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你總不能把便當扔給他就走吧?」柯淑貞難以置信地瞅著昏昏欲睡的人,這麼吵也能睡得着?佩服!

「是啊。」向筱悠理所當然地點頭。

「天!」柯淑貞無力地拍額,她真的這樣說,「花痴不是這麼扮的。」

「我不是花痴,我只是想跟他做朋友,僅此而已。」她鄭重地申明自己的立場。

「都一樣嘛。」柯淑貞小聲嘀咕。

汗水淋漓地結束比賽,三分球英雄不如花蝴蝶——韓少磊吃香,畢竟冰山與煦日,是人都會親近和煦的陽光,就算濫情也比無情好。

「哪,午飯。」她簡單明了地交代,絕不拖泥帶水地轉身。

冷魁言呆愣地看着手中突然多出的便當和純凈水,一時無言。

「嗨,冷少,艷遇啊。」韓少磊戲謔地撞撞呆住的人,難得他也會嚇到啊。

他一言不發地開瓶灌水,然後大步離去,手中捧著便當。

韓少磊充滿興味地眯起眼,那位清秀的小學妹很有個性嘛,連送仰慕者東西都可以如此另類,要得。

「哇,你真的這麼做?」柯淑貞咋舌,「他一定會扔掉的。」

「隨便,總之我送了。」向筱悠滿不在乎地說,反正也只是隨便做做,有人當試驗品很好,沒有也不會有損失,只是一時心血來潮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為什麼不陪他一起吃?」柯淑貞困惑地皺眉。

「拜託,」向筱悠衝天翻個白眼,「萬一廚藝太差,等他當面摔回來嗎?」自取其辱不是她會做的事。

「明白,眼不見為凈。」柯淑貞瞭然地點頭。

濃蔭下,涼亭里,籃球隊的幾個骨幹聚在一起享用自己的愛心便當。

非常難得的是就連冰山手中都擁有一盒,而且不是沾其他人的光抑或經由轉手,而是當事人親手接收到的。

興味的目光聚集在一處。

「無聊。」冷魁言伸手打開便當。

簡簡單單的菜色,就如同她的人一樣。

「不怕下藥?」韓少磊不怎麼真心地告誡。

回答他的是毫不遲疑的進食動作。

廚藝一般,四字評價。

「一看就知道是主廚做的。」劉冠廷看着手上的便當搖頭,那些小女生總是借花獻佛,半點誠意也沒有。不過,他也懷疑讓那些嬌嬌女下廚做出來的東西他是否敢吃。

「都一樣。」駱亭軒嘆氣。

「她做的。」冷魁言冷淡地開口,顯得突兀至極。

「咦!」眾人驚訝的表情如出一轍。

「真正的愛心便當。」韓少磊感慨萬千,其餘夥伴心有同感。

一直以來冷魁言就有個心愿,想吃到有「溫暖」味道的飯菜,而她親手做的便當讓他嘗到了這種味道,冰冷的心在那一瞬間被人溫暖。

冷魁言的嘴角揚起可疑的弧度,不過,他們懷疑是自己眼花,看走了眼。

午後的校園寧靜祥和,大部分人都處於午休狀態。

大部分的意思就是仍有例外,好比精力一向充沛的向筱悠。

毫不淑女地爬上大榕樹,懶散地靠在樹榦上猛啃書本——言情小說,被許多人稱之為幼稚的東西。

瞧到好笑處,她忍不住逸出輕笑。

「會不會鬧鬼?」有人開着玩笑。

「大白天鬼魅遁形。」

「不覺得這恐怖的笑聲很耳熟嗎?」

「有點兒。」

「悠悠小學妹。」異口同聲的答案,不約而同地響起。

往上,往上,再往上,終於在綠葉掩映中找到一雙搖來盪去的腳。

利落快速地攀爬上樹。

「嗨——」

「啊……」受驚過度差點翻身跌下樹,與大地母親好好和親睦鄰一番。

「人嚇人,嚇死人,你們想害死我嗎?」啐,躲到這麼高的地方都能找到,他們很閑哪。

「學妹,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駱亭軒一臉和氣地問。

「不會這麼長時間還沒考慮好吧?」韓少磊一副「她使詐」的表情。

向筱悠無聊地翻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不去。」她不是菲佣,還免費送上門提供服務嗎?上次給冷魁言做便當是一時心血來潮,他們以為她愛下廚房啊。

韓少磊貼近,笑得充滿陷害,「學妹,你有點兒誠意好不好,好歹你在追冷。」

向筱悠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對啊,我是追冷學長,又不是追你。」

駱亭軒聞言暗笑,磊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向筱悠擺明了除了冷誰也不理,他還不信邪。

「可我是冷的兄弟,你這樣就不怕我不讓冷理你?」韓少磊再接再厲。

向筱悠掃了他一眼,嘴一撇,陰陽怪氣地反問:「你以為現在他就理我嗎?」

駱亭軒背過身去,肩膀可疑地抖動。

韓少磊嘴角的笑僵硬了一下,馬上又揚起更大的笑容道:「有我們幫你效果自然就大不一樣了,所以,你聰明一點就該賣我這個面子對吧?」

向筱悠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嘖嘖稱奇:「學長,難怪人家都說你生錯了性別,完全一副八婆的嘴臉嘛。」

駱亭軒爆出大笑,原來還是有人跟他們的認知一樣的,磊確實聒噪得像八婆啊。

韓少磊的臉色當場發綠,俊容扭曲,他他……他好歹是四大帥哥之一,居然說他像八婆?

韓少磊氣急敗壞地道:「一句話,向筱悠,你到底去不去當我們聚餐的廚師?」

「我有什麼好處?」處變不驚,向筱悠慢條斯理地問。

「好處?」韓少磊幾乎被噎住,「有我們四大帥哥讓你免費欣賞還需要什麼好處?」

「那就是沒好處。」她明白地點頭,「沒有好處你憑什麼認為我非去不可?」

「你在追冷啊。」他都快詞窮了,天哪,這丫頭比他還難纏啊。

向筱悠瞄他一眼,冷淡地道:「這並不影響我繼續追他。」

「我我……」無言以對,韓少磊放棄。

駱亭軒輕咳兩聲,道:「多一個接觸的機會不更好嗎?」

向筱悠笑笑,合起手中的書,漫不經心地道:「這樣的機會我想很多人比我更想要,你們不妨換個對象去說服。」

韓駱相視無言,看着她從容地爬下樹,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地瀟灑離去。

「果然不出冷所料。」樹後轉出一人,一臉的賊笑。

「冠庭,你覺得她有可能假戲真做嗎?」韓少磊一臉的不懷好意。

劉冠廷看着他,笑道:「目前不會。」滿意地看到他泄氣的表情。

「無聊。」

冷冷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冷。

三個人相視而笑,「冷,你好像並不討厭她嘛,肯跟我們一起過來看她。」

冷魁言面無表情地掃過眼前的三個死黨,很絕地道:「想看你們出糗而已。」

不是吧……三個人目瞪口呆地目送他遠去。

習慣是種可怕的病,而冷魁言自覺病得很重。

向筱悠已經三天沒來煩他了,第一天感覺清靜,第二天忍耐,第三天煩躁像燎原的火一發不可收拾,而她依舊人蹤杳然。

她究竟該死地在搞什麼鬼?忍不住詛咒上心頭,他該死地非常想念那隻聒噪的麻雀。

冰山出現,造成的轟動可想而知。

三年A班達到最高品質——靜悄悄,儘管驚訝、好奇、茫然,但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問為什麼?嘖,誰敢去親近萬年冰山,自己又非六月赤陽,功力不足啊。

沒有?她該死的根本不在教室。

冰點掃射嗎?眾人瑟縮,面面相覷,他們有得罪這位學長老兄嗎?

「你——」目光掃到一個人,那個整天跟屁蟲一樣跟在向筱悠身後的內向小女生,「人呢?」

沒頭沒腦的問話讓柯淑貞一怔,然後福至心靈地恍然,他居然會來找筱悠,意外啊!

「人呢?」他厭惡地重申,她發什麼呆?

「在家,生病。」柯淑貞獃獃地說出答案。

轉身,走人,他連句謝謝都吝於給予。

「哇!酷哥!」女生驚嘆,眼中幻化出心形符號。

「沒眼光。」柯淑貞無聊地暗喃,跟冰山談戀愛?白痴才會去自找沒趣。

該死,他第一百八十五次咒罵。

那隻小麻雀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嗎?居然無人知曉她住在哪裏,就連那個柯淑貞都不曉得。而她給的答案足以讓人吐血,「筱悠說,這是她的個人私隱。」換句話說,那個該死的小女人是個標準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典範。她可以把人煩得歇斯底里,卻把自己保護得滴水不漏。想不到看來活潑大方平易可親的人心防這麼重,不由得一聲嘆息劃過心上,「前路坎坷」四字不由自主浮上腦海,心下為之愕然,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甩甩頭,甩去令人著惱的思緒。

等待是件折磨人心的事,尤其是冷魁言的火氣指數節節攀高的現在,那絕對是慘無人道的酷刑。

兩周后,讓人等到快崩潰的向筱悠終於姍姍出現,臉色紅潤,神情飽滿,愈發襯得有些人憔悴不堪。例如可憐的無辜替罪羊柯淑貞,她被冷魁言逼到形銷骨立,只差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地步。

「哇!阿貞,你生病了嗎?怎麼像鬼一樣?」如果這算安慰的話,那真是半點效果都不會有。

「我差點被你給害死。」柯淑貞怨懟的目光瞅得人心酸陣陣。

「我咧,」向筱悠咋呼,「我都安分守己地待在家怎麼害你?」她有分身術嗎?

「都叫你不要去招惹冷魁言,你偏不聽。」柯淑貞忍不住抱怨。

「是他害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她對這一事實消化困難,他不像找人麻煩的人吶,又不是她。

「找不到你嘛。」柯淑貞想到就有氣,「你幹嗎不告訴我你住哪兒?否則我不會被人這麼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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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不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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