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那你呢?再睡一下,好不好?我可不想讓你變成熊貓眼。」他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又捏了捏她的小臉。

「再看看吧!如果我等一下又困了,會睡一下再到餐廳。」

「答應我別不開心,好嗎?那只是個夢而已,你怎麼這麼容易受影響呢?失眠了一夜,連現在都還悶悶不樂。」他抱着她,不停的安慰著,「要不要我給你一個吻,讓你清醒一下?」

紀香期搖了搖頭。他的吻只會讓她更加無法思考。

她已經好久沒再想起那個夢,只因為她和尉正橋的生活太過幸福,一切美好得讓她覺得不像是真的,也讓她忘卻了那夢裏的結局,她以為活在不同的時代,也許她可以逃脫不幸的命運,但是現在命運卻回過頭來望着她,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尉正橋穿上西裝外套,想到一個新的點子。

「這樣吧!今晚下班之後我會去買些麵包什麼的,我想明天早上做早餐給你吃,每天都是你幫我做吃的東西,有時候我也可以幫你做一回早餐。你想吃什麼?」

「都好。」紀香期勉強壓抑心裏的不安,對他微笑。

就算他們已經是夫妻了,有些事她還是得釐清了之後才能跟他討論,或許尉正橋想要了解她,但她此刻的煩惱不是他願意了解就可以解決得了。

汪翠蘭風塵僕僕的趕回台灣,住進五星級飯店后,就開始了忙碌的行程。

「這菜不行!我要的檔期,你們可以空得出來嗎?至少要請百桌,越快越好。還有,我要的婚禮公司的人呢?這些你可都得給我辦好,我們要辦的可是盛大的婚禮,越氣派豪華越好。」

她這趟回台灣就是要替尉正橋辦婚宴,他們尉家再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尉正橋又發展得這麼好,怎麼可以在小餐館里隨便吃個便飯就當做結完了婚?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都不懂事,這點小事都懶得辦。

即使尉正橋已經口頭警告過她別插手他們的婚姻,但她怎麼能這麼就算了?她老公死了十年,她拿着一半的遺產到日本去住了十年,天天錦衣玉食、山珍海味,就算老公留給她的財產再多也不夠她用,再加上最近一波景氣差得要命,她聽信姊妹們所做的投資幾乎賠光了,她如果不回台灣,還能上哪裏去?

問題是,回台灣之後她又能做什麼?老公剛去世時,她堅持要分家,也堅持一定要拿到屬於她的一半財產,還把自己所得到的股票全數賣光換現金,現在她就這麼回來,肯定會引起眾人的疑慮。不過,有什麼好怕的?她至少還是尉正橋父親的妻子,就算尉正橋不是她親生的,他還是她從小看大的,不是嗎?雖然他們的感情不怎麼樣,他連結婚都沒有通知她,但是從小到大他還算尊敬她,只要她回台灣,他應該會把她當成自己人看。

而且他才剛結婚,連正式的婚禮都沒有辦,汪翠蘭想了半天,唯一的方式就是幫他辦一場轟動盛大的婚宴,炒熱氣氛,一來可以讓尉正橋知道她有一定的能耐,進而奉養她;二來也可以風風光光的再回到台灣的社交界,過上流社會的生活。在台灣,她頂着成橋集團總裁的繼母身分,哪裏還吃不開?不但如此,她還可以幫尉正橋處理一些交際應酬上的瑣事,也算是幫到他了。

汪翠蘭越想越開心,直接打電話給尉正橋。

「正橋啊,我是阿姨,已經回台灣了,還幫你找了婚禮公司,我知道你很忙,你跟我說你老婆的電話號碼,我自己跟她聯絡,我們兩個女人家討論怎麼辦這場婚禮就好了。」

「阿姨,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我們不辦婚禮的嗎?」尉正橋正準備開會,實在沒時間跟她多聊,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怎麼可以說不辦就不辦?更何況我都已經專程回台灣了,你怎麼還能不辦?」

「你回台灣想做什麼就去做,我跟我太太都沒空陪你搞婚禮的事,我再跟你說一次,我跟香期已經結婚了,我們想辦的婚禮也已經辦完了,不需要你再來冷飯熱炒,你要是想再耍什麼花樣,就自己去玩,我們不奉陪!我要去開會了!」尉正橋直接掛斷電話。

汪翠蘭拿着手機,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十年前她離開台灣時,尉正橋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孩,當時他特地從國外飛回台灣奔喪,辦完父親的後事,緊接着就扛起重擔,留了下來。

十年過去了,尉正橋跟她說話的語氣也變了,變得不像過去那樣尊重她,而且一副他決定了就算的態度也讓她嚇了一跳,她本來以為尉正橋只是不想麻煩她,哪知道他現在是不想讓她插手,這怎麼行?她好不容易回到台灣,還住在飯店裏試菜試了半天,現在婚禮公司的人也找來了,說不辦就不辦,那她的臉往哪裏擺?

既然尉正橋這頭不行,才剛過門的新娘那頭總可以下手吧!她現在的身分可是和婆婆差不多,用婆婆的地位去壓一壓,剛過門的新娘敢說不要嗎?

汪翠蘭趕緊透過關係,打電話到公司跟助理打聽了紀香期的來歷,決定還是先從紀香期身上下手,既然她已經管不動尉正橋了,那麼紀香期肯定會賣她幾分面子。

珍姊正在餐廳里和熟客們寒暄,聽到門外傳來騷動,新來的服務人員楊莉其實工作能力頗強,珍姊一直都當她是自己的接班人,可是竟會出現連楊莉都無法應付的場面。

「怎麼了?這位女士,有什麼事嗎?」看見珍姊來了,楊新像是見了救星,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盧的客人,紀家小館一向都是采預約制,最近生意好得不得了,如果不是一周前預約,根本訂不到位子,可是這位女士明明沒有預約,硬是要闖進來,語調還越來越大聲,眼看連裏頭的客人都紛紛望了過來,她可是急得不得了。

「我要來吃飯,也不行嗎?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汪翠蘭火大了,她在台灣的時候,何時被人攔在餐廳外頭?還跟她提什麼預約制?!她可是貨真價實老闆的娘,紀香期還得叫她一聲婆婆,這幾個小角色竟然敢把她斕在餐廳外頭?

「抱歉,請問貴姓?」珍姊禮貌性的問道。

「我姓汪。」

「是這樣的,汪女士,紀家小館一直都是採用預約制的方式,你從來沒有跟我們預約過,自然沒辦法為你服務,今天餐廳里客滿,這是我們的名片,請你下次光臨之前先打通電話預約,這樣我們也好幫你準備位子。」

「哼!我是什麼人,哪還需要預約?你搞清楚,尉正橋是我兒子!你們老闆娘還得叫我一聲婆婆,我來這兒是給你們面子,為什麼要預約?更何況裏頭明明還有空位,我為什麼要被你們倆斕在這兒?」

珍姊愣了一下,怎麼也想不到這女人會和尉正橋扯上關聯,但是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一向溫文儒雅的尉正橋怎麼會有這種母親?而餐廳里的規矩怎麼能在這時候被破壞呢?

「那張空桌的客人二十分鐘后才會到,紀家小館真的是採用預約制,這兒有寫告示牌。」珍姊指向一旁的精緻告示牌。「我們並不是故意找你麻煩,而且這規矩是紀小姐訂的,從來沒有出過亂子,我想如果你真的是紀小姐的姻親,應該也不會故意破壞餐廳的規矩讓她為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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