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啦,想知道什麼直接去問她不就好了。」於敬宇又瞥了桌上的鑰匙一眼,「曼文叫我出來幫她買巧克力,買不對口味又要挨罵,不如你替我去擋這個槍口?」

「那您……」

於敬宇擺擺手,「別對我那麼恭敬,把人都叫老了,找到你這個癥結所在,我還留在這幹什麼?我也有女朋友在家等著啊,雖然她是我女兒,但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女人了,我也不能老霸佔著不是嗎?」

於敬宇說著起身要走,佘尚辰不明所以。

於敬宇瞧他那一臉傻樣,無奈地搖了搖頭,怎麼看起來越是精明的人,某些地方就越是蠢得讓人心疼呢?年輕真是好啊。

佘尚辰搶先為他打開門,整個辦公室的眼睛瞬間都聚集在那扇門處,只見於敬宇大搖大擺地出來,佘尚辰畢恭畢敬地送出來,還鞠了個躬說:「慢走。」

什麼情況?業務部的人大眼瞪小眼,有說不出的詭異。

於敬宇走後,佘尚辰對著那把躺在桌子上的鑰匙發獃。

中午,於曼文剛沖完澡,門鈴響了起來,她不耐地跑去開門,抱怨她老爸怎麼買個巧克力都這麼慢,肯定是又跑去哪裡玩了。

人家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多吃點甜食比較有效,所以她吃光了家裡所有的甜食。

隨著佘尚辰出國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逃避去上班,這一刻他明明在這,下一刻他在哪裡、發生什麼,她卻無從得知,自從他出現后,她變得不喜歡上班了,這是件很嚴重的事情,也許她真的該換一份工作,畢竟像她這樣的人,今後陪伴著她的可靠夥伴八成也只剩下工作了吧。

打開門看到的卻是佘尚辰,於曼文一時恍惚,像是腦海中的人跑到了現實中,而不是真實存在的。

「你今天請假了,我是來探病的。」佘尚辰說。

「不用了。」於曼文順手關上門,將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隔絕在自己的視線之外。他怎麼會來?他不用上班嗎?於曼文心思恍惚,仍沒有什麼真實感,對著那扇關上的門發獃。

然後她看著自己家的門被人從外面轉動,又自己打開了,門外面仍是佘尚辰,而他手裡拿的是……她家的鑰匙。

「我不是來探病的,是來送巧克力給你的。」這次他先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裡的巧克力盒,而後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關上了門,在她眼前把她家的鑰匙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裡,意思是她再把他趕出去,他一樣有法子進來,他這招叫先禮後兵嗎?

天啊,她到底欠了他什麼,他要像個追命鬼一樣,一天都不放過她。

他從她臉上看到了厭惡、看到了無奈,她絕不會知道,他也是拿出了自己畢生的勇氣,要不是她爸爸的默許,他怎麼敢擅自打開她的門。

他在門口站了五分鐘,告訴自己這次一定不一樣,但真的會有所不同嗎?

於曼文隨意地抓了抓頭髮,似乎是服了他了,「果然全世界的男人都是站在一邊的,我就說他這麼久沒回來,一定是有什麼問題。」

「你爸爸他很關心你。」佘尚辰說。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於曼文好像沒處發泄自己的鬱氣,一眼看見了他帶來的巧克力,她伸手,他哪敢不給。

她扭頭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打開盒子像吃餅乾一樣吃起了巧克力,似乎已經放棄了思考。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剛洗完澡,上身只穿著一件很薄的白襯衫,扣子也沒有扣齊,讓人一眼就能看到裡面的粉紅胸罩,還有她胸前那道深深的溝。

即使是跟自己親爸住在一起,她這個樣子……也太沒有忌憚了,不過此時於曼文的腦袋裡有太多的事,已經沒空去管自己的穿著了,佘尚辰杵在一邊看她吃東西,明明是她在吃又甜又膩的東西,覺得口乾舌燥的卻是他。

他想起自己也曾有過那麼一段短暫而幸福的日子,每天晚上厚著臉皮跟她擠在沙發里,摸摸這、摸摸那,以逗她臉紅為樂,那時她嬌羞的樣子,他不覺得是裝出來的,而他們間到底是什麼發生了改變,竟讓她一下子將自己推得這麼遠?她並沒有別的心上人不是嗎?

「你蹺班不是為了替我爸跑腿的是吧?」也許是甜食真的起了作用,於曼文的心跳穩了些,好吧,既然他找上門來,她倒要看看他要說什麼。

於曼文這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是佘尚辰意料之中的,但他還是灰心地嘆了口氣,無法掩蓋內心的失落,她的態度果然還是沒什麼不同。

他頓了一下,說:「曼文,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不管我做錯了什麼,我都想讓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他不是有意的,她當然知道,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只讓巧克力變得更苦了。

「我明天就要走了,所以我覺得應該來跟你道個別,不然總覺得有些不踏實,你不想見我,但我還是來了。」他思索再三,還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離開,短短五天他也會過得度日如年,他不知道這些話她是不是聽得進去,但只要幾句話也可以,這也算是一個道別。

有道別才有相見,走時不留一語,回來時也只是一個幾天不見的人又再出現,沒有什麼特別、沒有什麼意義,那不就成了陌生人一樣?所以不管她怎樣想他,他都還是要來跟她道別,等他回來時再見到她,也能順理成章地說出「我回來了」這句話,就好像她一直在等他一樣。

於曼文吃著巧克力,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佘尚辰也不想再打擾她,他說:「就是這樣,我下星期一回來。」說完他把她家的鑰匙放在茶几上,轉身要走。

「等等。」於曼文卻在身後叫住了他。

他這是什麼意思?就這樣而已?她坐不住了。

他轉頭,對她的挽留當然很驚訝,但於曼文出口后又有點後悔,不知該說什麼,兩人一時無語,隔著茶几對望。

「你說了,我不開心,你也不開心。」於曼文有些猶豫,還是問他,「那你這次回美國,對你而言是件開心的事嗎?」

一般來說,能見到自己的家人朋友,自然是開心的吧。

「當然不是,你明知道原因。」佘尚辰看她,放著她在這裡生他的氣,他卻必須離開,一直記掛著她,怎麼可能開心,她是明知故問嗎?

果然如此,於曼文跌坐回沙發上,心中暗笑自己為何要問這麼蠢的問題,她明知道他回去是去參加姚麥麗的訂婚儀式,又怎麼可能開心,對他而言,她這是在他傷口撒鹽吧。

「佘尚辰,我問你,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選擇,你還會離開美國來這裡嗎?」如果他不來,他跟姚麥麗就不會分手,她也不會一氣之下嫁給別人,他也就不會如此地不開心了。

「如果?曼文,這世上的事是沒有如果的。」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問,是啊,如果不來這裡、沒遇到她,他的人生軌跡仍會是那樣簡單明了,少了許多自己都不了解的煩惱,但是他就不會遇見她、認識她了,也就不會發現自己也會為人心動、為人心痛。

「有的,很多事情是可以挽回的,只是你不敢、豁不出去而已……」於曼文喃喃地說著,是不是他的態度太過誠懇,是不是他的語氣太過悲涼,讓她不忍心再折磨他、給他臉色看?

本來他也沒做錯什麼,他只是在不對的時間、不對的地點,認識了她這個不對的人而已,他並非對她不好,只是她的挑剔不允許他對自己的好中夾雜著對其他人的思念。

她不甘心,只是不甘心自己不如別人,不甘心自己對於感情本來充滿信心,最後卻發現原來一敗塗地的也是自己。

「曼文,你怎麼哭了?」佘尚辰嚇了一跳,於曼文坐在那,看起來是在放空,眼中卻靜靜地落出了淚。

佘尚辰緊張地過去坐在她旁邊,小心地看著她,眉頭皺了起來,卻也不敢輕易地替她擦去臉頰上的淚水。

「別哭,我不想讓你傷心的。」他的聲音竟帶著些委屈。

看她都把好端端的男人逼到了什麼境地,於曼文好想笑,但怎麼也做不出笑的表情。

他幾次三番地試探她、安慰她,就是不想讓她傷心生氣,她是知道的,感情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起碼他喜歡她是真,他也想不到姚麥麗的出現會讓他心中起了那麼大的波瀾吧?他不想對不起她,只是那個人終究不是她,他又能怎樣?

她明白的,如果他真的只是把她當成感情的排遣對象,又怎麼會這麼在乎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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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很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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