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衣服架子的意外收穫

55.衣服架子的意外收穫

「站過來一點,我想請你幫個忙。」她從從鬆軟的印有月亮和星星的枕頭下面拿出一件新織好的鐵灰色的毛衣:「現在把你的衣服脫了,替我試試這件衣服。」

王大為這才恍然大悟:冰美人叫他到這裡來的真正目的原來是讓他做一回衣服架子,幫她的軍人未婚夫試穿她剛剛織好的毛衣。又有了些嫉妒,卻不便表露出來,他還是很高興的脫掉身上穿的夾克衫和有些陳舊的那件駝色毛衣,把那件女孩子一針一線編織出來的羊絨毛衣穿在了身上。

錢鳳柔在他的身邊轉來轉去,仔細打量著毛衣的穿著情況,還伸出手來,幫王大為將卷在裡面的襯衣衣領給翻了出來,鳳眼裡露出滿意的神情,直到現在他才現,她像是在顯示什麼似的,把那顆漂亮的藍寶石懸在自己的胸前,他記得以前她不是這樣的,總是把那顆無價之寶藏在衣服裡面,現在為什麼要反其道而行之,他不明白。

按照人家的要求,王大為不厭其煩的上下活動著手臂。他在感到溫暖的同時,真的有些嫉妒那個年輕軍人了。他能感覺到女孩子的纖縴手指在他背後的毛衣上輕輕滑過,那是溫馨和舒服的;當她轉到他的面前,慢慢的撫摸著他那寬大的肩頭的時候,他才現脫去了高跟鞋的女孩子更顯得婆娑多姿、楚楚動人,纖細的絲在他的唇邊飄動,那股淡淡的幽香也似乎變得更加真切了一些。

「還算合身吧?」她的纖纖玉指從他寬厚的胸膛上似乎不經意的滑過:「我不太會織毛衣,整整織了一個多月。」

「我們那個保衛祖國、守衛邊關的的軍人老弟真是好福氣,能找到你這樣體貼入微、心靈手巧的女朋友也算值了!不是說一針一線總關情嗎?」王大為走到衣櫃前看了一下,鏡子里有一個不知所措的高個子男子正在對著他傻笑:「就是不知道人家穿著如何,反正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似的。你的那位未婚夫不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吧?高矮胖瘦也和我相似吧?乾脆把這一件就給我穿得了。」

「你以為被你這個流氓穿過的東西我還會給他穿嗎?」冰美人突然變了臉,又恢復到那種冷冰冰的口吻:「也不想想自己的毛病,又臭又臟、衣衫不整、不修邊幅,我害怕你的毛病會傳染給他呢!」

「真的?」一句隨口的玩笑話,原本根本沒做過任何指望,不過就是活躍一下氣氛而已,誰知異想天開居然變成了現實,王大為的感覺就像是突然被金元寶砸在頭上似的又驚又喜。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不起,我有些耳背,剛才你是說,這件毛衣當真歸我所有了?」

「領口收得緊了點,不過穿幾天就會好的。」她將他脫下的那件駝絨毛衣折好:「這件毛衣就暫時先放在我這裡吧。袖口都快磨掉了線,我會重新織一下的。」

他就猛地愣住了。他有些不相信這是事實,也不相信她剛才所說的會是真的,一個冷若冰霜的冰美人、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大美女、一個已經和別人情定終身的柔柔居然會給他織毛衣!完全就是童話里的故事。時過很久以後,他曾經對那個越長越漂亮的女孩子回憶過當時的體會:「你就站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只要伸出手去就能摟住你,可是我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也不能動;就像是中了大獎似的,腦袋裡一片空虛;只有意識還存在,知道這一切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冰美人後來還是會抿著嘴在笑,看看四下無人,還是會用手打他一下:「天知道我當時是怎麼想的?誰叫你有那麼好的運氣?一時的心血來潮,還有些衝動,我居然會一針一線的給你織毛衣。」

「這是怎麼了?柔柔又回來了?」當時的王大為猶如在夢中:「小生何德何能,竟然得到冰美人的再次垂青?」

「誰垂青你了?誰回來了?我警告你,又在胡思亂想了!」她把他的那件夾克衫扔給他:「我再重申一遍,我又不是為你這個流氓織的。是嫌你又臟又臭,穿過以後所以決定就把這件毛衣給扔了!」

「知道了,回去以後,我一定讓婷妹買一件新的羊毛衫賠給你的那位未婚夫。」他在連連點頭稱是:「柔柔,我會記得你對我的好的。」

「誰叫你記得了?誰叫你要你妹妹買了?你再說就把毛衣脫下來!」她臉上一片怒氣:「我可不准你到處胡說八道,免得人家說三道四的!」

「我知道了,那會影響你的清譽嘛。」他有些高興了,接著說道:「我知道這件溫暖牌毛衣原本是真心誠意的織給那位軍人老弟的,因為我這個人不拘小節,在試衣服的時候把衣服穿髒了,於是有著潔癖的柔柔就順手牽羊的扔給了我,我也就糊裡糊塗的撿了個大便宜,這樣的解釋可以嗎?」

「這還差不多。」冰美人抿著嘴莞爾一笑:「流氓,便宜可不是這麼好撿的,我可是通宵達旦的織了好久,你總得有所表示吧?」

「我知道,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嘛。」他想了一會兒,大聲的說道:「我現在無權無勢無錢、而且又沒有一技之長,我就給你背兩詞吧?」

「好吧。」柔柔顯得很高興:「這還差不多。」

「九張機,雙花雙葉又雙枝。」他背的是無名氏的《九張機》:「薄情自古多離別,從頭到底,將心縈系,穿過一條絲。」

「想象豐富。」錢鳳柔默默遐想:「宋人寫得真好。」

「隋堤路。漸日晚、密靄生深樹。陰陰淡月籠沙,還宿河橋深處。無情畫舸,都不管,煙波隔南浦。等行人,醉擁重衾,載將離恨歸去。」王大為背的是周邦彥的《尉遲杯》:「因念舊客京華,常偎傍,疏林小檻歡聚。冶葉倡條俱相識,仍慣見,珠歌翠舞。如今向、漁村水驛,夜如歲,焚香獨自語。有何人,念我無聊,夢魂凝想鴛侶。」

「瞧瞧。」她的聲音又變得冷冷的了:「說說看,又是『疏林小檻歡聚,』又是『珠歌翠舞,』流氓,早就知道你挺有女人緣的,而且有不少的絕色美人心甘情願的跟著你,說說吧,那個『夢魂凝想』的又是誰呢?」

「有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孩因為我曾經背過她,就對我說長大了一定要嫁給我,我就糊裡糊塗的把家裡最珍貴的傳家寶送給了她,就在現在,只要我願意,我就能看見過那顆漂亮的藍寶石;有一個古典仕女般的女孩在大雪紛飛的除夕之夜突然降臨寒舍,給我做年夜飯,對我唱祝福歌,用宋詞來鼓勵我,還向我講了好多關於她的故事,我就感動得一塌糊塗了,就把她當成紅顏知己了,就居然認為可以為她做些事了。」他端端正正的望著錢鳳柔躲閃的眼光繼續說著:「我明明知道人家現在是堂堂正正的女警,卻依然念念不忘;明明知道自己也有喜歡的女朋友,卻無法忘記她;明明知道人家也已經有了未婚夫,卻偏偏喜歡和她在一起,她就是我『夢魂凝想』的『鴛侶』。」

「大為哥哥,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沉默了一會兒,親熱地叫了他一聲,小聲地說道:「那可能只是鏡中花、水中月而已。」

「久有凌雲志,重上井岡山。千里來尋故地,舊貌變新顏。到處鶯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高路入雲端。過了黃洋界,險處不須看。」這一次他背的是**的《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風雷動,旌旗奮,是人寰。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可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談笑凱歌還。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她在緩緩回味著詞里的意境,又叫了他一聲:「大為哥哥,你認為除夕之夜的奇迹還會重現嗎?」

「誰知道呢?」他反問道:「世事難料,悲歡離合都是有定數的,就像人與人之間會有緣分一樣。柔柔,你相信嗎?」

「流氓,什麼緣分、什麼機遇我都不信,我就相信事實!」冰美人瞪了他一眼,她的聲音里明顯已經帶有撒嬌的成分了:「現在再給你提個醒,你給我聽好了,儘快找個時間,把你的婷妹**來和我見面。」

「那可不行!」他嚇了一大跳:「那個小魔女嘴巴像刀子,會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話、你想都想不到的問題讓你下不了台;那個胖丫頭腦袋像電腦,全裝了一些層出不窮的鬼點子,像你這樣老實巴交的,保管被他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呢!不信你問胖子,除了我的老媽,全世界誰都怕她這個小魔女。」

「可我聽說你就是她的剋星,她對你這個哥哥可是服服帖帖的。雖然這是靠打**換來的絕對權威,有些不光彩,但畢竟存在。」她毫不在意地說:「我可不想讓她從別人口裡知道我和你怎麼怎麼樣了,本來沒有的事,會被一些好事之徒說得亂七八糟,就像是那些演藝界的緋聞似的。所以我得搶在那些人之前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的告訴給她。當然,只要你不胡說,我相信她會喜歡我的。」

「那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他連連點著頭。為自己又有了一次與冰美人相處的機會而高興:「況且是像你這樣的美眉。」

「那與你無關,大不了與你妹妹有關。」她畢竟臉有些紅,也有些羞羞的感覺:「流氓,再背詞我聽聽。」

「夢冷黃金屋。嘆秦箏,鈄鴻陣里,素弦塵撲。化作嬌鶯飛歸去,猶認紗窗舊綠。正過雨、荊桃如菽。此恨難平君知否?似瓊台、湧起彈棋局。消瘦影,嫌明燭。」王大為背的是蔣捷的《賀新郎》:「鴛樓碎瀉東西玉。問芳蹤、何日再展,翠釵難卜。待把宮眉橫雲樣,描上生綃畫幅。怕不適、新來裝束。彩扇紅牙今都在,恨無人、解聽開元曲。空掩袖、倚寒竹。」

「流氓!」她的臉紅得更厲害了:「滾!」

「我肯定會退下的,不過在我離開之前,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未婚夫的英俊相貌嗎?」他提出了要求:「對不起,我有些好奇。」

「你敢!」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顯示出身輕如燕、動如脫兔的敏捷身手,一把就將那個背面朝上放倒的小像框抱在了手上,繼而又捧在了懷裡:「他是我的。」

「他當然是你的,他是你的未婚夫嘛。」他安慰她:「誰也搶不走的,我只是想一睹尊榮,看看他是否長得貌若潘安,或者貌似鍾馗。」

「潘安和鍾馗都與你無關,反正我喜歡。」她將像框抱得緊緊的,臉上一片通紅:「流氓,毛衣也穿上了、護送任務也完成了,見面的任務也布置了,還不快滾!」

「柔柔妹妹。」王大為有些好笑了:「我怎麼感覺到,你在罵我流氓和叫我滾的時候,似乎有種愛稱的成分在裡面呢?」

「誰喜歡你了?」錢鳳柔害羞的捂著臉叫道:「滾!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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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州三部曲(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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