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噢——」怎麼會這樣?曉雨重重的呼吸,思緒飛快的轉着。

這麼說,她是誤打誤撞,進了他的公司了?

這下糟了!

她飛快下床,飛快穿上鞋子。「謝謝你送我來醫院,醫藥費我明天請工頭轉交還你,我會辭掉工地的工作,所以你不必擔心會再見到我……」

「等一下!」閻騰飛快地抓住了她的手。

驀然被他握住手,曉雨的脈搏沖快了,臉也熱了。「還、還有事嗎?」

在這個世界上,她最想再見的人是他,最不能再見的人也是他,對她而言,他代表着太多太多的意義。

「曉雨——」閻騰看着她,強而有力的說:「我從來沒有擔心會再見到你,所以你不必辭掉工作,事實上,我一直在找你。」

曉雨的心又是一陣狂跳。

他在找她?為什麼?

不管為什麼,她都要忽略他那句話,這樣她才不會想太多。

她閃躲着他緊迫盯人的視線。「那個——請你放開我的手,我要辭掉工作是因為我覺得我不適合工地的工作,跟你沒關係。」

閻騰凝視着她,一直凝視着。「那麼,你又為什麼要到工地去工作?」

她逃避的把眼光轉開。「也、也跟你沒關係。」

他顯然不能接受她的說法,他緊緊的盯着她,更牢的握着她的手。「好,都跟我沒關係,不過,你得讓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曉雨在他那灼灼逼人的目光下慌亂了,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其實我已經再婚了,我不想被我老公誤會。」

「你再婚了?」閻騰深受震撼的看着她。

曉雨心虛的潤了潤嘴唇。「對!」

他重重的吸著氣,瞬也不瞬的看了她半晌,眉頭驟然緊蹙了起來。「那麼我請你吃頓飯總可以吧?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請你吃飯,你不能拒絕,是不是?」

老朋友?她感覺到心一陣揪緊。

他能把她當朋友哦?

唉,她就辦不到,在她心中最重要的角落,始終為他空着。

她落寞的想,如果現在的他,只是把她當成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那麼她一直的迴避反而顯得奇怪了。

她終於點了點頭,故意大刺刺的說:「你想破費,我當然不會反對,我要吃最貴的。」

熟悉的感覺讓閻騰露出見到她之後的第一個笑容,他放鬆地說:「只要你吃得下,多貴都行。」

在氣氛優雅的法式餐廳里,曉雨眉也不皺一下的點了最貴的套餐。

時間已近兩點,本來已是餐廳的午休時間了,她看到閻騰對經理講了幾句話,服務生掛上休息中的牌子,餐廳卻依然為他們服務。

看來他是這間餐廳的熟客,聽說天幕建設已經上市了,他的身價又更高了,高級餐廳禮遇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開胃菜送上來了,光看精緻的擺盤就讓人胃口大開。

曉雨吞咽著口水,她好像已經很久沒坐下來好好吃頓好料的了,每天忙着賺錢,只求把胃塞滿,連品嘗食物的時間都沒有。

「你要多吃一點,醫生說你營養不良。」閻騰深深的看着她。「你怎麼會讓自己營養不良?平常都沒有好好吃飯嗎?」

「我在減肥。」她眼也不眨的胡扯,死也不要讓他知道她的現況。

減肥?」這個答案讓閻騰很意外,他蹙眉看着她變尖的小小巴掌臉。「你已經夠瘦了,不需要減肥。」

曉雨一聽到他開口就心慌意亂,她拿着丸子無意識的亂戳著開胃菜盤裏的蝦子、花枝和生菜。「女人嘛,總是希望瘦還要更瘦,難道你老婆不是這樣嗎?」

話不經大腦的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問了個對他們來說敏感至極的問題。

媽呀!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但話已出口也收不回來了。

「那個——」她尷尬的抬眸看着他,潤了潤嘴唇,亡羊補牢的說:「我是說,白雅熏應該沒有減肥方面的煩惱,她身材那麼好,又有錢,孩子出生后可以撒大錢減肥、抽脂、塑身什麼的,有錢人不都是那樣的嗎?」

要命!她在說什麼?

都不知道白雅熏的腿怎麼樣了,萬一她真的沒有再站起來,那她還怎麼減肥,減肥有什麼意義?

她懊惱的想,難怪俗話說,禍從口出,她現在就是用嘴巴闖禍了。

她膽戰心驚的抬起頭,她的對面,閻騰正注視着她,好長一段時間,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注視着她。

他長久的注視使她心神不安,更加確定自己真的講錯話了。

湯送來了,她連忙喝湯找事做。

「我們——沒有結婚。」閻騰沒有動湯,他定定的看着她,心緒彷彿又回到四年前的一片紊亂。

「沒有結婚?」曉雨的眼底浮起了一層迷惘與困惑之色,沒辦法再假裝喝湯了,她推開湯盤。「為什麼?」

她只想到白雅熏可能無法再站起來,沒想過他們沒結婚。

他們為什麼沒結婚?她必須離開閻騰的理由不就是他要對白雅熏負責終身嗎?

她聽見閻騰緩緩的說道——

「一開始,她希望等手術成功,能站起時再披上白紗,但是孩子在她腹中成長,不但不適合再做手術,害喜造成的不適和身體的變化還讓她得了產前憂鬱症,在孩子出生前,她就尋短了五次。」

曉雨訝異得忘了喝湯。

白雅熏是不是瘋了啊?孩子在她肚子裏,她還一再尋短,是想一屍兩命不成?她有沒有想過,如果她真的死成了,閻騰會有多難過、多痛苦?

「然後,孩子出生了。「

閻騰說這句話的語氣讓曉雨覺得很不對勁,她的心怦怦跳着,很不安。

她眨巴著雙眸,屏息等著,他偏偏又不說了。

「孩子出生了,然後呢?」她忍不住追問。

閻騰看着她,竭力維持着聲音的平穩。「是女嬰,一個很漂亮,很像洋娃娃的混血女嬰。」

曉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混血女嬰?

什麼意思啊?

除非爸媽其中一方是外國人才生得出混血兒啊不是嗎?可是他跟白雅熏都是百分之百的台灣人,也就是說……

要命!孩子不是他的!

「孩子不是我的。」閻騰證實了她的推測。

「怎麼會?怎麼會呢?」曉雨面容激動,心裏有如海浪翻攪。

四年前,那個孩子的存在改變了他們三個人的命運,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也是直到孩子出生之後才知道孩子不是我的,產檢不可能照出孩子的血統,看到孩子之後,她的震驚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大。」

他一直沒有對任何人說的是,看到孩子是一個金髮混血兒,他竟然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那時候,他的心裏只有失去音訊的曉雨,對白雅熏真的只剩下道義上的責任了。

「然後呢?」曉雨急切的追問。

「孩子的血型特殊,有先天性的心臟病需要開刀,白家人只好把孩子的生父找來,那個人是個英國富商,未婚,他們是在英國邂逅的,只春風了一夜,他也沒想到白雅熏懷了他的孩子,還生下來,他向白家人表示他要照顧孩子和白雅熏,白家人都欣然同意了。」

「白雅熏呢?她怎麼說?」曉雨喉間整個縮緊,她太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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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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