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死抉擇
在這些獸人族臨時搭建的板車上面橫七豎八的躺着的是一些衣不蔽體滿身傷痕的帝國的百姓，無倫男女老幼俱都被獸人族士兵用鐵釘殘忍的確釘穿了手腳，赤紅的鮮血在他們裸露的身下流淌著，每個人的喉嚨都在痛苦嘶啞著呻吟，受傷的軀體在不停的顫抖，可是，他們卻還活着！
長長的板車隊伍越來越近，插在板車四周火把上的火焰讓所有守城的士兵在夜晚都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一切，在最前面的一輛馬車，一個衣衫早已被剝光褪盡的年輕孕婦渾身是血的扭曲著躺在那裏，從手腕和腳踝正中間釘過去的長釘讓她的手指和足趾都痙攣張開着，高挺滾圓的肚子上更被獸人族兵士用刀尖殘忍的割裂出了一個還在不停淌血的「奴」字，透過那披散在她臉頰上的長，可以看到女人那泛著淚花的眼睛，當土城郡的城牆頂端在她眼前漸漸出現的時候，她的眼神微微的亮了，顫慄著嘴唇無聲的張合著。
整個城牆上安靜了下來，攻城的敵軍，呻吟中的百姓，被侮辱折磨的女人，眼前所有的畫面都讓守城的士兵瞠目結舌欲哭無淚，城外獸人族的大軍呼嘯著再次鋪天蓋地的攻來，登城的鐵爪叮噹作響拋上城牆，板車後面的獸人族兵士更開始了肆無忌憚的強挖隧道。心理上的打擊，空中的火雀飛火，地面的強攻登城，城下的深挖隧道，獸人族為了儘快拿下土城開始了全方位的立體進攻，但這些還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城牆下那些被擄來的百姓，面對着正在受苦的他們，守城士兵的利箭縮手縮腳再也無力射出，整個軍心受到了莫大的打擊和無以言狀的煎熬與彷徨。
城牆下被釘穿在板車上的百姓們明白了一切，他們嘶啞的狂叫呼喊喊著，「別管我們，殺啊，殺光這些獸人們！」士兵們因他們的叫喊而一個個滿含着熱淚，咬緊了牙齒，雖然長弓利箭緊緊的握在了手中，但誰都知道，箭雨紛飛下，沒有人能保住他們不受到傷害。
綠長州心海翻滾著凝望着下面，城牆下獸人族的士兵已經開始在登城，「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他喃喃的問著自己，感覺到緊攥著劍柄的掌心裏已滿是汗水，他看到最前面板車上那位受傷的孕婦乾涸的嘴唇正無力的張合著，散亂絲覆蓋下的面龐仰望着城樓泛著的卻是一種求乞求和神聖的神色，綠長州的心如滴血般的顫抖了，他似乎聽到了女人在說什麼，那就是三個字，「請殺我，請殺我！」
這聲音在綠長州的腦海中無限放大，甚至就如天際間的驚雷在天空中轟隆隆的炸響，「是的，請殺我，眼前女人的命運不就是日後土城被破后所有土城婦孺的命運嗎？獸人族攻城的傷亡必會讓他們用血洗屠城的形式來展開報復。」想到這裏，綠長州猛的咬碎了牙齒，緩緩的抬起了手掌說道：「拿箭來！」
旁邊，一名親兵有些驚疑的慢慢將弓箭遞在他的手中，隨着他手中的弓箭吱吱作響的緩慢拉開，周圍的士兵們屏住了呼吸，他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板車上**的孕婦似乎對他輕笑了一下，就在他手中的利箭射出的一剎那，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綠長州的眼淚流了出來，這是熱血男兒的熱淚，更是一種生死的抉擇，只能面對，無法逃避，隨着一身弓弦綳響，黝黑的長箭在空中劃過一道夢幻般的黑影，帶着撕裂空氣的尖嘯向下疾射而出，「噗！」的一聲穿透了女人豐滿的左乳深深的扎了進去，那――正是心臟的位置。
女人的身體無力的痙攣顫抖了一下，「殺，為了土城的數萬百姓！」綠長州不敢再看，目眥欲裂的大喝一聲，揮手一劍，竟生生的將一隻搭在城牆上的獸人族鐵爪生生砍斷。
在數聲慘呼中，眼前著就要攀登到城牆頂上的這隊獸人族士兵驚叫着從高空中墜下，綠長州的喝聲驚醒了所有守城的士兵，「殺！殺光這些獸人們！」士兵們流着淚狂吼著撲向城牆，他們清醒的知道，唯有殺才能保護城內的數萬百姓，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女兒，個人的生死早已被拋到了九宵雲外，充斥心胸的只是要報仇雪恨，洗盡屈辱的一腔憤怒。
獸人國大軍內，獸人族元帥蒙突利將軍望着土城上方驀然激烈的戰鬥面露驚色，猛的扭頭對身旁邊的騎兵隊長哈爾斯問道：「守衛土城的郡尉是誰啊？心狠手硬，倒還真是一員猛將！」
「回大帥，此人名綠長州，是駐守天蠍關的大將軍柳長生的結拜兄弟，此二人一東一西，互為犄角，多年來長期把持着蒼龍帝國的北大門，實為我帝國南下的最大障礙，要不是這次我們早已與蒼龍帝國內的二王子私下結盟，恐怕柳長生的大軍早已經出動了。」
蒙突利將軍冷哼了一聲說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只是擔心柳長生如果遲遲得不到朝庭出兵的命令最後還是會擅自出兵的，他哪肯看着自己的結拜兄弟被活活困死在土城啊，到那時，我軍腹背受敵，可就要吃大虧了。」
「大帥請放心，在蒼龍帝國，沒有朝庭的命令擅自調動大軍就是滅族死罪，柳長生又豈敢拿全族的生命去賭呢？再說了，天蠍關的監軍就是二王子的人，他也一定會阻止柳長生出兵的。」哈爾斯自信的笑着說道。
蒙突利的臉色稍稍有些緩和，但還是略微沉吟著說道：「兄弟情深，就怕柳長生不會顧忌那麼多吧。」正說道這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親兵的通報，原來是負責押糧的東城令查爾本到了。
哈爾斯興奮的笑道：「查將軍這麼快就到了啊，現在我大軍有了充足的糧草可以安安穩穩的困死眼前這座土城了。」
蒙突利的臉上卻泛起了一絲絲的驚疑，按路程，查爾本的糧草大軍最快也要三天後才能到啊，這也是他急於攻下土城的原因，可為什麼會這麼快呢？」想到這裏，他沉聲說道：「傳查爾本進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