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雨中又重逢

40.雨中又重逢

4o.雨中又重逢「謝謝。」王大為慢慢的將老賀的計程車停在路邊,接過後排男人遞過來的車錢,沖他笑笑:「雨大,慢點走。」

那已經是春節后的初八的下班時分了,從昨天開始就下起雨來,雨下的真的很大,嘩嘩啦啦的從天而降,在東風愛麗舍的車頂篷上撞擊著,愉快的變成晶瑩的水珠,濺到前擋風玻璃上形成一層水霧,左右搖擺的雨刮器就將春雨中的峽州市朦朦朧朧的顯現出來,鱗次櫛比新建的樓房和破爛陳舊的低矮瓦房相映成趣,蜿蜒伸展的東山上鬱鬱蔥蔥的樹叢邊不時可以見到被挖掘機剝開的大片裸露的黃土,雨水沖刷之下,路邊就有了些渾濁的水流。一個熟識的商人朋友告訴他,不僅是在峽州,全國都是如此,到處都變成了建築工地,到處都是房地產開,目的只有一個:種房子。

天氣不好,他心情還是很不錯的。因為今天一直在下雨,坐車的人就很多,收入也就不錯。老賀今天帶著衰弱的妻子回醫院複查,他就在給他代班。王大為已經經常這樣幹了,反正他如今無拘無束、也沒有人管,組織上的結論一直沒有出來,電力公司除了定期給他放基本工資以外,對他是否報到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見省心,反倒落得清靜,他就時常給老賀幫忙跑跑車。下雨天的生意真好,簡直就是應接不暇、幾乎沒有喘息之機,今天的包份錢和燃氣費早就掙回來了,再跑幾趟,就可以幫老賀掙到一張紅色大鈔了。

一陣高興,王大為打開了收音機,一個名人在電台里介紹那本很流行的《紫氣東來》,他從來不看流行小說,但他們家裡有不少人愛看。他把頻率跳到了交通音樂台,聽聽孫曉倩那富有磁性的歌聲在車內盤旋,自己又點了一支紅金龍香煙。

透過雨幕,他注意到前面公交站台前等車的人群中有一個高個子的女子,穿警服、打花傘、長飄飄、削肩、細腰,他認出了是那個除夕晚上到過他家裡的冰美人錢鳳柔,苗條而漂亮的美女亭亭玉立,還是很引人注意的。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車開了過去,按了一下喇叭。

錢鳳柔從車窗外明顯已經看見了他,卻根本沒有理會他,還是那麼高傲的仰著頭,臉部表情依然那麼冷漠。王大為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踩下了油門,轉動著方向盤,叼著煙想加離去。就在這時,他看了一下後視鏡,冰美人卻顯然改變了主意,已經收起那把花傘,在雨中款款的走了過來。

「你好。」王大為好奇的望著錢鳳柔坐在副駕駛位上。幾天沒見,女警依然還是那麼冷艷動人,他很喜歡她那前額飄動的劉海,微微捲起、柔柔的、顯得很飄逸:「剛才不是瞧不起我們的士司機嗎?錢警官怎麼又決定乘坐我的車了呢?」

「52o,這個車牌是人家賀哥的車吧?別考驗我的記憶力!現在開車,送我到下面的東山派出所。」她的聲音還是冷冷的:「反正幫人家開車,你就得勤奮幹活、人家還有定額的!再說我就是坐也是白坐,反正你別想收到我的錢!」

「不給錢你還敢打的?這也太霸道了吧?我是不是應該撥打11o?」王大為在愉快的叫屈:「錢警官,**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會也過時了吧?就是警察打車也得照表付費吧?」

「滾!」錢鳳柔說得很乾脆,這個字和接下來的稱呼就成了她的口頭禪:「你這個流氓是自願的。」

「錢警官,還是直呼其名好一些。」他仍在叫屈:「別像《我的野蠻女友》的那個韓國女孩學習好不好?別學得像《射鵰英雄傳》里的黃蓉那樣行不行?你難道對所有凡是你感到反感和不欣賞的男人全都用這種不雅的稱呼吧?」

「這點你就說錯了。」她在對著一面小鏡整理著自己被雨點打濕的劉海,:「這種稱呼只是你一個人的專利權,你應該對此感到榮幸。」

「流氓的稱謂還會叫人感到榮幸?」他在用眼角偷偷欣賞她那美麗臉蛋的側面輪廓,:「我能否能請錢警官解釋一下,我之所以擁有這份殊榮的理由呢?」

「這還有異議嗎?」錢鳳柔唇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聲音卻還是冷冷的:「我認為你就是一個令人討厭、叫人噁心的無恥之徒。」

「短短几天沒見,連正月十五都沒有到,怎麼說話的反差會如此之大?大為哥哥又搖身變成一個流氓了,這是為什麼?」王大為堅決的要求道:「我可一直認為自己雖然不能算是什麼正人君子,完全不能和婷妹說的那種風度翩翩、玉樹臨風、氣宇軒昂、瀟洒大度,卻也絕不是登徒子之類的小人;我對柔柔妹妹一直懷有美好的回憶,對冰美人的深夜造訪也一直心存感激,可是自從你告訴我,你已經有了自己的男朋友,對了,應該正確的稱呼是未婚夫以後,我就絕不會對你耍流氓。」

「說吧。」錢鳳柔望著車窗外如注的雨勢:「你不是已經有了我的電子郵箱的地址,那份恐嚇信打算什麼時候出?」

「你就這麼記仇嗎?」他開著車沿著體育場路一路直行,話語就有些無可奈何了:「沒想到一句小小的玩笑話居然能使你到現在還記憶猶新、耿耿於懷,這是不是太過分了?說實話,我早就把那件事忘到腦後去了,尤其是知道你就是柔柔妹妹以後。」

「可我記得。」她平靜而美麗的眼光從王大為臉上輕輕掃過:「你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哪怕是你當年在青少年宮對我說過的。」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曉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王大為念的是李清照膾炙人口的《聲聲慢》:「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受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你在嘲諷我!」她的臉有點微紅:「你這個流氓還在罵我多愁傷感?」

「不是嗎?」王大為笑著在解釋道:「女人本來就是感性的,喜歡唐詩宋詞的女孩子都有些喜歡傷感。」

「懶得理你。」錢鳳柔鼻子里哼了一聲,卻閉上嘴不再說話,板著臉望著窗外的雨景,直到計程車駛過峽州市政協那棟不倫不類的大樓以後,她才似乎無意識的問了一句:「初五下午你出門幹什麼去了?」

「還不是幫賀哥代班去了。」他回答得也漫不經心的:「一個人呆在家裡也很無聊的,加上人家有困難,也就幫幫忙。」

錢鳳柔把臉面扭向窗外,望著大雨如注的雨幕,一句話也沒有,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好奇的望了他一眼,卻看不出任何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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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枝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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