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為此，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哀怨，甚至是……失望。

不對，不對，她失望什麼呀？像他這種既不懂得憐香惜玉，又動不動就發脾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花費任何心思。

一想到除了客廳之外，還有衣服要洗，其他房間也還沒有整理，等會兒她還得準備中餐，服侍門內的大老爺。

仆小奴趕緊收斂浮躁不安的情緒，將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

只是，門鈴倏地響起，打斷她的計劃，接着門外傳來君綿月的聲音。

「小奴，快點來開門。」震耳欲聾的敲門聲，催促着她快點把門打開。

「喔，好。」仆小奴雖然很好奇君綿月為什麼會出現，但頻頻響起的敲門聲沒有給她多餘的思考時間。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君大小姐才是付她薪水的人，她豈能將她關在門外。

她正打算去開門時，君啟天原本緊閉的房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打開，接着就傳來他的嚇阻聲。

「不準開門！」

「為什麼？」仆小奴頓時停下腳步。

「因為我不想見到她。」

「可是她不是你姐姐嗎？」仆小奴的語氣里有着一絲淡淡的譴責。她看得出來君綿月對君啟天很在乎也很關心，要不然也不會請她來照顧他。君啟天一臉不耐，「這不關你的事。」

他惡聲惡氣的話語像根針似的，狠狠扎進仆小奴的心。

早上還信誓旦旦宣示要讓她愛上他，此刻卻對她惡言相向，虧她還忐忑不安了一個早上，如今看來真是諷刺，果然是她自己一廂情願了。

看到她一臉委屈，雙眼盈滿了淚水，君啟天的身子陡然一僵，一抹不知所措的神情在臉上一閃而過。

「你哭什麼？」口氣明顯柔和很多。

「你幹嘛這麼凶？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雖然我不知你和綿月小姐之間發生什麼事，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為什麼要擺出一副兇巴巴，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而且我也沒說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凶？」

最後二句話才是重點，仆小奴覺得很委屈，或許她已經習慣他的壞脾氣，但有時候他的話還是會傷害到她。

【第六章】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沉重而緊繃的氣氛，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

在他凌厲的注視下，仆小奴的雙膝忍不住顫抖，但還是一臉倔強地與他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肯認輸。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以為這種對峙會一直延續下去時，君啟天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的脾氣比我想像得還要倔強。」

「你的脾氣才壞呢！」仆小奴不服氣道，以為他會惱羞成怒，沒想到他只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后，就往門口的方向前進。

門一打開，君綿月看到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天呀！怎麼是你來開門？」她高揚尖銳地嗓門讓君啟天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來開門？」不爽的語氣好像想找碴。

君綿月嫣然一笑，「沒什麼，我只是感到訝異而已，我以為你會躲着我。」

「廢話少說！」君啟天沒好氣道，「我已經告訴你了，那件事沒得商量，請你回去。」

「別急着趕我走嘛，先讓我看看小奴，看她過得如何？」君綿月顧左右而言他，不理會君啟天難看的臉色，毫不客氣地登堂入室。

「哇！小奴，你真的好厲害喔，竟然能把垃圾山變成客廳啊！」君綿月誇張的稱讚，讓仆小奴有些尷尬地羞紅了臉。

她走過去牽起她的小手，「我找你過來，果然是最好的決定，」她的眼神有些得意，所有事情正朝好的方向發展。

「好了，人你已經看到了，可以走了吧？」君啟天在後面冷言冷語。

他本來是想直接叫君綿月滾出去，可是看到仆小奴露出害羞又開心的表情時，不知為何收斂了口氣，但是臉色依舊鐵青著。

真是見鬼了，為什麼他要這麼在乎仆小奴的感受？

「急什麼，我還有些話要跟她說。」

「你想說什麼？」君啟天沉着臉，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姐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這是女人的秘密！」君綿月笑着道：「你可以回房了，別站在這裏偷聽。」

「這是我的房子。」什麼時候輪到她作主了？

「好吧，小奴，你的房間在哪兒，帶我到你的房間去。」君綿月聳聳肩，笑容洋溢。

仆小奴為難地看着臉色陰鬱的君啟天，然後再看看君綿月笑得好甜，左右為難。

「別害怕，有什麼事我會罩着你。」君綿月滿口義氣，但裏頭究竟摻雜着多少壞水，仆小奴不禁感到質疑。其實從她會被關在門外，就可嗅出一些端倪。

「可以嗎？」仆小奴看了君啟天一眼，暗沉的眼神有點嚇人。

「哼！」他冷哼一聲，轉頭走人，回到房間內眼不見為凈。

「哇！沒想到啟天竟然變得這麼乖，可真是難得呀！」君綿月眼裏閃著興奮的光芒，她嗅到一絲不一樣的味道，該不會……她臉上浮起詭異的笑容，目光直盯着仆小奴。

「君小姐，你在看什麼？」仆小奴瞬間感到頭皮發麻。

「你和啟天有什麼發展？」

「我和他能有什麼發展？」面對君綿月興緻勃勃打探八卦的眼神，仆小奴有點招架不住。

「比如說，擦出什麼火花之類的。」

仆小奴點點頭，嘆息道：「我們倒是擦出不少的火花。」

「真的嗎？啟天已經有所表示了？」天啊！這樣的發展比她預期的還要快上許多呀！

「是的，他一天到晚都表示要把我給扔出去。」仆小奴十分哀怨，她已經被威脅好幾次了。

「什麼？」君綿月傻眼了，「你跟啟天擦出愛的火花，他還想把你給扔出去？」怎麼會這樣呢？

仆小奴臉兒紅潤，拚命搖頭，「君小姐，你誤會了啦，我跟君先生沒有擦出什麼愛的火花。」雖然君啟天說過要追求她，但她覺得他只是嘴巴說說，根本不是真心的。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你們有擦出不少火花嗎？」君綿月一頭霧水。

「我說的是憤怒的火花。」而且是隨時隨地都會爆炸的那一種。

「算了、算了，至少他沒把你真的趕出去，已經算是一件好事了。」君綿月相當樂觀道，她相信日久生情。「對了，你和他相處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大對勁的地方？」

「應該……沒有吧。」仆小奴想了想，除了早上君啟天睡在自己的床上外，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至於他三更半夜爬上她的床的事，她當然不好意思說出口。

「沒有就好。不過……如果他有什麼怪異的舉止，你也不用太驚訝。」君綿月似乎鬆了口氣，卻欲言又止。

「怪異的舉止？君小姐，你這話時什麼意思？」仆小奴歪著小腦袋，似乎聽出弦外之音。

她是不是隱瞞些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反正對你不會造成傷害，頂多被嚇到而已。」

「聽你說的好像很可怕。」仆小奴露出擔憂的神色，心情也跟着七上八下。

「你和啟天相處這麼多天，難道還不了解他的脾氣嗎？放心，沒事啦。」君綿月拍拍她的手背，安撫道。

「也對，君先生的脾氣雖然不好，但很多事都只是嘴巴說說，也不見他行動。」所以她才能安然無恙的繼續待在他家。

「其實啟天是刀子嘴豆腐心，脾氣壞，但心腸好，只要被他認定的人，他會拼了命的去保護。」說起弟弟，君綿月就有無限的感嘆。如果當年不要發生那件事，她相信君啟天會是個既溫柔又體貼的好男人。

「其實我看得出來，啟天還蠻在乎你的。」

「有嗎？」她怎麼看不出來？仆小奴滿臉迷惑。

「怎麼會沒有？剛才你問他可不可以跟我進房時，他只是二話不說甩頭走人，並沒有阻止你，不是嗎？」若是從前，她早就被趕出去了，今天他竟因為仆小奴的一句話而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