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秦哥哥?秦哥哥……不對,是「秦」什麼小子!

律無夜瞪着相擁的兩人,笑容頓時僵住,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安的神采,這種令人火大又傷心的感覺就如同見到他辛苦種植的花朵被人狠心摘下是一樣的空虛又難過。

「我說……」律無夜才剛開口,立刻被花綴月歡喜的聲音給蓋過。

「秦哥哥,咱們多久沒見了?你說會聯絡我,都是騙人的。」她的眼底有着失落。

「不是騙你,只是忙着照顧自己,等到想起時已經過了好久,加上不想打擾到你的生活,才會這麼做。」秦新波解釋。

花綴月明白他的苦衷,不再像以前那般任性,「我懂,反正能再見到秦哥哥,真是太好了。」

「三年不見,綴月似乎懂事許多。」

「當然啰!我都幾歲了。」她一臉嬌羞的拉着他的手。「秦哥哥沒忘記當年的承諾吧?」

秦新波笑而不答。

「又裝傻?說好以後要娶我當妻子的。」

這話一出,律無夜的俊臉丕變,握住的拳頭不放鬆又握緊,企圖抵制住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怒火。

這朵小花還當真不把他這個救命恩人放在眼裏,是嗎?她到底還要跟昔日情人恩愛多久?實在好……刺眼!

「唔。」他低吟出聲,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小花……小花……」抖著嗓子,朝她招手。

「律無夜,你怎麼了?」花綴月聽到他半死不活的聲音,急忙來到扶住他。

「我的傷口又痛了。」他靠在她身上。

「是嗎?」她的語氣充滿了擔憂,「秦哥哥,能不能讓無夜先去休息,他受了傷,又沒吃什麼東西,恐怕就要支撐不住了。」

秦新波挑起眉,看着他狼狽的模樣,「你變成這副德性好像是因為我?」這讓他忍不住開心。

嗯哼,這小子能活着走出陷阱,挺不錯的!

「不是好像,就是你!」律無夜向來不知道客氣兩字是什麼,擺着臭臉直說。秦新波勾起嘴角,這小子果然很有趣!「來人,帶貴客去休息。」

「是。」下人前來引領,「兩位請。」

律無夜睨了秦新波一眼,隨即摟着花綴月離開大廳,花綴月與他一起進入廂房,讓他躺好正要離去時,手被拉住。

「別走。」他小小聲的說出他的心愿!打死他,他也不會去找秦新波的!

「什麼?」她怎能留在男人的房裏?太沒規矩了。

「我受了傷,肚子又餓,也覺得好寂寞,又孤寂……你忍心讓你的恩人承受這麼多的苦難嗎?」他可憐兮兮地哀求。

「別動不動就拿恩人來威脅我!不知道的人聽到,還以為我是忘恩負義的傢伙。」她聽了直翻白眼。

「你不留下來,就是忘恩負義。」

「律無夜,你真的好會亂扣罪名。」她一臉被她打敗的模樣。

「唉,我這麼做只是希望你能留下來。」他對她撇嘴,緊握住她的手不肯放。「而且你看看我的樣子,躺着也不是、趴着也不行,就只能側睡,你不覺得這樣的我很可憐。很凄涼嗎?」

看着他褪去狂妄的姿態,像個孩子般的要任性,忍不住笑出聲。「知道了,我等你睡着后同去離開。」

「小花。」想起秦新波,他覺得心裏很不舒服。「你和那個山賊頭目是什麼關係?」

「不準這樣叫秦哥哥!」山賊頭目聽起來真是難聽。

他怔住,隨即又說:「他本來就是山賊頭上啊!怎麼了?是覺得他在你心中的形象幻滅,所以生氣了嗎?」

她皺眉,「律無夜,秦哥哥在我的心目中永遠是最好的,沒有什麼幻滅不幻滅的事,你別胡說八道!至於山賊……我相信他是有苦衷,不得已才會變成山賊的。」

「變成山賊還會有什麼苦衷!」他冷哼。

「你根本就不懂秦哥哥!」即便秦哥哥成了人人厭惡的山賊,對她來說仍是個好人,未曾改變。

「是,我本來就不認識他,當然不懂他啊!」見她這麼護著秦新波,他覺得胸口好悶。「我只知道他為了逼我現身,不惜設下陷阱,像這種卑鄙的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她無法反駁--她的確不明白秦新波為何會變成這樣!「秦哥哥為了生活,肯定吃了不少苦,他的本性不壞,我相信他。」

「什麼為了生活?我看你們好象是從以前就認識了,你們是怎麼分開的?」

她垂眼嘆息,「這是秦哥哥的私事,我不方便多說。」

他眯起眼,「我只問你一句。」

「是什麼?」她抬起眼,對上他那深邃的眼眸,忽然感到心跳失去控制--他的表情看起來好認真……她發現這樣的他,意外的吸引住她耶!

「你喜歡他?」

她忽然沉默不語,而奇怪的是,連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猶豫,這不是老早就知道的事?為什麼面對他的疑問,她竟無法在第一時間回答?

「小花?」他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神情,屏住呼吸。

「對,我們彼此喜歡,且曾經有過承諾。」

「什麼承諾?」

「將來我要成為秦哥哥的妻子。」

聞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緩慢抽回手。「是嗎?」只覺得心房隱隱作痛。

「律……無夜!」他是怎麼了,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她的情緒在瞬間變得低落。「不是要我陪着你嗎?」

「不用了。」轉過身背對她,「我累了,你也早點回去歇息吧!」

花綴月盯着他的背影,不解他的舉動--他是在生氣嗎?是在生什麼氣呢?算了,他的個性本來就難以捉摸,他氣不氣都與她無關。

她抿緊唇,轉身離去。

「秦哥哥這些年都去哪裏了?」花綴月站在長廊上,看着月亮,問著身旁的男子。

「四處漂泊,四海為家。」

「那些仇人呢?」看着他俊朗的容顏,她開心的問。

在她十歲時認識了來到花家求醫的秦新波,當時他十二歲,穿着破爛卻捧著大把銀子,請求花奇醫治他那個被刀砍傷的爹爹。

那時候他們才知道秦新爸爸我原來是武林中頗有名氣的丹望派當家秦如深,他因為作風強勢而被其他派別給圍剿,不但被滅了門派,連妻子都遭殺害。

他們父子帶着丹望派的獨傳武功秘笈逃亡,躲藏在京城:因為秦如深的傷勢嚴重,秦新波拿出所有家當來到花家求醫。

對花綴月來說,秦新波是個很奇特的人--她是個活在眾人寵愛下長大的人,見到年紀相信卻是那般獨立、堅強的他,讓她只覺得好奇,不自覺就多注意到他。

後來花奇見他可憐,讓他在花家與她一起學武、讀書;他倆很快就熟悉起來。

豈料,在秦新波十七歲時,仇人又找上門,並因那本武功秘笈而殺了秦如深!

秦新波當下便帶着染了血的武功秘笈開始逃亡之路,而她從此也失去了他的訊息。

「事情已過去這麼久,大概都消失了。」秦新波不甚在意的回道。

「既然沒了仇人,為什麼不回花家?」當初花奇想幫忙,秦家卻不願意牽扯到花家而堅持離開。

「有時候一旦過去,就再難回頭了。」他看着月亮,眼底有着滄桑,「只要知道彼此過得好不好就行了?」

「但是我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啊!這麼多年來,你一點消息都沒有,你知道我們的多擔心嗎?」

「對不起。」他道歉,「我也說了,當初為了保命,我什麼都顧不得:等生活安定下來又覺得不想去打擾你們,才會幹脆什麼都不說。」

「秦哥哥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見外。」她笑容燦爛的說:「你忘了嗎?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子,想拋棄我可沒這麼容易!」

「綴月。」他確實很想跟她談談這件事。「當初只是兒時的約定,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早該針那件事給忘了。」

「那並不是兒時約定,我爹可是同意了這門親事的。」

「倘若伯父知道我成了山賊頭上,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花綴月拉着他的衣袖,「秦哥哥,你得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的武功好、常識淵博,怎會變成山賊頭目呢?」

「比起一個武林門派的幫主,當山賊可是輕鬆許多。」他的神情陰鬱。

他是曾想過要重新成立丹望派,但那個女人不但銷毀了他的雄心壯志。也帶走了他的心。

自從那女人消失后,他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偶然遇上一群專門偷搶拐騙的人,便用武功教訓他們,沒想到當下所有人都拱着他當老大,於是他莫名其妙當起了山寨老大。

成立康富寨后,他才知道人生竟然可以可以過得這麼有趣。

見到他的神情古怪,她開心地問:「你開心嗎?」

「我很開心。」拍拍她的臉,「別擔心我了,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株草,不會再任宰割了。」

「若是秦哥哥開心,綴月也會開心的,」她點頭微笑。

「你呢?怎麼會跟傢伙兜在一起?」

提起律無夜,她的笑容突然僵住,一股煩悶感霎時湧上心頭--可惡的律無夜,竟敢三天將她當作空氣!

她搞不懂他為何會變得冷漠,即使笑容滿面也覺得他是敷衍她,見到他對丫環嬉皮笑臉,她的腹中便燃起一把莫名火。

「倒霉啰!」她冷哼。

秦新波挑眉,「我也覺得他一副倒霉樣。」十分認同她的想法,「當初他刺我一刀那囂張的模樣,實在是讓我很光火。」

囂張?她不禁笑出聲,「的確是耶!所以秦哥哥才會設下陷阱想逼他現身嗎?你是想討回那一刀嗎?」愈問愈緊張。

「是啊!」看到她不安的表情,他笑說着,「你放心,我會等他傷勢好了以後再去找他算帳,你不用瞪我!」

「唉!就算秦哥哥現在要揍他,我也不會阻止。」律無夜對她那麼冷淡,她才不會擔心他呢!

「是嗎?」她明明就很擔心!

他嘗過情愛,看得出來花綴月對律無夜是有着不同的情感,只是她尚未開竅而已--總有一天,她會知道對他只是手足之情,並非愛情。

「對啦!我會和律無夜相遇,是因為雪蓮子。」她差點就忘記了此事。

「什麼雪蓮子?」

「你沒聽說過嗎?皇上中毒,需要千年雪蓮子當作藥引,派我去取雪蓮子護送回京,沒想到在路上遇到山賊,才會延誤至今。」她的嘴角上揚,「秦哥哥,這件事你要負責,皇上若是有個萬一,我們花家就要完蛋了!」

「我沒想到會有這種事,你放心,我立刻派人將雪蓮子送去京城。」

「不必這麼麻煩,再加上皇室的人也不會輕易相信你們。」她直搖頭,「宮中的護衛就在山下的芳悅客棧里等著,我寫封信讓你的手下帶去,這樣他們才不會起疑心。」

另外她還得寫封家書,告訴家裏人她已找到了秦哥哥,免得他們因她未歸而擔心。

「好,就這麼做。」

花綴月笑得好開心,忙不迭摟住他的手,「秦哥哥,快跟我說說你這段日子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走廊上依偎的影子漸行漸遠,躲在柱子後頭的人影現身,他的臉上佈滿陰鬱,全身散發出一股怒火……即使是溫暖的月光也消除不了他的陰沉。

有了未婚夫就忘記救命恩人……哼!未婚夫很了不起嗎?他可是救了她兩次性命的偉人耶!

可以說沒有律無夜,就沒有花綴月!

這朵忘恩負義的小花!他握起拳頭,覺得又氣又悶,喉嚨湧上一股說不出的苦衷。

烈陽緊照着康富寨的練武場,今日是山寨頭子秦新波與律無夜的對決戰,寨中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放下手邊的工作來看熱鬧。

花綴月坐在大樹下的觀看席,不懂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有必要連比三賽嗎?」

她看着所有人都包圍着秦新波,一下子遞茶水,一下子給毛巾,伺候得十分舒適:反觀律無夜一個在一旁練習第一場對決項目--弓箭。

照理說,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該放在秦新波身上,但不知為何,她卻是忍不住在意著律無夜,滿腦子想的都是他的言行舉止。

是因他老是嘴上掛着「救命恩人」四字影響到她,讓她覺得不關心他好象會被他給記仇一輩子嗎?

「喏,天氣熱,喝口水吧。」花綴月端著茶水來到他面前。

律無夜沒想到她會過來,睨著被眾人擁戴的秦新波,不解的問:「你不關心他嗎?」眼底閃過一嫉妒。

「你希望我過去嗎?」

「你想去就去,不需要徵求我的同意。」他冷冷的說。

對她來說,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恩人,比起未婚夫,他根本就不重要!

她會來到他身邊也只是在做表面工夫,她心底最在意的人就只有秦新波!

他是在耍性子嗎?花綴月沒被他給激怒,反而覺得他很有趣。「那我過去啰!到時候你可別又拿奇怪的理由來怪罪我。」佯裝要走去秦新波身旁。

見她要離開,他急着拉住她的手,「你端來的茶,我連一口都沒喝到耶!」

「所以呢?」她笑着反問,看他還能嘴硬到哪時?

他咳了幾聲,「所以……留下來啦!」

「那你早點說不就好了?」捧著茶水湊近他的嘴邊,「喏,快喝。」她想用力把水灌入他的嘴裏,免得他再啰嗦。

「你好粗魯喔!」他的牙都被撞疼了。

見他喝得滿嘴都是水,她拿出手絹,卻見他已經湊近,「幹嘛?」

「你不是要幫我擦嘴嗎?」直接嘟嘴。

她瞪大眼,臉頰緋紅--他真是愈來愈得寸進尺了!伸手捏住他的嘴,「你自己擦!」

說完把手絹丟給他。「我要去見秦哥哥,你好自為之吧。」

「好狠!」嘴唇都被她給捏紅了,「小花。」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連忙拉住她的手。

「又怎麼了?」

「你……希望誰羸?」

她怔了下,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她希望誰羸?在她心中最重要的是秦哥哥,她當然會希望秦新波羸,可是……一想到律無夜落敗的神情,她的心竟是莫名的揪疼起來。

「快說啊!」

她深吸一口氣,不想理會腦中奇怪的想法,象是在說服自己般的說着,「我喜歡的人是秦哥哥,當然會希望他羸。」

律無夜聞言,眼底充滿陰霾。「你就那麼在意他嗎?」

她皺眉,很不喜歡突然變得無精打採的他。「呃,律無夜,你的身體不舒服嗎?」

「先回答我的問題。」

被他急切的口吻嚇到,她不悅地說:「這還用問嗎?難道我會拋下我的未婚夫,而去在意你嗎?」

他頹然的鬆手。「你說得沒錯,是我想太多了。」轉身走回原位,瞪着地上的弓箭。

即將要開始比賽了,他卻連一點獲勝的慾望都沒有……唉!真是無趣的比賽。

「律……」花綴月望着他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煩悶感湧上心頭--為什麼他不開心,她也會跟着不開心呢?

「綴月。」秦新波喚着她。

「來了!」連忙回過神來,看見秦新波的笑容,她勉強看扯動嘴角,「秦哥哥有什麼事?」

「比賽就要開始了,你先回大樹下休息,免得中暑。」秦新波拍拍她的肩,溫柔的說着。

「是。」她點頭。回到觀席處。

秦新波的視線移向臉色難看的律無夜--那小子是怎麼了?

原本人是想跟律無夜直接用武力來解決之前的那一刀,但相處過後,他發現律無夜不僅武功高強,也會一點八卦佈陣,甚至連軸琴棋書畫都有精通,簡直是個全才。

加上看出他與綴月若有似無的情愫,便決定藉着比賽來測試他的能力,於是提出三場技能競賽,分別是射箭、騎術與武術。

起初律無夜自信滿滿的接受挑戰,可現在卻是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難道是和綴月吵架了?

此時低沉的號角聲響起,拉回了秦新波的思緒,比賽開始了!

律無夜和秦新波分別拿起弓,瞄準前方的箭靶,當眾人歡欣鼓舞的同是地,兩人同時射出箭矢。

花綴月感到緊張萬分,還聽到身旁的人大聲說着--

「太可惜了,老大射偏了一點!」

這讓她忍不住在意起律無夜的成績--他呢?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好象與秦新波射出去的位置差不多……

「律公子正中靶心,此局勝利。」寨里的弟兄們有氣無力的鼓掌。

她當下象是鬆了一口氣似的,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太好了。」

此時恰巧律無夜轉過身,兩人對上眼,她想起身向他道聲恭喜,他卻別開視線,而這個舉動深深打擊了她的心。

他們的距離何時變得遙遠?她忽然好懷念他活蹦亂跳、胡說八道的樣子。

忍不住嘆息,她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氣什麼?

此時,裁判說着,「第二場比賽即將開始,兩位請上場,誰先上馬,誰先跑回來,誰就是勝利者!」

「律無夜,我這次絕對會羸你。」秦新波自信滿滿的說道。

律無夜則是面無表情,敷衍的回應,「是嗎?」秦新波想羸就羸吧!反正他是輸是羸都沒人在乎,輸了又如何?

秦新波確定律無夜不對勁,看向站在一旁的花綴月,察覺到她的情緒也很低落--嘖,這兩人果然有問題。

「比賽開始--」

嘴角聲吹起,他們同時騎馬平治,逐漸遠離眾人,來到險惡的山路。

一開始,他們誰也不讓誰,但山路愈來愈窄小,愈來愈崎嶇,熟悉山路的秦新波開始佔上風,甩開了律無夜的追逐,拉開了距離。

原本毫無勝負欲的律無夜,瞪着秦新波的後腦,感到非常不爽。「不能輸,不能輸!」

不能讓小花再盲目崇拜秦新波了!律無夜決定急起直追。

兩人一來一往的拉扯,勝負難以分出,直到最後一刻,秦新波靠着熟悉山路的優勢,贏得了這局。

「老大好厲害,那個臭小子根本沒辦法比。」寨中的兄弟們奔上陣前,團團圍住秦新波。

「可惡!」律無夜在心底低咒著。

「律無夜。」花綴月擋住他的去路,「辛苦了。」把毛巾遞到他面前。

他別開臉。繼續鬧彆扭。「你的秦哥哥羸了,快去恭喜他吧!」無視她的好意,直接走進大門。

「律無夜!」她氣急敗壞的大喊,他是把她看成什麼了?難道他比賽輸了,她會落井下石,會恥笑他嗎?為什麼他看不出來她也很難過呢?

「綴月,你別在意,他的心情不太好,」秦新波安慰道。

「我才沒在意他呢!」一臉的失落樣,「不說他了,恭喜秦哥哥。」她很快就打起精神,笑笑的向秦新波道喜。

「嗯,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秦哥哥也是,還有比賽,別累壞了。」花綴月點頭,走進大門,準備回房。

待她走遠,秦新波立刻尋找起律無夜的蹤影--那小子一直心不在焉的,根本就無心比賽,這樣可不行,得好好的刺激他!

「律無夜。」在大樹下找到正在跟人開聊的律無夜。

「哦,山賊頭目。」律無夜懶懶的打招呼。

「如果我羸了武術,這場比賽你徹底的輸了。」

「沒錯。」律無夜點了頭,揚起嘴角,「但老實說,我對比賽一點興趣都沒有。」

「是嗎?可是我不一樣,或許一開始,我只是想跟你算那一刀的帳,但現在,我是押上了賭注。」

「賭注?我哪時跟你找打賭了?」

「我是跟自己賭。」

無聊,律無夜聳聳肩,對這個話題完全提不起興趣。

「我的賭注可是與花綴月有關。」

律無夜一聽,立挑起眉,以非常認真的眼神直瞅着他。「把話說清楚!」

「這麼多年,其實我早就不把與綴月的婚事放在心上,我原本是希望隨着我的消失,這椿婚事也取消算了,可既然我能和綴月再相逢,豈不是代表我和她很有緣嗎?」頓了一下,看到律無夜難看的臉色,更是瞭然於胸。

他隱忍住笑意,「所以我在想,或許這椿婚事是可以重新考慮的,倘若我羸了和你的比賽,我決定要娶綴月為妻。」

「什麼?!」律無夜聞言,當下瞪大眼睛,拔高音調。「你想娶就娶嗎?她同意嗎?」

「雖然沒有特別講明,不過我有稍微的暗示一下,她應該心底也是挺樂意的吧!畢竟她直到現在都還是很喜歡我呀!」

他微笑,故意激怒律無夜。

律無夜深吸一口氣,對秦新波的不滿簡直已達到最高點!

婚姻大事豈能押在賭註上頭?而且花綴月對秦新波的感情津深到想以身相許的地步嗎?他下意識排斥起這樣的想法。「我告訴你,小花想嫁給誰,真的跟我無關!」

瞥見秦新波戲謔的笑容,律無夜只覺得胸口有把莫名的怒火正在狂燒。「咳,但為她的救命恩人,有些話不吐不快!小花看起來聰明,脾氣也有點喜怒無常,不過其實有點呆……呃,是很單純。」

「單純的小花根本就不適合當個山寨夫人,而且……」瞄著康富寨的宅邸,冷冷的說:「這裏的人和她的氣質完全不相稱,若把她留在這裏,就象是把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其實律無夜並不討厭這些賊,反而覺得他們很好相處,但一提起花綴月。他就沒辦法顧慮他們的感受。

這些山賊動不動就拿刀砍人,沒事胡亂搶劫他人,象花綴月這種千金小姐怎能適應?

此時,二頭目已很不爽的嚷嚷起來,「牛糞?」他都快被這個小子給氣死了。「寨里哪裏有牛糞?我每天都讓下人好好的打掃,不時會種花、養魚,寨里的環境好得很,才不會有牛糞咧!」

律無夜瞪着二頭目,懶得跟他說話。

「老大,你看他啦!」

秦新波嘆口氣,「單二,噓。」修長的手指抵在唇上,禁止單二再說蠢話。

他明白律無夜是真心對花綴月好,所以聽到這番話不但不覺得反感,還十分認同--綴月的確不適合待在這裏……「所以呢?」

律無夜清一清喉嚨,替自己找到好藉口,「最後一場比賽我是絕對不會輸的,你們休想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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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恩要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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