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我突然想起我晚上的約會好像取消了,陪你一塊去挑床應該是不麻煩的。」她笑容可掬地說。

見她屈服,他笑得更加燦爛,沒想到這招這麽好用,雖然昨晚被她虐待得很慘,不過一想到這反而成了牽制住她的武器,他就覺得昨晚自己受的傷,一切都是那麽值得。

「反正挑床也不會花費多少時間,等挑完之後,我們一起去吃頓飯吧?」他提議。

「吃飯?」她驚呼,死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私事上的牽扯。

「是呀!你不用擔心我會佔你便宜,這頓飯,我請客!」他豪氣干雲地拍拍胸脯。

看着他得意的笑臉,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誰稀罕他請客啊?

「嘿,兄弟,我學妹人還不錯吧?」尉晨綱曖昧的話語,令墨治國俊眉微挑。

「什麽錯不錯的?」墨治國拿着手機在廚房裏走動着。

不只是傢具,還得添購一些家電用品才行,雖然他不常開伙,不過他的家裏一定要有瓦斯爐和鍋碗瓢盆之類的,看來得再找那個經理人陪他去採買一番了。

「少來!前天我明明聽到你們打得火熱。」還敢睜眼說瞎話?

「你是腦子有問題嗎?誰跟那隻母老虎打得火熱?」他們兩個人沒拿刀互砍對方已經不錯了。

「沒有嗎?我記得我明明聽到什麽『好痛……你這人怎麽這樣?用蠻力欺負弱女子』、『哪有你兇猛?還整個人撲上來,你當我是羊啊?』這類曖昧不明的話,莫非我是產生幻聽嗎?」尉晨綱語調微微上揚,似乎是在忍笑。

聞言,墨治國悚然一驚,原本還在思索著要添購哪些東西,卻被尉晨綱這番曖昧不明的話給打斷了思緒。

「你什麽時候聽到的?」該死的!若讓這傢伙知道,這件事肯定會鬧得沸沸揚揚的!

「我是正大光明的聽哦!」若不是墨治國打了那通電話,他也不會聽見他們精採的對話。

看來他的小學妹還挺真人不露相的,明明看起來溫柔婉約,沒想到居然這麽熱情啊!為了不讓耳朵繼續聽着他們接下來更加限制級的聲音,他還好心地主動掛電話,留給他們一點私人空間。

像他這麽好的朋友,打着燈籠都找不着了唷!

「那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個是在吵架,而不是在搞曖昧吧?」墨治國眉頭微蹙,試圖澄清自己的名譽。

「吵架會吵到撲上去?嘖嘖!治國,這話你可以拿去騙別人,但要騙我?省省吧!」這理由太蹩腳了!

「拜託!你那個學妹簡直像個母老虎,那天只是一場意外,根本沒你想的那麽下流。」果然是滿腦子變態思想。

「維瑗會像母老虎?雖然我們也好幾年不見了,不過就我所知,她當年可是個相當受歡迎的小美女呢!你不是一向喜歡這種嬌小柔弱的女人嗎?難得我給了你這個機會,你不會不懂得好好把握吧?」可別說他對他不夠好。

嬌小柔弱?

他可沒忘記那女人對他劈頭就是一陣猛砸,雖然臉上的紅痕早已淡化,不過後腦勺腫的那一包,現在還絲毫沒有消腫的跡象,而尉晨綱居然還有臉說那女人柔弱?那全天下的女人大概是不堪一擊,風一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吧!

驀地,腦海中閃過兩人接吻的畫面,他黑眸微眯,不可否認,那個男人婆嚐起來的滋味的確還不錯,不過他又不是沒吻過女人,比她條件好的女人比比皆是,他又何必記掛着那一天的吻?

揮去腦中異樣的想法,他離開廚房,手中順便拿了罐剛才去超市買的啤酒,直接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尉晨綱,我對你的小學妹一點興趣也沒有,話說回來,她挑的房子馬馬虎虎,裏頭簡直是貧瘠的可以,這件事我都還沒跟你算帳呢!」墨治國濃眉一挑,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原本還想繼續調侃他的尉晨綱,此時突然感到一陣冷風吹過。才三天而已,墨治國該不會說他想回來了吧?不要啊!他不想被派駐到台中去。

「呃……維瑗是個很優秀的經理人,我相信她找的房子,絕對符合你的需求,你就別挑剔了吧!」

「滿足我的需求?還差得遠呢!我不是說要附傢具嗎?結果你知道裏頭給我放了什麽?一張破桌子還有幾張破椅子,主卧房裏還給我擺了一張硬邦邦的單人床,然後什麽都沒有,你說,這和我當初要求的簡直是天壤之別!」

不說還好,一說就讓他一肚子火。

「唉,人家租屋原本就是租空屋嘛!你挑三揀四又這麽臨時,能找到就很不錯了……」傢具自己去買不就得了?

「你說什麽?」墨治國語氣不佳地問。

糟糕,他聽得出墨大少在不爽了,為了明哲保身,還是不要繼續這個話題,省得被無端牽累,到時沒好日子過。

「沒事、沒事!我明天安排了台中分公司的唐經理來接洽你,如果你有什麽不懂的,問他就成了。」趕緊把話題繞回公事上。

算他識相!

墨治國用肩膀夾着手機,動作敏捷地打開啤酒,仰頭就灌了一大口,冰涼的口感讓他的火氣逐漸消退。

這才是人生哪!

「我知道了,對了,有空去跟你那個學妹曉以大義一下,讓她知道什麽叫作顧客至上!」墨治國不忘叮嚀。

「……」這事應該由他自個兒去說吧?

「好啦!我懶得跟你鬼扯,等等還得去添購一些東西,這裏什麽都沒有,真不知道要怎麽住人。」墨治國忍不住抱怨著。

「……」什麽都沒有?這種話他居然說得出口?

「就這樣了。」不理會電話那頭突如其來的靜默,墨治國直接掛掉電話。

其實除了房子小了一點,環境還算清幽,而且離他公司只有十分鐘車程,看來傅維瑗也還沒那麽差嘛!

一想到昨晚他請她到三媽臭臭鍋吃飯,她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為難,很明顯就是不喜歡,不過他偏偏反其道而行,還逕自替她點了一鍋臭臭鍋,只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甚至有奪門而出的衝動。

「吃呀!怎麽不吃?」他和顏悅色地說。

「我其實不太餓。」她扯著唇角。

「不餓?怎麽可能?我們今天忙了一整天,體力消耗不少,來來來,這裏的臭臭鍋超級世紀無敵好吃,快吃!」他忙着勸道。

只見她動作極為緩慢地拿起筷子,然後動作極為緩慢地夾起鍋中的魚丸,然後動作極為緩慢地放進嘴裏……

雖然她沒有當場吐出來,不過她臉上的表情的確稱不上賞心悅目,只是,見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他就感到通體舒暢啊!

嘿嘿!他知道了她的弱點,那就是——她不敢吃臭臭鍋!

兇巴巴的母老虎也有弱點,不好好把握怎麽成?

在心裏打定主意後,他慢條斯理地拿起丟在桌上的手機,按了快速鍵,靜待電話那頭的人接起。

「喂?找哪位?」慵懶迷人的嗓音從電話裏頭傳來。

陡地,一陣熱流從他的下腹升起,慢慢熨燙着他的心,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清楚地傳進他的耳里,光是那一聲,居然喚醒了他體內的慾望!

「喂?是誰啊?」比先前更為慵懶的低啞嗓音,再次凌遲着他的身心。

該死的!看着自己亢奮的胯下,墨治國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不敢置信自己會因為一個女人的聲音而有了反應。

「傅小姐,是我。」他收斂心神,不讓自己的聲音泄漏出他的渴望。

「你是誰?」傅維瑗顯然睡迷糊了。

「你忘了我嗎?我是你最親愛的客戶。」他笑道。

還在床上和棉被難分難捨的傅維瑗,被他這句話給驚醒,只聽見一陣碰撞聲,伴隨着女人哀號的聲音,他濃眉微挑,驀地興起一股罪惡感。

「墨治國?你七早八早打來做什麽?」哦!痛死她了!

「七早八早?」他看着手腕上的機械錶,上頭時針和分針都指著十二的位置。

「對啦!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昨晚她一直到三點才睡着,這死傢伙一早又打來做什麽?

「基本上,早睡早起對身體比較好,現在是正午時分,我也準備要去大賣場添購一些民生物品,要麻煩你當陪客啰!」他笑得邪惡。

「誰理你!」她超想睡覺的,才懶得陪他去什麽大賣場!

「這樣嗎?那好吧!我只好撥個電話到貴公司,跟他們敘述一下前天傅小姐的惡形惡狀,看看他們要怎麽補償我……」他還不忘輕嘆了一口氣。

卑鄙無恥的下三濫!昨天他吻她的事,她都沒跟他算帳了,他居然還一直拿這件事來威脅她,哼!同一個計謀重複使用成功就太肉腳了,她才不會這麽容易就屈服。

「你打啊!」反正他也不過是嚇唬她的。

「你就這麽篤定我不敢打?」以為他只是隨便說說嗎?

「有膽你就打。」她輕哼。

「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撥個電話吧!我想讓貴公司來處理這件事是再好不過的了。」

聞言,他迅速收了線。

傅維瑗裹着棉被,一頭短髮翹個半天高,她獃滯地看着手機螢幕,約莫數分鐘,見手機沒有絲毫動靜,她這才鬆了口氣。

「我就說嘛!那傢伙肯定是嚇唬我的,我才不信他敢……」話說到一半,手機鈴聲頓時響起,嚇得她差點把手機給摔出去。

手忙腳亂地接住手機,看着上頭的來電顯示,她頓時有種如臨大敵的威覺。

「喂,經理,你找我有事嗎?」她戰戰兢兢地開口。

「維瑗,我不是告訴過你顧客至上嗎?你怎麽能動手打客戶?」周金里嚴厲的指責令她忍不住肅然起敬。

「經理,那是誤會……」

「總之,我不管什麽五會六會的,你現在馬上去給我安撫客戶,如果讓外頭傳出一點不利於我們公司的傳聞,我絕對唯你是問!」收線。

她怔愣地再次瞪着手機螢幕好半晌,一股怒氣打從心裏蔓延開來。墨治國居然真的打電話去投訴她!天啊!難得她保持了這麽多年的優良績效,卻讓他一通電話給毀了!

她錯了,她不該和他賭氣,這下吃虧的是自己,他大爺可沒有半點損失,甚至她還得去負責「安撫」他的情緒!

去他的情緒!

手忙腳亂地衝進廁所胡亂梳洗完畢,她隨手拎了件黑色上衣,再套上一件牛仔短裙,匆匆忙忙地沖了出門。

她發誓,等等看到那個該死一千一萬次的臭男人,她絕對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一見到傅維瑗風馳電掣地出現在他家,墨治國掩不住喜悅,笑得一臉開懷。雖然用公司來壓制她是一件很卑鄙的事,不過一看到她的身影,他就感到心情愉悅,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哇!你只花了半小時的時間。」他嘖嘖稱奇。

傅維瑗一手撐著牆,上氣不接下氣地順着氣,一路搭計程車狂飄而來,再一股作氣地爬上三樓,害她累得半死,全是為了這個罪魁禍首!

「墨……我……你……」她斷斷續續的話,讓他忍不住眉頭微挑。

「你在說火星話嗎?」看她氣喘如牛,他一把拉住她,將她往屋裏帶去。

原本想掙脫他的箝制,但因為太喘,她光忙着呼吸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力氣和他激戰啊?只好任由他拉着,如果他敢亂來,她肯定會拿鞋子砸在他臉上。

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墨治國轉身從一個購物袋裏挖出一瓶運動飲料,一派悠閑地拿到她面前。

「等氣順了後再喝吧!」

為他這貼心的舉動而感到訝異,傅維瑗先是看了他一眼,見他俊臉上沒有任何的嘲笑意味,她才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飲料,等呼吸較為平順之後,才扭開瓶蓋灌了一大口。

看着她小臉上滿是汗水,他輕嘆了口氣,抽了張面紙遞給她。

「瞧你一身汗,快擦乾,當心着涼。」他叮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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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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