀疤臉來過一趟。放下三千塊地醫藥費。說先把醫藥費放下。等姓秦地好了之後再來親自登門拜謝。宅男這才想起還有這倆人來。這段時間自己都忙地忘了這事情了。

宅男摸摸臉上地傷疤。自嘲道：「靠。你都有三千塊錢。我這都破了相了怎麼也地三萬吧？」

杜白翻着手裏地雜誌。『切』了一聲說道：「爺們我這是靠手藝吃飯。你呢？就你那傷口地醫藥費也就三百！」扔下雜誌。說道：「你來幹什麼來了？店裏都忙完了？」

「差不多了。明天就是星期天了。通知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市區。拿貨啊！」

杜白一聽就蔫了。「又星期天了？真快。又地受累……」嘟嘟囔囔地很是不樂意。

宅男不理他這茬，「今天就有個力氣活，跟我去買音響！」宅男上課的時候就覺的自己店裏好像還缺點什麼，可就是想不起來，出校門的時候聽見學校廣播里放歌，這才想起應該準備一對音箱，放點音樂，這就有氣氛多了嗎！

「正好，我去買張碟，店裏沒生意的時候也太無聊了點。」杜白再次提前打烊，關了門跟宅男一起往北街去了。

縣城的電器、五金一類的東西都在北街，南街多是食品、飯店一類，東街上是賓館和電影院、商場，西街呢，是混混街，二中、三中和師範都在那條街上。有句話這麼說的，一中出人才，二中出流氓，三中出打手，還是比較形象的，不過現在嚴打了，西街也沒以前那麼危險了。

正是星期六，各學校都放假了，倆個人來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師範的姑娘們成群結隊地從西街上出來，還有些二中三中的小痞子騎着車聚在路口吹口哨，杜白這人有時候是很yd的，突然興起要停在路口看美眉，而宅男雖然是個小孩子樣子，但是身體里有顆怪叔叔地心啊！也是十分欣賞，倆人還頗有共同語言。

「你看那個！波濤洶湧啊……」

「屁！下垂了！看那個！很翹啊！」

「哇！好身材！」

「……」

其實這時候天氣已經涼了，昨天剛剛立冬。都穿上了厚衣服，看不出多大區別的，只是倆個人自己給自己找樂子罷了。

看了一會，倆人紅光滿面地繼續前行，先去到了音像店，杜白去挑碟，宅男也順便買幾盤磁帶，這時候的流行歌曲對於宅男來說都是金曲回放，而且這店裏還沒好的，宅男乾脆買了些經典名曲欣賞。杜白也挑好了碟，是些粗製濫造的港台鬼片。

宅男撇撇嘴：「庸俗。」

杜白直接就是一巴掌拍下來，他現在已經不屑於和宅男爭論，越來越習慣拿肢體語言交流。

出來之後又去了電器專賣，好傢夥，這裏的音響都是半人高的那種大的，很不合適，也買不起，一對要一千多，只好再轉，轉到東街上的商場里，終於找到合適的，傳說中的低音炮，12o一對，宅男咬着牙往下搞價，最後15o買了倆對，杜白已經很是驚訝了，宅男自己卻還在難過：「這可是……2ooo年之後三四十塊就能買一對的東西啊……」

回到店裏之後，宅男拆開線頭，搗鼓搗鼓，把四個音響接一塊去，放在四個角落裏，這就是環繞立體聲效果。宅男沾沾自喜，杜白卻罵他是糟蹋東西。

只是相對應的錄音機次了點，是宅男自己的隨聲聽，為了學英語響應老師的號召而買的，花掉了宅男6o大洋，宅男往出一拿，杜白就笑的岔了氣，看上去挺豪華的音響配個這確實是有點滑稽，但是效果卻是不差，音質相當不錯。

放的正是凱麗•金的《回家》，經典就是經典，聽的杜白十分沉醉，不住地打拍子，宅男這才想起，眼前這位可還是音樂青年呢。

過後是《昨日重現》，杜白再次來了興緻，抄起結他自己彈唱起來，沒看出來，英語還不錯嘛！讓宅男為之側目。

倆人又在店裏磨蹭了一會，出去吃飯，順便說了一些店裏的事情，約好第二天見面的時間，然後就各自分開了。

第二天一早，宅男起床，終於有時間鍛煉了，這幾天晚上也需要去收拾店面，已經有些日子沒鍛煉了。還好，身體沒有衰退，現在宅男能夠一口氣做二百多個俯卧撐，這在初中生中是個很恐怖的數字了。

鍛煉完了時間還早，約好的是9點。宅男又打了一會籃球，這才沒幾天，已經手生了點，慢慢的操場人多了，宅男這才回去。

擦洗一下，宅男這才到店裏去，結果今天杜白到的早，已經來了，在門口等著呢，見宅男過來就是一頓嚷嚷，也不再開門進去了，直接前往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