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定分數線

兒子大了，思想的變化一年一個樣，我剛從深圳回來時兒子對我的崇拜慢慢的在消失，那個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出門兒子總是要走在中間，一隻手拉著爸爸，一隻手拉著媽媽，好像這樣才能得到我們全部的愛似的，每次上街都是這樣把他美得不得了。隨著年齡的增長，知識的增多，對父母的依靠也越來越少，獨立性也越來越強，五年級的時候出門已不想和我們走了，他有他的天地，他有他的小朋友。有一個星期天兒子和妻子去了市裡，我加班回來她們母子還沒有回家，閑來無事，我打起了遊戲。不一會妻子回來了，一進家門就怒氣沖沖的，進門「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兒子沒有回來，我打開門一看沒有見兒子，回頭問妻子：「張智呢？」

「不知道？」妻子坐在沙上一邊喝水，一邊氣沖沖的回答，不用想肯定是兒子又讓妻子生氣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安的問。

「等會張智回來你問他。」妻子沒好氣的說。

「我現在問的是你，兒子和你一起出去的你回來了他沒有回來這是怎麼回事？」我看兒子沒有回來，妻子又在生氣，管不了那麼多，我也是一肚子的火：「你說不說，不說不要怪我火。」妻子知道我起火來是蠻不講理的。

「你兒子老毛病又犯了，上街后要買這買哪，沒完沒了的，剛才我說要回家，你兒子不讓走，非要再給他買一個遊戲卡才能回家，我要上車你兒子擋住我不讓上。」

「那你給他賣不就行拉，我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聽了這話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

「你說的好，今天他出門化了十幾塊錢我都沒說什麼，買遊戲卡絕對不行，這個毛病都是你回來給慣的，他要什麼你給他買什麼。」妻子在指責我。

「不要你兒你兒的，有了錯誤就是我的兒子，有了表揚就是你兒子，這話我不愛聽，現在張智在什麼地方？」我的氣也不打一處來。

「我上車他不讓上，擋住我還抱住我的腿，你說在大街上那麼多人看多丟人，要是讓廠里人看見了，不知道怎麼說我呢。」

「我是問你，你回來了兒子呢？」我有點急了。

「沒辦法，我把他推開了，我上車了走了。」

「這麼說兒子還在寶雞市，他身上沒有錢你讓他怎麼回來？」

「我看見他在車後面，一邊哭著一邊在向回跑。」

「什麼，你也太很心了，跑回來？那麼遠的路你知道要多過幾個十字路口嗎？要是兒子出點什麼差錯我和你沒完。」說著話我氣沖沖的跑下樓，騎上自行車一路沖了出去。這時的我大腦一片空白，也顧不了那麼多行人，一個勁的向前蹬，剛出家屬院，遠遠的看見兒子迎面向我跑來，這下我才有了喘氣的機會，懸在半空的心放了下來。兒子看我來了，哇的一聲哭了，一臉的委屈通紅的臉上流著汗水，這時一哭也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了，看著兒子的樣也不能說什麼，平安回來就好：「看把你累的，也不知道休息一下。」

「我媽回來沒有？」兒子氣喘吁吁問我。

「回來了？」

「我媽沒有給你說什麼？」

「說了，沒事，走我們回家，你看你的嘴唇都是白的，回去喝口水再說，今天你媽的做法也不對，爸剛才說你媽了。」其實這是給兒子的寬心話。

回到家裡，我給兒子倒了杯水喝，妻子還在生兒子的氣，兒子也是很不高興的樣子，母子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理誰，誰也不言，還是我打破了僵局：「張智你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

「我不說，讓我媽說。」兒子不願說。

「那你說。」我看著妻子。

「剛才給你說過了我不想重複。」妻子也是和兒子一樣。

「你們倆誰都不說，再這樣我可不管了。」我擺出了一副家長的樣子。

「爸，你說是不是咱家很窮？」還是兒子先開口了。

「不窮啊。」我問兒子：「什麼意思？」

「每次我讓我媽買東西我媽總是不同意，太摳門了，有時候我都不相信他是我親媽。」兒子的這個態度讓我和妻子吃了一驚。

「張智可不敢有這種想法，你是你媽親生的這不會有假。」我很嚴肅的給兒子說。

「那為什麼問她要錢每次都這麼難。」兒子撅著小嘴。

「胡說八道，你不是我親生的，那誰是你親媽，你找去呀。」妻子一聽兒子的話氣的臉都白了。

「你們倆都不許胡說，張智，你給爸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必須實話實說，不許胡攪蠻纏。」我依然很嚴肅。

兒子看我說話表情嚴肅，囂張的氣焰下去了不少，低著頭磨磨蹭蹭的用腳後跟不停的踢牆壁，好一會才開口：「今天我讓我媽給我買一個遊戲卡她不給我買。」

「還有呢？」

「我不讓我媽上車回家。」

妻子想問話，我示意不要開口：「就這些？」

「還有我攔著我媽不讓上車，我媽把我推開她上車走了。」兒子說的和妻子說的差不多，證明兒子沒有說謊。

「你是抱著我的腿不讓我上車。」妻子糾正兒子的說法。

「沒有，我是攔著你沒有抱你的腿。」兒子也不承認。

「不管是抱著還是攔著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說你這樣做對不對？」我問兒子。

「別人家的遊戲幾比咱家的遊戲機買的晚差不多半年，可人家的遊戲卡比咱家的多，我讓我媽給我買一個有什麼不對？」兒子看著我說。

「買一個遊戲卡沒有什麼不對，但在大街上抱住你媽的腿這個做法就不對，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你媽是后媽呢？讓廠里的人看見了，讓你媽多麼沒有面子，而且對你也不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個無賴，你說是不是？」

「本來就不應該給你買遊戲卡。」妻子插了一句嘴。

「就要買。」兒子的聲音又大了。

「有本事自己買去。」妻子也不示弱。

「就要你買，撫養兒子是你的義務。」兒子大喊。

「撫養兒子是我們的義務，但買遊戲卡不是我們的義務。」妻子又來了一句。

「你們倆都給我閉嘴，我問誰誰說，我是家長我說了算，誰要是多嘴我就批評誰。」我又擺出了家長的嚴威，母子倆都不說話了。

「今天你媽給你買吃的沒有？」我在問兒子。

「買了。」

「買了多錢的？」

「我沒有記。」

「你滿意不滿意？」

「滿意。」

「對吃的滿意，對沒有買遊戲卡不滿意是不是？」

「是」

「如果你媽今天給你買了遊戲卡你是不是很高興？」

「是的。」兒子回答的到是很乾脆，一點掩飾都沒有。

「爸知道你的遊戲卡舊了，要買遊戲卡可以和我商量，不能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家裡的一切都是有計劃的，遊戲卡不是生活必須品，也不是學習必須品，就是一個娛樂工具，有可以，沒有也可以，你的遊戲卡是舊了，但你的同學中沒有遊戲機的多的是人家就不過了。我們有撫養你的義務，但也有管教你的義務，而且是你的監護人，只要是合理的，對學習有促進的我們都會儘力滿足你的，你媽這樣做都是為你好，但你媽今天把你推下車，她走了也不對，你想想要是讓汽車把兒子碰了怎麼辦？你後悔都來不及，今天的事你們母子倆都有錯，張智的錯比較大，你媽的錯誤也不小，以後不許再生這種事情。」我給她們母子倆各打了五十打板。

「爸，我的遊戲卡怎麼辦？」說了半天兒子還沒有忘記他的遊戲卡。

「不能買，最近張智的學習不認真都是遊戲打的。」還沒等我開口妻子把兒子頂了回去。

「不行。」兒子堅決不同意。

「這樣，學習要學好才能買遊戲卡，兒子你也不小了從下月起每天給你三角錢，由你自己支配，也就是零花錢，用於下課後買零吃，平時和爸媽出門零用錢我們出，遊戲卡的事我和你媽商量一下，只要你聽話用心學習一定給你買。」我看看妻子：「你看對兒子還有什麼要求？」

「有什麼要求，就是學習上的要求，不能像現在這樣沒有要求，張智給我們提要求，我們也得給他提要求。」妻子看了兒子一眼繼續說道：「從現在起每次考試成績不能低於95分。」

「是平均成績，還是每門成績？」兒子很關心給他提的要求。

「是每門成績。」妻子回答。

「不行，定的太高。「兒子不同意。

「我看也有點高，要求定的太高了完不成等於沒定。」我也感覺太高。

「每門85分。」兒子給自己定了標準。

「不行，太低。」妻子反對。

「這樣吧，和買東西一樣，各人讓5分，每門9o分，你們看行不行。」我給了一個我認為和適的分數。

「有點便宜了張智。」妻子不太滿意。

「有本事你來考考，看你是不是每門都能考到9o分，自己小時候都沒有學好還說我呢。」兒子對妻子的態度不滿。

「誰說我小的時候沒有學好？」妻子不滿的問。

「我說的，學習好還在廠里當工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學習好的大學生在廠里根本就不當工人。」兒子也是振振有詞。

「你們娘倆不要爭了好不好，說正事每門9o分，這個分數都同意不？」我厲聲問。

「我同意。」兒子勉強回答。

「9o分就9o分，但得有條件。」妻子同意了但提出了條件。她看著我的意思是讓我說，我知道妻子的意思，是讓我給兒子定處罰和獎勵條件。

「什麼條件？」這是兒子關心的。

「處罰條件。」妻子回答。

我看著兒子，兒子沒有想到會有處罰條件，睜大了雙眼：「為什麼？」

「不為什麼，不論什麼事既然定了標準就得執行，執行標準就得有一個處罰制度，要不標準也就沒有辦法執行了，你說是不是？這和國家的法律是一樣的，在我們家也一樣。」我給兒子解釋說。

「不行，光有處罰，沒有獎勵不行，這不公平，爸你不是經常講要公平嗎？現在怎麼不公平了，言行不一。」兒子不服，妻子現在明白了在暗笑，她知道兒子上當了，鑽進了我的禁錮咒。

「有處罰就會有獎勵不會讓你感到不公平的。」兒子和妻子都在等我的處罰和獎勵標準：「每門9o分，是每學期，期中和期末的考試成績，平時小考不算，這樣不至於太緊張。獎勵的標準是，9o分以上成績每提高一分，獎勵1o元，過了95分，成績每提高一分獎勵5o元，獎勵的錢由張智自己支配，但必需給父母說明用途，父母認為合理才能使用。」

「那處罰呢？」兒子比我們還急，沒等我說完就問了。

「處罰是這樣的，9o分不獎勵也不處罰，每下降一分，爬在你的小床上，脫了褲子抽一皮帶，怎麼樣，重不重？」我在問兒子也是在問妻子。

「是你打還是我媽打？」兒子在問，我知道兒子希望她媽來執行，現在想起她媽的好處了，她媽打他肯定比我要輕的多。

沒等我言妻子就明白了兒子的意思：「當然是你爸打了，標準是你爸定的，你爸執行才對。」

「我爸打的太重，我讓我媽打。」兒子還在爭取。

「有法不以，執法不嚴，這起不到監督和管理作用，我相信兒子的能力，只有獎勵沒有處罰的，9o分對於你來說只要努力了就能辦到，這點上我和你媽觀察過，也分析過，不信你問你媽。」

「那如果考試題出的太難，班上沒有上9o分的怎麼辦？」兒子又提出了新的問題，這個我倒是沒有想到。

「這個我沒有想到，這是爸爸的失誤。」我想了想：「這樣，如果考試題太難班上沒有9o分的，那我們也就不看分數了，成績在班上前三名就可以了，你們看如何？」我在徵求兒子和妻子的意見。

「你說的獎勵分是每一門的獎勵還是平均分的獎勵？」妻子在問。

「每一門的獎勵。」我回答。

「是不是太多了？」妻子又問。

「不多，獎勵的越多越好，設獎勵了就不要怕兒子得獎你說是不是？你們還有什麼意見沒有，沒有的話我們表決。」

「爸，我的遊戲卡還買不買？」兒子就是這樣他認準的事就非辦不可。

「買，一定買，先投票表決了再說好不好？」兒子一聽說買遊戲卡，又有了精神。

「同意剛才標準的舉手。」兒子再問我們，他以搶先舉起了手，我們夫妻也舉手同意，一致通過沒有反對。

「張智大家都同意了這就成了家規，這個標準和家規就是給你定的，你不要不當回事，家規從這學期開始執行，你看你的遊戲卡還買不買？」我問兒子。

「買，一定要買。」兒子回答的到是很堅決。

「等期中考試成績出來了再買。」這是妻子的意見。

「我不同意，就要現在買，家裡的遊戲卡沒有什麼好玩的。」說了半天兒子還是不同意。

「張智我們說好，買了遊戲卡每天只能放學後到吃晚飯前這段時間玩，晚上要學習。還有期中考試要是考的不好，不光是處罰，而且不讓你再打遊戲，你現在想好，要是同意的話下星期我給你買遊戲卡。」我又給兒子加碼了。

「我同意，但得現在買。」兒子說。

「現在都快4點了，怕來不及了，我們還沒有吃飯。」我給兒子說著。

「我不餓，遊戲卡我看好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兒子回答。

「你當然不餓，你吃夠了。」妻子回了兒子一句，妻子的氣顯然是沒有了。

「這樣吧，我們一家三口先去買遊戲卡然後在外面出去吃。」我提議。

「我同意。」兒子第一個贊同。

「要去你們倆去，我不去，我又不是跑瘋子，沒事一天跑兩次市裡。」妻子不同意。

「爸，我媽不去我們自己去。」兒子已等不急了。

「好，我們走。」我和兒子走了，給兒子買了兒子要的遊戲卡，兒子高興的不得了，回到家當***面親吻了我一口，這是做給他媽看的，也是對我支持他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