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心

殊不知，陌桐翼悄無聲息地趕到驪珠殿，卻為它事。

「不過，李美人你的膽子挺大，竟敢派人去朕行宮的後花園，私自把白潼心接回來？」

他話鋒一轉。激得李美人脊樑一陣冷汗，心驚膽戰地又跪下來，「臣妾知罪。臣妾只是因為前幾次，四公主，五公主，六公主伺完寢，太上皇都是吩咐衛國的宮女們將其接回，所以，才斗膽……」

「衛國？還有衛國嗎？」陌桐翼冷哼一聲。銳利的目光，生生地刮下眾人的一層皮。

偌大的殿內一片死寂。

良久，衛君才唯唯諾諾地朝前挪了挪，「啟稟太上皇，微臣前日已上表，願舉家遷離，不要國君封號。還請太上皇肯。」

陌桐翼默而不語。諱莫如深地凝視他片刻，才道明來意，「今日，齊霖王緊傳急報，說南方戰事吃緊。手握百萬重軍的衛國舊將沈融，誓死不肯歸降大齊。」

「太上皇息怒，臣已經派人送去詔書，勸他歸降。」

「可他將詔書撕得粉碎，怒斥是齊霖王派人假意臨摹。還站在城頭宣誓，衛君在，衛國即在。」

「太上皇，這不關臣的事啊。」衛君瑟瑟直抖，一場殺身之禍，聞風而降。

陌桐翼面無表情，繼續冷冷地道：「當日，你舉國投降，我一時心存仁念，留你一條性命，卻忘了一山不容二虎，一國豈有二主的古訓。衛君在，衛國即在，是很多未招降，或已招降的衛國人的心裡話吧！」

「不，不，不！」衛君屁滾尿流地爬上前，揪著陌桐翼龍袍的一角，涕泗交零，苦苦哀求，「太上皇，我沒有異心，我只想帶著全家，隱居山野，不問世事。」

但陌桐翼置若罔聞，大手一揮。殿外立即走進幾個高大威猛的侍衛，一左一右，將其按倒。居中的一位侍衛，手執毒酒，就要往他嘴裡強行灌去。

「等等！」白潼心大叫，焚心似火地衝上前，想撥開毒酒，卻被侍衛一個挺身掀翻在地。

陌桐翼有趣地一揚嘴角，貓捉老鼠般地看向她，「我還沒想好，怎麼處置你這隻膽大妄為，私自跳出羊圈的小綿羊呢。就先老老實地在一邊呆著吧！」

「你以為殺了我父皇，就能順理成章地得到天下嗎？只要衛國人的心裡還有我父皇，他就永遠也不會死。」

陌桐翼一怔，一向暴戾嗜血的心，竟被她無所畏懼，清澄坦蕩的眸子擾亂了。她說得的確有幾分道理。腳下匍著的這個沒有骨氣的酒囊飯袋，根本不值得他背上嗜殺成性的罪名。

「陌桐翼，你不就是想要李美人嗎？」白潼心一指跪在一旁，面如死灰的李美人，「這個賤人早就等著脫光了衣服，爬去草地上伺候你。你快帶著她一起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