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迷惘花季,啤酒

四 迷惘花季,啤酒

從我高中畢業那年開始,全國大學招生並軌,且取消了實行多年的包分配工作的制度,也就是念完大學也再也不會是鐵飯碗了,大學生再也不是天之驕子。所以,我一個學歷史的文科生回到了相對比較落後的故鄉根本很難找到工作。

那是一段很無聊的日子,我和我家人每天就託人四處找工作,或者到處看招聘啟事,除此外自己就成天在家裏上網,打遊戲,或者看金庸的武俠……那樣的時光其實說起來現在還很羨慕的,如果是現在,要想自己這樣隨意卻已經再也不可能了。

幸好我還有朋友狗娃和老豬。

他們都是我的同學,老豬本名叫王成功,高中畢業后沒念大學,直接去學修電腦,後來自己就開了個修電腦和賣配件的門市,生意馬馬虎虎,不過說起來,朋友裏面也就他還算有錢一點了。狗娃本名叫劉建中,初中因為成績年年都考倒數第一,初中沒畢業,就被家裏領回去學開車。後來就一直幫家裏面開車,也相當於是幫家裏打工,不過都比我好,至少有時候弄點外水。而我大學畢業反而無所事事,也不可能有事沒事向家裏張口要錢,所以只好等他們有空時約我出去瀟灑了。

那時候我們最多的時間就是去酒吧喝啤酒,或者是去吃鐵板燒,烤雞翅膀,烤魚,炒田螺,串串香等等的。彷彿這個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好吃的。偶爾我們也去酒吧或歌城kTV,不過我們認識的異性朋友確實很少,幾個寡男人去唱歌也沒什麼興趣,所以更多的時候還是喝酒。

啤酒有什麼好呢?後來我總結了,因為可以大口大口的喝,滿足喝酒也很灑脫的**,同時又不至於像白酒和洋酒一樣很快喝醉,而且很隨意,什麼場合都可以喝,不像喝紅酒那樣有這麼多的限制。喜歡喝啤酒的都知道,在夏天喝酒,把啤酒稍微的凍一下,咬一口烤肉,然後喝上一杯冰鎮啤酒,那可真算得上是一種享受,這樣說吧,能形容這種感覺的,也只有一個字――「爽」!

那時候喝得最多的酒就是藍劍吧,老藍劍啤酒的味道太合我們的胃口了。現在市面上已經看不到風靡一時的藍劍啤酒了,無論是雪花和青島,還是高級的嘉士伯和百威都無法替代曾經老藍劍在我心中的地位和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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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年前夏天的一個晚上。

狗娃跑礦山回來,還沒來得及換去臟衣服就打傳呼給我,說:「想喝酒了。」

我找公用電話回過去,說:「好啊,叫上老豬吧。去酒吧還是吃燒烤?」

「先去酒吧,再去燒烤,兄弟,我今天有錢了。」狗娃興奮的說,他的興奮很快就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先給我1o塊錢吧,我過來找你,我連上網的錢都沒有了。」我笑說。狗娃爽快的答應了。

狗娃家住在一個破落的家屬院裏,那是我見過的最髒亂的小區了,不過,那裏的人彷彿從來就不曾在意它的髒亂,他們聚在一起打牌,喝酒,小孩子就到處玩耍,生活悠然自得,彷彿都把它當成了天堂。

到狗娃家裏需要經過一條長長的過道,過道兩邊有人煮飯,有小兩口在打鬧,有小孩子在興奮的相互叫喊衝刺,有老人在沉着的下棋,也有年輕人擠在那裏打麻將,鬧鬧嚷嚷的。快到狗娃家了,就有人叫起來:「狗娃快出來,你女朋友來找你了。」

因為念高中時每個周末我都會去找狗娃,後來念大學回來,只要狗娃在家我也都會去找狗娃,所以早就習慣了他們那些鄰居開的玩笑了。

狗娃也不在乎,他一聽到說女朋友來了,或許比真的女朋友來了還高興,跑出來招呼我進去。我去見過他父母,說說話,等他換衣服。

他的父母總是很嚴格的樣子,每次都教育我們說要學好,不要像狗娃家哥哥那樣不聽話。他們一度擔心我帶壞了狗娃,像我家父母一樣,嚴格控制我們來往。而我們的應對方式也很簡單,把交往轉移為地下工作。後來家裏現了,兩家分別把我們痛打一頓。我和狗娃一怒之下就離家出走,騎着自行車,決定遠走高飛。那時都是念小學時候的事情了,兩家好容易把我們在1oo公裏外的公路上找回去,其實那時候我們已經餓得不行,準備往回走了。後來時間長了,兩家覺得也沒辦法再採取什麼措施了,也就算默許了我們之間的往來。

狗娃換好了衣服,我們便興高采烈的去叫老豬去了。那天正好老豬也在,他說剛剛門市剛剛關好門,約了兩個女孩,正準備打電話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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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們也沒有交通工具,靠的就是11路了。星月酒吧是我們最常去的地方,那裏可以唱歌,也可以喝酒。夜色朦朦,看來今天酒吧里都還沒有生意,看上去比較清靜。

酒吧剛剛經過裝飾,不過還是略顯簡單,只是比先前更整潔許多。進酒吧那裏就是一個長長地吧枱,中間佈置了一些玻璃桌子,整個酒吧的風格就是一個黑色的格調。酒吧中間是一個投影幕布,兩邊放了兩個大音箱,客人可以在這裏隨意的點歌唱。老闆不在,一個和我們年齡差不多大小的女孩走過來問:「要喝點什麼?」

「藍劍!」我們幾乎異口同聲,老豬先點了一《水手》唱起來。音樂聲於是就在整個空間里瀰漫。喝了會酒,狗娃問:「老豬,你叫的女的怎麼沒來呢?是不是水我們哦?」

「不會不會,怎麼會呢?我再打電話催一下吧!」老豬一邊說,一邊摸出電話來就出門去打,回來就說:「都在路上了,馬上就來了,真是兩個美女呢。」

我到吧枱點了歌,就坐在吧枱上開始唱起來。我那時候特別喜歡唱遊鴻明的《下沙》,唱歌的時候,我很沉醉於那歌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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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無法忘記的人

思念會像細沙穿過你的靈魂

輕輕開了門

只有風雨聲

我覺得愛情讓人變得殘忍

原本相愛的人變成心頭的針

越是愛的真越是傷的深

就像黑夜和白天

相隔一瞬間

明知道說再見

再見面也只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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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唱完歌剛放下話筒,突然聽到有人鼓掌,轉身看過去,狗娃和老豬旁邊多了兩個女孩。酒吧里燈光昏暗,只看見其中一個女孩正望着我鼓掌,她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一張清純的鴨蛋臉上張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個子不高,但很苗條,她穿着一身綠色的長裙。那彷彿在夢中曾經看見的身影,那一刻我怔了怔,那是不是就是觸電的感覺呢?她對我笑了笑,說:「唱得真好。」

我彷彿從夢中醒來的感覺,坐回自己的位子。老豬說:「呵呵,我介紹一下哈,這位是娜娜。」老豬指著坐在我對面穿綠色裙子的那個女孩說,然後又指著另一個穿淡黃色T恤的女孩說:「這位是小嬌。」小嬌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長得很乖巧。

老豬又對兩個女孩說:「這兩個都是我的好哥們,這個是劉建中,開車的,這個叫許翔。」還特意說:「許翔可還是大學生呢。」

「你就叫娜娜嗎?」我對我對面的那個女孩問。

「是啊,就叫娜娜。」

「你是哪裏的呢?」

「呵呵,你是調查戶口的嗎?接下來是不是會問我多大,有沒有男朋友?」娜娜笑得很開心。

我很窘,連說:「不是不是,就是隨便問問而已。」

「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敬你們一杯。」娜娜說。

「一起喝么?」狗娃說,「不行不行,一個一個來。」

我的心裏不知道怎麼的,看到娜娜以後心中就起起伏伏的,真是無法形容那種感覺。記憶里好像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以前和女孩坐在一起,無論再漂亮我也不會這樣。可是今天卻顯得局促不安,只好點上一支煙儘力的掩飾。娜娜喝酒坐莊輪到和我喝了,她舉起杯子說:「翔哥,我敬你一杯,第一次見面,希望你天天開心!」說完連上帶着迷人的笑容。我說:「好!」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

記得那天晚上娜娜點了一王菲的《值得》。

她唱歌真的很好,很美,特別是唱這值得的時候。難道她那麼年輕的心中還有什麼故事么?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整個人就已經完全的沉醉在了娜娜的歌聲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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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故事愛就愛到值得

錯也錯的值得

是執著是灑脫

留給別人去說

用盡所有力氣不是為我

那是為你才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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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在響,劉霞在外面問:「許隊,關着門幹嘛呢?」

我從記憶里又回到現實,我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馬甩和劉霞都站在門口。

我說:「是馬隊啊,進來坐吧。小劉,給馬隊倒杯茶吧。」

「躲在辦公室里幹嘛呢?」馬甩笑着說,「難不成辦公室里也來個金屋藏嬌?哈哈。」

「別開玩笑了,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我說道。

「啟示今早出去並在電視台電台公佈以後,已經有人打電話來,提供了一些線索了。我粗略看了一下,只是有價值的線索還是不多,排除了一部分,剩下這些你可以去查一下。」馬甩說着扔下些資料在我辦公桌上。

「是么?我看看吧,你再把目前那些線人提供的線索,還有夜總會,賭場等的好好排查一下,這些資料我看看,我去處理吧。我們的人分頭行動吧。」

「好。」馬甩答應了下來。馬甩這個人遇事一向滑頭,這次為何如此主動呢?看來,他很在乎這個案子了,這反而讓我覺得有些反常,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我一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我向小劉道:「不早了。你先回去吃飯吧,我就在伙食團打點飯吃,不回去了。」

「那好,我去打飯吧,我也不回家吃了。今天我爸我媽都不在家,去參加市教育局組織的活動去了。今天算我請你,你想吃什麼?」小劉微笑着說。

「隨便吧。你吃什麼我吃什麼。」我說完,便開始埋頭看馬甩放在桌上的一堆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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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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