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兇相寺里看兇相(水昌)

第110章:兇相寺里看兇相(水昌)

陳家屯的養雞場的展並沒有預料的那樣好,桂玲和水昌賺的絕對不及賠的十分之一。這麼多的錢如何還是一個很頭痛的問題,因為其中相當一部分錢是通過水昌的母親——聖人的大姨媽之手告貸的。

大姨媽的非命,如果說與水昌扯不上直接關係,至少也有間接關係。大姨媽最後實際上選擇了為了兒子水昌而不惜得罪親戚和鄰居的危險做法,甚至連長子水亮都得罪了。那麼她的死是與水昌脫不了干係的。但是大姨媽的葬禮,水昌始終沒有出現,不知道就裡的人們尚沒有覺得有什麼不正常,但是水亮和三盒子就不同了,他媽認為水昌不回來奔喪簡直就是不仁不孝的忤逆行為。從聖人的大姨媽病重到去世到舉行葬禮,沒有出現水昌的身影,水亮覺得這等於是一切關係都正式斷絕了。他不再認這個倒霉的弟弟了。桂玲卻一直在等著,她比任何人更相信,水昌一定要回來,而且就在不久之後。水昌呢,也確實回來了,只是,他不敢直接奔自己母親的葬禮而去,他是直奔母親的墳頭而去,他在母親下葬的當天夜裡在母親的墳頭跪了一夜。

天快要放亮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從此解脫了,因為所有的債務都將隨著母親的去世而一筆勾銷的。

水昌的棋是一步險棋。他這樣做的直接結果極有可能把亡母以及家庭的其他成員推向不道義的萬丈深淵。一個像樣的家庭,對於債務的處理都是自動採取「連坐」式的方法,就是一個人死了,另一個應該繼承下來,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啊,母債也是一樣的,因此如果水昌不儘快露面承認自己與母親告貸的因果關係,母親原有的債務要麼由水亮一人繼承,要麼還要分攤到水昌的妻子三盒子頭上。當然,還有一個選項,那就是水亮不接受,三盒子也不接受,不過那樣的話,這個家族的臉就徹底丟盡了。人們會唾棄死去的聖人的大姨媽,也會唾棄活著的水亮和水昌的留下的「活寡婦」三盒子。

但是水昌顧不了那麼多了,因為,他多少有些離不開桂玲了。他開始夢想,可否徹底改變自己的身份,跟桂玲好好度日月。他給自己找到的藉口是,自己的拋妻別子,不是自己的本意,他這樣做,實屬無奈之無奈啊。桂玲人生得很漂亮,跟三盒子相比是另外一種類型的女人,雖然也是生長在農村,卻像城裡人那般洋氣,燙了頭,抹了胭脂,塗了指甲,他們從煙台回到陳家屯的當夜水昌就佔有了她,當時他對桂玲的說是自己仍然單身,是為了逃婚才離家出走的,他不喜歡自己母親給他安排的未婚妻,他對桂玲是一見鍾情云云。桂玲說,男人和女人嘛就是那麼一回事兒,女人跟誰都是一樣過,我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只要你從此以後陪著我過好好過日子就可以了。

桂玲沒有想到水昌家裡有個三盒子,並和三盒子共同生了一個孩子,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娶到三盒子的,她才不去計較呢。在她看來,一個男人結婚前如果曾經愛上過一些別的女人是很正常的,關鍵是結婚以後的表現。她不要這個男人的以前,只要這個男人的現在和今後,她一心一意想跟水昌白頭到老地過日子。他們的雞場艱難的度過了前幾年的種種考驗,開始有了積累,與養雞全過程相關的各個環節都能應對自如了,特別是,他們有了自己的經驗,可以比較順利地處理養雞過程當中出現的一些問題,因此兩個人的小日子終於穩定下來。桂玲希望水昌理解她的一片苦心,不管以前怎樣,從今往後好好跟自己過日子,把養雞場的事業做大,她也就滿足了。

應該說,桂玲不是一個疑心病重的女人。至於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水昌在北於家庄除了有個老母親,還有一個家庭,這個很難考證了。極有可能是水昌一段時間經常往那兒跑,引起了她的注意。然後只要她稍微一打聽,就可能了解到許多關於水昌的事兒。可能後來她知道了一些情況,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

當然,三盒子幫助她印證了所有的疑竇。

「犧牲」了聖人的大姨媽的名聲乃至生命,水昌和桂玲的養雞場小有起色之後,水昌就開始飄飄然起來。忙裡偷閒,他開始想念三盒子了。感覺桂玲和三盒子都很讓人喜歡,但是又有不同的滋味,不能相互代替。孩子倒無所謂,他只想三盒子。剛由此念頭的時候,擔心桂玲,所以不怎麼敢去找桂玲,漸漸地現桂玲對他去北於家庄並不太介意,膽子便大起來,三天兩頭就偷偷摸摸跑到北於家庄見三盒子。

他們的女兒已經6歲多,見了水昌有些害怕,躲在三盒子**後面,水昌看了難免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三盒子自然很高興水昌的出現,同時又覺得水昌有些奇怪,他是騎著一輛自行車來的,而且每次都是騎同一輛自行車,說明他應該有一個比較固定的住所,並且距離不算太遠;看他身上穿的衣裳也可以猜得出,目前他的處境並沒有想像的那樣糟,每次三盒子問這些具體的事情,水昌都支支吾吾搪塞過去。不告訴自己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以及為何不回家。對女兒也不怎麼關心,彷彿不是他的親生似的。想起婆婆的死,桂玲的疑心就更大了。一不做,二不休,三盒子決定跟蹤水昌。

由於水昌騎著自行車,她徒步追,一會兒就失去目標了。

但是知道了水昌所去的方向了。

原來聖人大姨父騎的那輛破自行車依然在,大姨媽沒有人,破自行車太爛了沒人要,三盒子就把它推回自己家裡,心想說不定可以當廢鐵賣幾塊錢,扔掉了怪可惜得,但是一直沒有賣,就歪在牆角不去管它。現在三盒子想學一學騎自行車,就推著它找一個修車的地方簡單修了,然後練習騎。不知摔過多少回,總算扭扭歪歪地能騎了。

水昌又來的時候,三盒子動了一個心眼兒,悄悄出去把他的自行車放了氣,水昌現自行車輪胎沒了氣,非常懊喪,只好留了下來。白天他讓三盒子把自行車推出去修,說不方便外出,自己在家裡帶孩子。

三盒子回來時,孩子「哇哇」大哭,原來水昌打了孩子。三盒子氣壞了,質問他為什麼這樣,水昌說,她哭著要找媽媽,我怎麼勸她也不停,煩死我了,就打了她兩巴掌。三盒子說,你自己的女兒,你下手的時候就不心疼?水昌說,我的女兒,還不是誰的種兒呢!一點都不像我!邊說邊瞪了孩子一眼,又把孩子嚇得大哭起來。三盒子說,這麼多年,全是我一個人帶,要是你還有一點兒良心,你就不能再走了!這是你的家呀!還有,為什麼不高你在什麼地方?你一個人在外面幹什麼呢?是不是你又瞄上了別的女人了?不管怎樣,你從今往後不能再離開了,這個家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還有,咱娘留下的債,只有你們兩兄弟來還,你不來還,就是不認自己的娘親,啊,你總不能連自己的娘親也不認了吧?水昌說,你少給我羅嗦!老子不回家是有原因的,這個你不知道么?三盒子說,鬼才相信你那些勞什子原因呢!今天你就算是把我打死,我也不能再放你走!水昌說,你敢!三盒子說,我就敢!

但是過了一天,到了晚上,水昌還是強行離開了。三盒子騎了那輛破自行車尾隨著他,一直到了陳家屯外的養雞場。

水昌很久再沒有過來。

水昌最後一次來的時候是一個夏末的夜晚。水昌剛進門,三盒子說今天是我生日,我出去打點酒,你和我慶祝一下吧。水昌說,你這樣還差不多,以後老子每次回來,你都要給老子打酒喝。看水昌答應了,三盒子就出去買了酒,三盒子勸著他喝下去之後,水昌說我得睡一會兒。三盒子見他睡著了,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出了北於家庄,徑直來到陳家屯的養雞場。

這一夜,水昌死了。

是被三盒子和桂玲合夥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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