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奈的退讓

第五章 無奈的退讓

晚上清涼的風吹佛者大地,坐在水泥地上的我在思考今天生的事情,為什麼要陷害我,都是打工的,就是為了那一份工資,要不誰背井離鄉的來這個又濕又熱的地方幹啥?工廠人不夠用老闆每天還在打廣告招人,時常有來試工的,在這是很正常的事。我和他又無怨無仇,素不相識,走到一起算是有緣吧,為什麼會這樣?我再三問自己找不到答案,在我的記憶中沒有得罪他,也不敢的得罪他。我一個人勢單力薄,舉目無親,能自保都不錯了,為什麼要得罪他呢,我的目地就是打工,對得起老闆給開的工資,沒有其他想法。

通往廣深公路的大道上走來了三個人,一路走一路唱者小調,為的就是王師父,看來是到我這來的:「王師傅好,二位師傅好。」我急忙站起身來打招呼。

「叫師傅不敢當,還是我們叫你張師傅吧。」顯然來頭很沖。

「三位師傅不知我哪對不起各位了?可不能這樣稱呼。」我客氣的對他們說。

「是我們看走眼了,你才是師傅,兄第我有眼不識泰山。」王師傅一口東北話。

「我們都是來打工的,有什麼事好商量。」我說。

「商量,有什麼好商量的,你壞了規矩。」王師傅在責問我。

「我壞了規矩,壞了什麼規矩?」我不甘示弱的回答。

「***,還嘴硬,有什麼好說的,打就是了。」王師傅同夥急不可待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不用打,小張師傅是個聰敏人,說清楚了他會走的。」王師傅擺出了一付流氓大哥的架勢。

聽到這裡我明白了,他們是讓我走:「我為什麼要走,工廠又不是你們開的?」

「看來你是不明白還是裝糊塗,老三告訴他讓他走的原因。」王師傅有點不耐煩了,對他的同夥命令了。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你最近乾的零件是在砸我們的飯碗,你知道嗎小子?」被稱為老三的惡狠狠的對我說。

「我加工的零件是老闆分的,不能不幹。」

「你不會幹廢?」還是老三的聲音。

「為什麼要干廢?」我大聲的質問:「我是來試工的,干廢了還能幹下去嗎?干不幹廢零件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那都是我大哥幹不了的,你干好了,我大哥怎麼辦?」

「這個我不知道。」

「現在知道也不晚。」

「老闆沒讓我走,我不走。」我堅持著。

「***還來勁了,你不走我送你走。」說著叫老三的撲了上來,一付打架的樣子。

「誰怕誰,我又不是嚇大的。」面對強手不能示弱,我大聲的說,也是想引起過路人的注意。

老三拉住了我的衣服:「***給臉不要臉。」

「你才不要臉。」我也抓住了他的衣服,身上的血在沸騰。

「不要這樣,這樣多不好,今天給他一個警告就行了。」王師傅上前拉開了老三說:「我們走。」

「走,以後再收拾他。」老三也附和著,老二始終沒有說話,站在一旁看熱鬧。看著他們揚長而去的背影,我的心一下子涼了,怎麼辦?第一次來私人企業打工,沒有經驗,在國企沒有和人爭鬥過,只知道學點技術,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抱著國企的幹活哲學,想著給老闆多幹活,干好活,對得起老闆開的十倍於國企的工資,完成自己的目標,沒想到會生這種事,雙拳難敵六手,打是打不過的,而且也不能打架。遠離家鄉,舉目無親還沒有站穩腳,不可能有人幫忙,看著天上的星星,心酸的淚水流了下來,不能走,找份工作多不容易,是等了二十多天才找到的,不能輕易放棄,晚上不出門在廠里看他們能怎麼樣,想好了主意,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回了住處。

一個星期過去了相安無事,每天加班回來,沖涼洗衣服,坐在床上看報紙,在報紙的廣告欄里找有關招工信息為下一步做打算,心裡總是不安,怕王師傅他們一夥找事,看見合適的招工廣告就寫一封簡歷,趁中午飯後十幾分鐘的時間出去。中午吃飯時間一個小時,為了信狼吞虎咽的吃一點,哪時新開工的模具廠,玩具廠特別多,每天都一封求職信,天天盼回信,也期盼者不要出什麼事。又過了幾天回信有了,是一家玩具廠,招收修模師傅,說隨時可以來試工,在沙灣,心裡總算有了一點著落,每天上下班總是走在大家中間,以求平安。一天我去設計室看圖紙的時,看前後沒有其他人,就想和老劉談一談,或許可以的到一點幫助。老劉是浙江來的,年齡快六十了,也是在國企搞模具設計的,細聲慢語的不大愛說話,深度的眼鏡後面隱藏著一雙看透世事的雙眼。我說了我的處境,請教他如何辦,有沒有緩解的方法,老劉打量我一會,若有所思的回答:「沒有解決的辦法,他們三個是一起來的,你只有一個人,斗是鬥不過他們的。」說著劉工嘆了口氣問:「你是第一次出門打工?」

「是的,第一次。」我低聲回答。

「你知道你哪得罪他們了嗎?」劉工的聲音也壓的很低。

「不知道,不過他說我砸了他們的飯碗。」

「他們在這幹了一年多了,比我晚來幾天,現在基本能幹活了,工資在這也最高,姓王的每月15oo元工資,再加百分五十的加班費,兩千多了。他是個維修工,精銑的活他幹不了,上個星期你銑的零件他銑了幾次都報廢了,你沒有費多大勁就加工合格了,這對他們是個威脅,他們就靠姓王的,那倆個技術不行,這樣你站穩腳跟了對他們不利。」劉工說著不停的注意外面的動靜,從他對王師傅的稱呼能聽的出來他對他們一夥的不滿。

「那我現在怎麼辦?」我幾乎是在哀求劉工。

「你不是還有一個孫師傅沒來,敢快讓他來,倆個人他們就不好辦了。」

「孫師傅現在來不了,他合同期沒滿。」

「小張加工時現圖紙有問題告訴我。」門外有了腳步聲,劉工急忙把剛才準備好的圖紙塞到我手裡,示意我走,老闆今天一大早去了香港,晚上才回來,這張圖紙是老闆走時安排給我乾的。

從設計室里出來,心裡更沒底了,原來打工還有這麼多學問,想在老闆廠只要有技術,能夠勝任工作勤勤懇懇的干是沒有問題的,看來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或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但絕沒有這麼殘酷吧,這和電視里的動物世界有什麼區別,弱肉強食,可是我的技術並不弱。心不在焉的幹了一天,晚上照就躲在宿舍里,洗衣回來我床上的涼席從中間劃了一個大口子,不能用了。我們住的房間不大,是租當地老百姓的,就在院子剛進門處,三室兩廳的住房,一層和二層我們老闆租用,其餘三層另一個電器廠的小老闆租用。我住在二樓和兩個學徒住,學徒也在房間,見我進門臉上掛著不安的表情,好像在告訴我不是他們乾的,誰都不敢說話,我的心在狂跳,血要從血管中衝出來了似的,雙拳緊握,如果在以往非提著菜刀和他們大幹一場,誰怕誰。可現在不行,鬧不好打工不成,恐怕是要進監獄的,在氣頭上會失去理智,不知道會是啥結局。兒子在家鄉的期盼,妻子一個人帶兒子的辛苦那都白廢了,如果我出了事,以後妻兒如何做人。臉上的肌肉在**,眼眶裡淚水在滾動,不能做傻事,要冷靜,冷靜,為了自己心愛的妻兒也要冷靜,要剋制自己,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靜靜的站了幾分鐘,強忍者淚水,強壓著怒火,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冷靜,這麼理智。牙齒咬破了顫抖的嘴唇,看著劃破的涼席,那是劃在我心靈上的創傷,沒辦法,是男人就的面對,是男人就不能流淚,強忍者淚水還是下來了,兩個學徒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還好沒人看見,收拾了一下床鋪,涼席是不能用了捲起來扔在床下,鋪一個床單就行了,看來只能走了,爬在床上給家鄉的妻子寫了封信,告訴她我重新找了家工廠比這兒好,打算換地方了,讓她不要挂念,也不要回信說不上那天走,也給孫師傅寫了封信告訴他這裡的實情,沒有邊防證我進不了深圳,我打算走了,說明了要去的地方。兩封信都寫好了,我躺在床上,沉思者:就這樣認輸了,不走的話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打起來了的可能性極大,舉目無親,沒有幫手,也不能天天這樣躲著,但心又不甘,如果不生這種情況,干半年就行了,每個月加上加班費可收入75o元,半年我的理想就實現了,對妻兒也好有個交代,對自己也是一個交代。但不能,再這樣下去我還能不能忍耐?求助老闆看來也不行,或許會有用,或許沒有用,必竟是三對一,老闆也要權衡輕重的。考慮再三,走吧,天無絕人之路,我就不信深圳這麼大就沒有我容身的地方,退一萬步還可以回家鄉,就這樣胡思亂想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我給老闆說我家裡來信說有急事讓我回去,不能在這幹了,老闆不信,他以為我找到了其他廠要跳槽,讓我好好想想一想,過兩天再說,沒辦法也只能再過幾天。我辭工的消息不一會都知道了,王師傅老遠看見我就笑呵呵的,他的同夥老三朝我揮動者拳頭顯示他們的勝利,能怎麼辦?只能裝看不見,過了兩天我又向老闆提出了辭工:「老闆不好意思,我還的走,得回家。」我這樣對老闆說。

「不是說好了讓你想一想再說。」老闆有點不高興。

「家裡有急事,孩子太小老婆管不了,家裡沒有人幫忙。」一半假話,一半真話。

「不會是找到地方了吧?」

「不是,真的是回家。」我很誠實的樣子,其實心裡在流血。

老闆還想挽留:「你現在這個情況出去換廠不一定乾的下去,除了銑工你乾的還行,其它的你不會。」老闆打量著我,好像要從我的眼中看到什麼破綻:「在我這煅練一年,有了長進我會加工資的。」

「這我知道。」我知道老闆的用意,找一個全能的人不可能,內地基本沒有這種技術工人,因為分工太細。想找一個專門干模具的銑工一樣不容易:「謝謝老闆這段時間的關心,我也沒做什麼,我也不想走,可是家裡不同意。」說著心裡一酸,眼眶有濕了。

「是這樣的話我也不留你了,那你就走吧。」老闆看出了我難受的表情,相信了我的話:「你等一下我給你結工資。」說著老闆進了廠房。

站在院子的我,看著給我帶來理想的工廠,真的是不想離開啊,望著天上的驕陽,心中感慨無限:老天啊為什麼對我如次不公,為什麼就不能成全我的理想,我的要求高嗎?我的理想大嗎?劉工站在廠門口向外看了看,手都沒有敢揮動一下,這就算是送別吧,上班時間是不能出廠門的這我理解。

老闆來了一臉的不高興:「張師不好意思,你一共幹了49天,每天26塊3一共是1289元人民幣,你自己算一算看對不對。」

「不用算了,老闆不會算錯的。」我回答道。

「是這樣,我手頭有點緊前幾天剛買了材料,這你也知道。」老闆有點為難:「手裡的錢是留下的伙食費。」

「那怎麼辦。」不會是老闆不想給結賬吧,來時聽說過有這種事,我怎麼這麼倒霉,啥壞事到讓我攤上了。

「這樣你給我留下你家的地址,回去后給我來封信我收到信馬上給你匯回去。」老闆說的很誠懇。

就這樣我離來了圓夢的地方,兩手空空,帶著水桶,水盆,行李搭車去了沙灣。沙灣坐落在關外,我找的玩具廠就在深圳水庫引水河邊,來到廠門口說明來意,讓看門的看了他們老闆給我的來信,看門的說我來遲了,前天有人來試工了,老闆回香港了,不知道什麼時間才來,讓我過一段時間再來看看,如過新來的試工不合格你再來試。真是一個晴天霹靂,大腦翁的一下,差點暈了過去。打電話求助孫師傅吧,不可能上班時間不讓接電話,下班后宿舍沒有電話,無法聯繫。找一個臨時住處,身上只有76塊錢了,維持不了幾天,錢用完沒有找到工作,回家都成了問題,總不能讓派出所送我去樟木頭關幾天再遣送回家吧,那在老家就出名了。沙灣的老闆廠不少,一路問了好幾家,都不招人,說是每年春節后才招人,給人家好話說盡也不行,真的那怕是只管吃住就行,工資看著給,不給也行,沒有廠家收留,好像我是一個騙子。其實是我不懂打工的遊戲規則,打工應聘工作不能心急,找上門的一般都沒有成功的可能。先你不了解對方,對方也不了解你,試工是要預約的,廠家會有專門的人員招聘,具備相關知識和工作經驗,要面試,筆試,實際操作,要對你有一個初步了解,滿意后才能談待遇要求。如果廠家急於用人,當面會同意你來上班,你可以借口說你現在來不了,要等一等,這樣掉一掉廠家的胃口,對你的工資待遇有好處,如過廠家招不到合適的他會給你再來信聯繫,表示待遇可以再談,試工合格后可以多加工資給你,你就佔主動。像我這樣漫無目的去找,廠家一般不接待,給人一種找不到工作的感覺,你肯定無能,有本事的話不會找不到工作,所以不給工錢人家也不要。

下午兩點多了,沒有一點希望,死的想法都有了,萬般無奈,看來只能回家了。中午的陽光紫外線特彆強,臉曬的通紅,感覺到火辣辣的痛,扔掉水桶,水盆,打開提包取出兩包速食麵慢慢的吃者,沒有水喝,一包沒吃完就咽不下去了。漫無目標的走者,走到一處建築工地,給磚頭飲水的水龍頭在嘩啦啦的流者,透過一絲清涼,看著清徹的水不由的走到旁邊,抓起水龍頭貪夢地喝了起來:「老哥,是來找工的嗎?」一看我的行李就知道是來打工的。

「是的,是來找工的。」我抬起頭來,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推磚工,也就十**歲出頭,臉上還帶著一股稚氣,頭戴草帽,油黑亮的前胸上汗珠不停的流下,真是揮汗如雨。身穿短褲,腰間掛一條毛巾,因為汗水的反覆侵蝕以分不清是白色還是灰色,短褲上一圈一圈的汗漬印格外顯眼,濃濃的汗臭味撲鼻而來。

「這水挺乾淨的,我們都喝它。」他沖我笑笑,一邊拿起水龍頭喝了起來,喝夠了用水洗了把臉,擦了臉和身上的汗:「老哥從那來的?」

「從陝西來的。」

「打什麼工?」

「做模具的,不過還沒有找到工作。」

「你們這要人嗎?」

「我們都是家鄉來的,不要外人。」

「推一天磚給多錢?」

「一天15塊。」

「吃住呢。」

「住工棚不要錢,吃自己的每天5塊錢。」

如次艱苦的工作,簡陋的吃住,15塊錢的收入,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一點痛苦和憂愁,看上去很快樂:「老哥祝你能找到好工作,我要推磚去了,工頭再叫了。」說著他推著推車走了。

花季的年齡,弱小的身骨,沒有憂愁,只有快樂,聽口音是廣西來的,一定是農村的,城裡的少年吃不了這種苦的。看他遠去的背影,比較一下心中有一點酸酸的味道,沒什麼,回家吧,大不了從頭再來,藏起憂愁,咽下悲傷,想到這裡輕鬆了許多,打起精神走進車站,去布吉火車站乘車回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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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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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無奈的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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