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回到城堡見到薩格斯的第一眼,魔王就知道他受了很重很重的內傷,處理了一下后,他知道,他的五臟都已經受損,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力量造成他受如此巨大的傷害,但他明白,這些都跟德可娜脫不了關係。

在馬庫斯的講述下,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當時薩格斯的狀況是很狂暴,雙眼泛紅,遇上血腥就更為激狂,這些,讓他想到了一種咒術。

噬血魔咒,只要中了這個咒術的人會不停的咳血,直至身體上的血液吐光為止,脾氣也會變得很殘暴,就好像因為自己不斷失血,變得會非常的渴望血液的味道,就不斷殺人來滿足那種異樣的渴望。

中了這種魔咒的人一般只有兩種結果,一個是被別人殺死,一個是身上的血液流盡后痛苦的死去。

但薩格斯不屬於以上兩種,根據馬庫斯的話,當時是已經被薩格斯用劍刺傷的蘿莉兒用盡生前的所有力量把薩格斯手中的劍拿開,薩格斯的情況才有所好轉。

那把聖劍還閃著不同一般的光芒,黑紫色的,像是中了咒——

聽到這裏,卡迪亞已經認定這件事完全是德可娜一手造成的,當初他打敗薩格斯拿回聖劍后,便把它交給她處置,並且一開始那把劍就由她動手打造,她要在上面動手腳實在太容易了。

側身靜靜地躺在沉睡的薩格斯身邊,修長的手指捲起了他一束柔軟滑順的發不斷纏繞把玩著。凝視昏睡的人俊朗蒼白的臉,卡迪亞在沉思,當門外傳來侍衛壓低聲音的傳告時,魔王目光一斂,倏地起身走出他的寢宮。

「德可娜已經回來了?」來到寢宮外,魔王冷聲對跪在門外的侍衛道。

「是的,王,德可娜殿下剛剛抵達城堡,一回來她就說有事要找您。」

望着寢宮外站滿了侍衛的走廊,魔王的目光冷鷙非常。

稍稍整裝,德可娜沉着的向魔王卡迪亞召見她的宮殿走去。

她不笨,一回來她便向侍衛們打聽了她沒有回來前城堡發生的所有事,以及魔王趕回來后,他的冷靜態度。

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是,在城堡大舉殺戮,造成死傷無數的薩格斯居然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聽到這些消息,一臉平靜的德可娜目光深沉。

事已至此,她已經深知了薩格斯於魔王心中的地位。

當初她就是料定薩格斯在城堡造成如此大的騷動后,就算魔咒毀不了他,魔王也一定會氣得置他於死地。

雖然,事情完全沒有往她意料的發展,卻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穫。

她得到的收穫便是,明了薩格斯她輕易是動不得的,否則,就是與魔王作對,下場,只有一個,生不如死。

於是,她一回到城堡便是去找魔王,聖劍是由她保管的,她相信魔王一定懷疑到了她頭上,她若迴避,則會加深他的懷疑。

來到了一座華麗的宮殿門口,德可娜看到了魔王的背景,一頭血色的髮絲流泄於她眼前,她突然感到驚心。

深吸一口氣,她露出笑容,踏着優雅的腳步走向魔王卡迪亞。

「王。」在距離魔王一步之遙的地方,她微微欠身。

她沒有得到任何回答,魔王彷彿覺察不到她的到來般,一直靜靜背對着她佇立。

目光一閃,德可娜起身,輕聲道:「王,城堡里發生的所有事臣下已經聽說了,臣下前來見您,就是來向您認錯。」

魔王慢慢轉過身,盯着她,說:「德可娜,你承認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嗎?」

德可娜微微一笑:「王,臣下承認的確是我在劍上下了噬血魔咒。這把劍由我而造,當它回到我手中時,我就想着把它煉就成為一把聖魔合一的無上之劍,這樣一來,等到王您獲得了聖魔合一的強大力量后,這把劍就可以為王您所用。」

「這把劍目前還在煉就階段,劍身佈滿了我設下的咒術,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碰它,其結果——」

魔王目光深沉:「德可娜,這麼說來,你是一番好意。那麼,薩格斯是怎麼發現這把全權由你負責處理的劍的?」

「王?!」德可娜一臉驚慌,「您的意思是我帶薩格斯找到這把劍的?這怎麼可能啊,王,您也知道的,還在煉就的劍非常脆弱,只要它一離開封印,之前我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費了啊,而且,如果我要對付薩格斯,也不會用這種辦法,明明劍就在我手中,讓薩格斯去取劍,不等於是讓王您直接就懷疑到我頭上嗎?王,您認為我會做這種事情嗎?」

魔王冰色的眼睛盯着她,久久不語。

見狀,德可娜當即下跪,神情懇切地說道:「王,這一定是有誰在陷害我,王,聖劍由我保管的事城堡中有很多人知道,至於保管聖劍的地方我從來不特別隱瞞,別有用心的人只要查找一下就能找到的。王,您一定要查明事實啊!」

「起來,德可娜。」魔王忽然冷聲道。

望着魔王冰冷的臉色,德可娜忐忑不安地站了起來,囁嚅說道:「王……」

「德可娜,我信你這一次。」

德可娜一聽,暗地裏鬆了一口氣。

「但是,德可娜,發生在城堡里的事情由你間接造成,你要負一部分責任,所以修整城堡的事宜由你全權負責,並且,在事實真相沒有查明前,封后的事情延遲。」

德可娜一愣,詫聲道:「王……」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魔王揮手制止她說下去,「德可娜,我限你三個月的時間修復城堡,三個月後我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覆。」

「三……三個月……」德可娜又是一愣,接着她道,「王,三個月時間實在是太緊促……」

「三個月,德可娜,以你的能力,足夠用了。」魔王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

「好了,德可娜,我還有事,你下去吧。」

德可娜當然看到了魔王的拒人臉色,但她不甘心就此離開。

她急道:「王,封后的事為什麼要遲延,不是已經定好了是下個月上旬嗎?」

魔王的神情很冷,他冷漠地瞟了她一眼,道:「德可娜,我要做什麼你不必知道,現在,你立刻去做你要做的事情。」

「王……」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德可娜,你再諸多廢話,休怪我不留情面。」

「……是,德可娜這就離開。」再怎麼不情願,看到魔王冷若冰霜的臉色都知道適可而止了。於是,德可娜只得欠身,轉身離開。

知道魔王的目光一直盯住自己的背影,她挺起腰桿,腳步有條不紊,但魔王看不到的她的眼睛中,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酷。

心中,她咬牙切齒地道:薩格斯,只要我還活着,你就休想好過!

看着德可娜離開,魔王稍思忖了下后,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

他不知道他是醒了還是睡着,哪裏是夢哪裏是真實。

生存與死亡,界限是什麼?

永遠永遠沉浸於黑暗,就是死亡嗎?那麼現在,他死了吧?伸出雙手,擁抱他的全是黑暗。

生存……突然間覺得,他活過嗎?

為何,曾經那個幸福燦爛的時光美好的就像一場夢,這麼不真實?

那現在,他是醒著還是夢着,還是一片黑暗,醒著夢着都一樣。

痛苦能夠喚醒沉睡,他一身是痛,卻永遠沉浸於黑暗,還是黑暗就是真實,還是那美好的一切就是夢中的虛幻?

「蘿莉兒……」

床邊,有一個纖弱的身影不斷忙碌著,看着她,他扯著僵硬的臉皮,微微笑了。

她還在啊,還在啊,果然,那血腥可怕的一幕,是夢……

「蘿莉兒……」

他伸出顫抖的手,想握住她,並不斷呼喚她。

「薩格斯,你醒了?」忙碌的人轉身看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我帶來了熱水還有濃湯,你洗了臉后就趁熱喝湯吧。」

「嗯……嗯……」為什麼,她的笑,她的聲音讓他鼻頭酸澀,想哭。

「……薩格斯……以後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哦……」

她的身影突然在他視線中,逐漸消失,連笑,都變得模糊。

「蘿莉兒……」他獃獃地目睹她的消失。

「薩格斯……我祝你永遠幸福……」

濃郁一笑,她在他面前煙消雲散。

「蘿莉兒——」

身體沉重,他無能為力看着她消失,凄楚的叫喊喚不回已經飛逝的人兒。

伸出的手落空,他望着空無一人的房間,淚水湧出眼睛,回憶,停頓在似夢似真的那一幕,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握住劍狠狠刺穿了蘿莉兒單薄的胸膛。

她的血,灑滿了他的身體,她笑着對他說:「薩格斯……我一直喜歡你哦……」

「啊啊啊——」

他要撕毀自己,殺了罪孽深重的自己!

「你在幹什麼……」突然出現的魔王握住他狂亂扯著自己頭髮的雙手,看了一眼他的雙手中被他扯下的髮絲,魔王紫眸半眯。

「我警告你,沒有我的允許,你連動你自己一根毫髮都不準!」

涌著淚水的藍色眼睛望著錶情嚴酷的魔王,他痛苦地道:「殺了我,我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他無言無語,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絕望的痛苦。

「我求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魔王冷笑:「別指望着死能解脫一切,就算你死了,你身上背負的罪惡也會跟着你墮入地獄!」

「更何況,我不會讓你死的。」卡迪亞抓起他的下巴,迫他直視自己,「記住,你已經是我魔王卡迪亞的人,你的命由我的掌控,我讓你活下去,包括你在內任何人都不能讓你死!」

望着自信絕對的魔王,薩格斯反而平靜。

「魔王啊,你何以這麼肯定?你真以為你能主宰我的一切,你錯了!」含着淚清澈的蔚藍色眼睛盯着面前一貫冰冷的臉龐,他痛恨地道,「邪惡的魔王啊,你連自己都不能完全掌控,憑什麼想要主宰我……」

魔王眯起了眼睛,握住他手腕的手收緊,並森冷地盯着他:「你何以認為我掌控不了我自己?!」

「如果你能掌控自己,你為什麼還一心尋求更為強大的力量?」

魔王眼色微變:「原來,你恢復記憶了。」

「哼。」他冷笑以應。

魔王倏地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冷聲問:「孩子在哪裏?」

盯着他,他不屑諷笑:「你不如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會殺你?」他收緊掐着他脖子的雙手。

「不,魔王,你殘忍的不會在乎任何一個人,我從不指望你會放過我。」

看着他無畏無懼的笑,魔王的紫色瞳孔縮小,一個用力,他把他壓倒在床上。

什麼對薩格斯面言都應該是無懼的,但他被魔王壓在身下時,他不由自主的全身微微顫慄。

魔王輕易便看出了他的懼意,冷笑,他冰冷的手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游移,所到之處,牽起寒毛直豎。

整個身體壓住他,利用身體本身的重量,他與他的身體緊緊相貼,契合得連他都頗為訝異。

隨後抓來一個枕頭,他一手抬起薩格斯的腰,一手把枕頭墊到他的腰上,讓他的下身高出床鋪,方便他接下來的行為。

薩格斯已經是無數次經歷這種事,非常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也清楚自己逃離的渺茫,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是咬緊牙關承受,並祈禱,只會令他痛苦的行為快點過去。

似乎並不急着侵略佔據,魔王難得有耐性的輕吻着他的臉,冰冷的手一直在他股間的洞口處留連。

「薩格斯,一直以來,你從來都沒有真正得到快感吧?」冰色的眼睛直視着他,企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但他,失望了吧,因為他什麼都沒有得到。

無所謂,魔王表情沒有任何改變,他接着道:「薩格斯,你跟你妻子做愛時,是什麼感覺?」

薩格斯驀然睜開了眼,死死地盯住他。

魔王笑了,他終於看他的眼中,看到了憤恨懼怕之外的情感,渴望。

「你想知道你妻子的情況吧?」他看似平靜地說。

「你……」不止身體,薩格斯連聲音都開始顫抖,除了害怕,他的心情此刻複雜到連他都不明白是什麼。

「前一段時間我去神殿時知道了你妻子的事……」他緊盯着他的臉,平淡地說道,「並且,我派人去了你的家鄉一趟……薩格斯,你已經一百多年沒有他們的消息了吧,你想知道你的妻子還有家人的事情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蔚藍清澈的眼睛盯着魔王面無表情的臉,胸口急遽的起伏。

兩人的身體沒有間隙的緊緊相貼,不止他身體上的起伏,魔王連他的加快跳動的心跳都感受到了。

兩人長久的無語,各懷心思的對望,最後,薩格斯忍不住說道:「交換條件是什麼?」

魔王嘴角微微一揚,淡淡地,很難讓人覺察的得意的笑了。

卡迪亞是真的在思索,想了片刻,他最後直視他清澈的藍色眼睛,靜靜地說:「今天,就在這張床上,你要絕對服從我,不管我讓你做什麼。」

他有些猶豫,卡迪亞伸手在他形狀完好的唇上輕輕摩娑:「薩格斯,你應該清楚我會讓你做什麼吧,你在害怕嗎?害怕我讓你做一些讓你堅持的尊嚴崩潰的事情?你的猶豫是覺得你妻子與家人的消息,甚至比不上你的尊嚴……」

「我答應你!」他發了狠地說道,儘管他知曉魔王是故意這麼說的。

魔王嘴角的弧度向上揚了些,他低頭在薩格斯唇上印下一吻,道:「薩格斯,我真是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

縱然魔王的表情沒有什麼大的改變,看着他,薩格斯從腳底一直麻到頭頂。

盯着表情僵硬的薩格斯,魔王低下頭在他耳邊輕語:「薩格斯,首先,吻我。」

薩格斯全身一僵,目光不禁移到魔王緊抿的薄唇上。

「薩格斯,不要告訴我你沒做過,你是怎麼吻你的妻子的,你就怎麼吻我。」

平靜的魔王,為什麼聽似平靜的聲音帶着一縷不同,細微的很難覺察到,一直在思索著掙扎的薩格斯更沒有注意到。

「怎麼,還沒開始你就打算退縮了?這便是你身為英雄的膽識嗎?」

他的話令他盯住他,慢慢伸出手,他第一次主動觸碰魔王冰冷的身體,手微顫的放在魔王的肩上,他抬起頭,假想面前的人是妻子,把吻奉上。

魔王一直無動靜,在他溫熱的唇碰到他的剎那,魔王的睫毛在顫抖……

含着魔王冰冷的唇,試探的慢慢伸出舌頭,如此細心如此溫柔,就像,他是他最愛的人。

抱着他猛然翻了個身,他讓他躺在他的身上,他因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收住了所有動作,獃獃望着躺在床上凝視他的冰紫色眼睛。

「繼續。」魔王說。

垂下眼帘再抬起,心情是義無反顧,行動是慢條斯理。

躊躇著低頭再次吻上眼前好看的嘴唇,卻在碰上時被魔王一舉拮獲,緩慢而輕柔的吻在魔王的帶動下,狂烈而窒息.......

他在他耳邊,告訴他,催眠他,感化他,意圖讓他真正沉淪慾望的快感。

***

伊德與薩斯達爾相見在一間古樸的書房。

薩斯達爾已經換回男裝,看到這樣的他,伊德很是遺憾。

「你穿女裝很好看,換下來真是可惜。」

伊德的油嘴滑舌令他輕哼,抬眼盯住他。

「現在,你可以說你為什麼要幫助我了吧?把我打昏之前,你不是說,你是魔族的人嗎?」問着他,他一臉正色。

見他這樣,伊德也不由嚴肅。

「嚴格說來,我是個半魔族血統的人,我身上,有一半的血液是屬於白魔法師一族的,這也便是我會白魔法的原因。」

望着沒有任何錶情波動的人,伊德平靜的說:「這是我頭一次主動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一直,我痛恨這樣的身份,甚至覺得它是一種恥辱的象徵。我身為白魔師的母親被魔族的父親佔據,並被迫生下了我,我從未得到過親人的疼愛,我的父親認為我是個累贅,我的母親覺得我是她的恥辱。我的母親是我父親最下等的妻子,我有眾多兄弟姐妹,我的成長是在生與死的掙扎中得來的。」

「我待在魔族中被恥笑為骯髒的混血兒,我離開魔族大家會認為我是無恥殘忍的魔族,我不是魔族也不是魔法師一族,我是我,在別人的嘲笑與冷漠中長大,過早就知道了,唯有自己才能幫助自己!」

伊德的平靜,卻讓薩斯達爾動容。

「為什麼在告訴我這些?」他不禁問。

微笑着看着他,他道:「跟我要幫助你是一個意思。」

「哦?」

笑笑,伊德接着說道:「我早已經脫離了魔族,也沒有加入魔法師一族,我一直四處流浪,機遇讓我成就了一些事業,這家妓館就是其一,我自認現在還有點小錢,可我已經習慣流浪,所以從不肯安定。薩斯達爾,我想見你是好奇你的為人,有些事情卻出乎意外。」

「什麼意外?」

伊德深湛的笑着,沒有直接回答,反道:「在待在你那支軍隊的一段時間中,我發覺你的軍隊存在不少問題,這是一支由各種族的人匯聚成的軍隊,習俗不合,意見不統一,固然都想打敗魔王,但是,很容易就會產生內鬨,使軍隊潰散。」

薩斯達爾點點頭:「我早就意識到了,也逐漸在讓他們試着學會體諒與接納各個種族的習慣與做風。」

「成效不大,對吧?」伊德一針見血,「不然那個叫洛司的孩子不會連續兩次都差點被相信厄運的種族的人殺死。」

他被說得啞然,深深望着一眼伊德,他問:「你有解決的辦法嗎?」

「有。」他點頭,「你們的軍隊從來沒有受過正規的訓練,會出現一些違紀行為並不奇怪。我個人認為,首先,軍隊要制定完善的法制,接受正規的訓練,再來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加強他們對軍隊的團結思想。」

「你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有想過,但前提是我們沒有足夠的錢與場地,更請不到人來教導士兵。」

「這些,我都能辦到。」伊德淡淡地笑着,「我有錢,我可以找一些信得過的人幫你訓練這些士兵,也可以幫你找魔軍絕對找不到的地方做為你們暫時的駐紮地。」

他盯着他,問:「為什麼你要幫我們,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換了個表情,是冷靜,加點別人很難體悟的深湛情感,伊德望着他說:「錯了,我幫你不是你們,我幫的是你。至於你憑什麼相信我,很簡單,那就是,我愛上你了,我是為你而做這一切。」

看着他,薩斯達爾完全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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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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