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言下之意,就是要有人與她交歡。

鄧芝不發一語。

紀太醫說:「你自己做決定吧,我到外面開點葯,這也只是事後為她調養而已。」

老太醫自然知道許櫻原本是王爺的心頭寶,至於為何現在變成了鄧芝身邊的女人,老太醫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他才不愛打聽這些內幕呢,槁不好那可是要棹腦袋的。

於是房間里只剩下了鄧芝和許櫻兩個人。

鄧芝看著許櫻滿面潮紅的模樣,薄唇越抿越緊,他內心天人交戰,一時無法決定到底該不該「做」。

做了,是救人,也是趁人之危。

不做,是耽誤許櫻的身子,亦是臨危不救,同樣不對。

他低低嘆了口氣,在床邊坐下,握住許櫻滾燙的小手。

「你可真會給我製造難題。」

當初為了要不要接納她,讓他很為難。

如今他同樣為難。

他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面對眼前如此絕色美女,同時又是自己之前動了心的女子,自然會想要擁抱她。

可是他也覺得兩人的開端已不夠美好,如果第一次的交合也是在這種被迫無奈的情況下,對於兩人之間的情路來說,恐怕會更加多災多難。

許櫻並非完全無意識,紀太醫的話她多少聽明白了一些,所以此時她主動握住了鄧芝的手,語音模糊地說:「鄧芝……留下……」

她的聲音急促而虛弱,眼睛已經快睜不開,整個人說不出的難受。

她想說,我想要你救我。

但是話還沒說完,熾熱的薄唇就封住了她的櫻唇,她有些吃驚,努力瞪大眼睛,卻只看到眼前被放大了的俊顏。

他說:「好。」

她身為一個女子都如此無懼,他還害怕什麼呢?

「約」是皇宮春藥,按理說不應該太傷身,但是衛斂存了不良的心思,放的藥物是尋常兩倍多,許櫻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哪裡承受得住?此時人已經有了幾分恍惚和失神。

鄧芝感受到她身體不同尋常的燙熱,急忙將她身上的衣裳全部解去,當宛如白玉一般毫無瑕疵的曼妙玉體橫陳在他眼前時,即便是自認對美色不感興趣的鄧芝也覺得一陣陣目眩。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心跳如檑鼓,沉重又劇烈,他喉嚨一陣陣發乾,當許櫻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時,他再也忍不住……

鄧芝休息了一會兒后,叫人送來了熱水和沐浴桶,他抱著她,親自為她洗了澡,而此時滿臉通紅的采蘋和鄧家的丫鬟早已快手快腳為他們換好了嶄新的被褥,也送來了替換的衣裳。

等房間里安靜下來,重新只剰下兩人的時候,鄧芝親自喂許櫻喝下已經熬好的葯,葯是紀太醫開的安神調養葯,喝了之後能讓她睡個好覺。

等許櫻終於安穩地睡著了,鄧芝坐在床邊看著她,烏髮如雲,肌膚如玉,睡著的她也完美得猶如一個玉雕般的仙子。不過,幸好這個玉美人是有體溫的,那是讓人格外著迷和眷戀的溫度。

鄧芝手中纏繞著一絡許櫻的頭髮,纏繞在手指上,好像也纏繞到了他的心裡。

他俯身在許櫻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輕聲說:「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會沒事的。」

許櫻醒來的時候,已是次日近午時。

春末的陽光明亮溫暖又舒服,在光線之中是鄧芝沉靜又俊美的側面容顏,他正靜靜地坐在窗下的書桌前看著什麼東西,神情很專註。

在書桌的旁邊有一個高腳花凳,上面有一個冰紋白瓷荷葉口花瓶,瓶中有一簇紅艷艷的石榴花,花朵開了七八分,正是花姿最嬌艷嫵媚的時候,顏色又紅得那麼熱烈而喜慶。

或許是因為剛才許櫻還在睡覺,房間的窗子並沒有打開,但是房間里光線足夠明亮,氣息又很清新宜人,還帶著淡淡的花香。

當鄧芝似乎察覺到她醒了過來,回頭看向床鋪,正好看見許櫻水潤潤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望著他。

鄧芝原本嚴肅的臉上浮現一絲微笑,問:「醒了?」

「嗯。」許櫻應了一聲,被鄧芝一看,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昨天的荒唐事,小臉瞬間暴紅,突然很想把自己重新藏進被子里。

鄧芝看著她突然變紅的小臉,又是驚訝又是好笑,昨天她還表現得那麼主動,現在的害羞卻更令他枰然心動,他不忍心笑她,便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岔開話題,問她:「餓了吧?」

他這樣一說,許櫻還真覺得自己餓了,昨天運動量那麼大,晚飯又沒吃,現在已經到了中午,不餓才怪呢。

許櫻起身下床,發現床頭放著自己的衣物,鄧芝說:「是采蘋拿來的。」

許櫻「嗯」了一聲,當著鄧芝的面穿衣打扮還是讓她感到有些拘束,便一直低著頭。

鄧芝伸手取了一朵石榴,走到她身邊,親自為她插在發上。

許櫻抬頭看他,他低頭也看著她,輕聲說:「這是我早晨親自摘下的石榴花,你戴著很漂亮。」

當時的人家很喜歡在自家的宅院里栽種幾棵石榴樹,不僅因為石榴子好吃,還因為石榴花紅艷艷的很好看,更因為石榴多子,而且還有著「留」的諧音,寓意非常好。

許櫻多少明白一些石榴花的意思,用手摸了摸,鮮嫩嫩的,還帶著露珠的水潤,她雖然多少有些嬌羞尷尬,但還是說:「謝謝,我很喜歡。」

鄧芝笑了,他抬起手,握住她在發角的手,輕輕握了握,似乎還想有更親密的接觸,但看到許櫻越來越紅的臉,又心疼地放棄,他說:「我去叫人進來。」

采蘋和幾個鄧家的丫鬟一起進來,熟練地伺候許櫻梳洗,又送來清淡可口、營養豐富的午膳,伺候著兩人用餐。

用膳后,丫鬟又送來新鮮的水果,是剛剛採摘的草莓,又大又紅,甘甜多汁,許櫻喜愛這種水果,忍不住多吃了幾個,這時鄧芝伸手壓住她的小手,說:「吃幾個就好了,紀太醫說你不可吃太多涼食。」

許櫻扁了扁嘴,無奈乖乖聽話地收手,目光卻還留戀地盯著果盤裡的那些草莓。

鄧芝好笑地說:「我去要人為你做點草莓醬,晚上再吃。」

許櫻驚訝地問:「你家會做草莓醬?」

她還以為古代人不會做果醬呢。

鄧芝點頭,「當季水果太多的話,不容易保存,有的人家就釀果酒,或者做果醬。等過幾天桃子當季,還會有更多好吃的。」

許櫻滿意地點頭,這時代的水果才是真正百分百純天然的有機食品,怎麼吃都不用擔心中毒和副作用。

鄧家的幾個丫鬟見許櫻一副貪吃模樣,聽到有好吃的水果就眼睛閃亮亮,不由暗自好笑,她們還以為傳說中美若天仙的許小姐會高不可攀,可是現在看起來卻如此真實可愛,和普通的少女一樣,愛美、貪嘴,也很容易害羞。

丫鬟們悄悄地彼此交換眼色,知道大家心中都鬆了口氣,有一個好伺候的當家主母,總是輕鬆許多。

稍後,鄧芝取了一份文書交到許櫻手中,她低頭看了看,驚訝地發現居然是「婚書」。

她先抬頭看了看鄧芝,鄧芝鼓勵她看下去,她才低頭翻看裡面的正式內容,這是一份正式的婚約書,有男女雙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有兩家親人的簽字畫押,還有官府的官印。

一式兩份,非常類似後世的結婚證書。

許櫻越看越驚訝,不是驚訝男女雙方的名字是鄧芝和許櫻,而是驚訝她的簽保人居然是攝政王霍淳。

而鄧芝這方的簽保人就是他自己了。

鄧芝說:「婚姻之道,嫁娶之禮,過程太繁瑣,我們之後慢慢補辦,這婚書是最有用的,所以我就先弄了來,你好好保管。」

許櫻明白他的意思,就如同後世人那樣,先辦證,後補辦婚禮——先合法了,婚禮什麼時候補辦都行,不怕被別人說三道四。

許櫻拿著手中薄薄的婚書,一時間五味雜陳,她這樣就算已婚婦人了?

果然婚禮還是很重要的,沒有那個繁瑣的過程,只是薄薄一紙婚書,還是無法帶給她身分轉變的真正感受啊。

不過,經過昨天的荒唐事,鄧芝能夠在次日就迅速為她補辦好婚書,不能說不盡心儘力了。

這個男人,辦事如同他的外表一樣,很漂亮。

她很認真地看著他說:「鄧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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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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