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生如戲

此時是下午4點左右，斜陽透過馬路對面的一幢幢摩天大廈，照射著這片低矮的建築，以馬路為準，馬路那面與馬路這面形成了一個分水嶺，那面已經開完成，這面卻等待開。一些古老的樹木，很高大，已經過了幾層樓房，使得陽光並不刺目。

濱河派出所的門前，王風依然背著他的旅行袋，像一個匆匆的行者。一副平光眼鏡，給自己減少了很多被人注視的麻煩。女孩跟他說了一句再見，彷彿將他當成了陌路，其實他們本來就是陌路，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們沒有任何的交集。泡妞是要有基礎的，權勢、地位、金錢缺一不可。而此時的王風就是一個普通的青年，沒有誰知道他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甚至連他幫過的女孩也都沒有問問他姓字名誰，很讓他的自尊心受了一點點的小傷。想想也是，自己是誰？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何必自留煩惱，不如相忘於江湖。

這個時候的王風才知道，隨著自己的部分記憶恢復，跟著恢復的，還有那可憐的自尊，這時很要命的事，以前在派出所，他根本不會像這些不相干的事，沒有煩惱沒有憂愁，只有工作，連身邊的絕世美女姜冰都被自己忽略了兩年的時間。幸好姜冰對自己情根深種，不離不棄，一致守在派出所里，等待著自己心底的那塊冰融化，然後主動獻身，完成了他們的愛情諾曼底登6。

金錢，自己似乎多得是，就拿他袋子里裝著的東西，可以說是價值連城。而權利、地位自己卻相當的貧瘠。王風知道自己的失落來自於哪裡，來自於女孩的無視。為什麼要想這些？不是很無聊？於是他自嘲地一笑，攔了一輛車，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坐進了後排。

在車上，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這個女孩毫無畏懼地跟一個派出所得所長在人家的地盤裡鬥智斗勇，並且言辭犀利，嘲諷打擊具有，弄得派出所所長灰頭土臉。卻忽然在已經看到勝利的時候選擇了離去，這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難道~

對了，她是在演戲，演一出只有開始，沒有結尾的戲。王風這樣判斷。「哥們，我想起來了，我有一件重要的物品落在我朋友的車上了，請快點開，我給雙倍的車費，謝謝。」王風客氣地說道，然後告訴司機怎麼走。

司機笑著說：「沒什麼，我的車技沒問題。」

這個3o多歲的司機技術果然很好，在車流里拐來拐去的，沒有跟丟那輛藍色的法拉利。按照王風的想法，一個很張揚的女孩，開這麼名貴的跑車，應該是紅色的才對，而這個女孩開著的卻好似藍色的跑車，這說明什麼？是她不喜歡紅色的跑車？非也，是她在故意隱藏什麼。她要隱藏什麼？這才是王風關心的問題。初步的答案，就快出現了，他已經看到了那輛跑車的影子，女孩並沒有開得很快，加上她根本就沒有懷疑自己會被跟蹤。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現至少還有3輛型號不等的車子在車流里似隱似現地跟著藍色法拉利。看到這裡，王風笑了，看來她的對手似乎也不是傻瓜啊。演戲，總得有對手，現在她的對手似乎開始反擊了。一下子輕鬆調動3輛好車，跟蹤她，顯然是事先預謀的，並且跟的如此自然流暢，看來她的對手也很不簡單。

那麼剛剛生的拎包事件是不是有心人精心導演的一場戲？這裡面的群眾演員都有誰呢？自己適逢其會，跟定是群眾甲了，那麼群眾乙、丙、丁，分別是申公子、於公子、派出所所長等人了。想到這裡，王風心裡一陣冷笑。

男一號是那個紋著蠍子其貌不揚的青年？不像，男一號似乎還沒有露面。自己做為群眾演員參與的戲份並不多，是不是不管這些離開天津？自己在天津已經逗留了4天多的時間，張所打來電話，說他可能要調走。希望王風結束短暫的休假，儘快回來。而且昨天小卓給自己打來電話，說她已經到省廳上班去了。張所沒有王風在哪裡，是因為張所知道王風兩年多的年假都沒有休，就是他辦理出國旅遊，他都不會過問。說明張所在在心裡對王風的愧疚。小卓則不同，她是把自己當成了王風的女人來看待的，所以她問的問題也多了些。還說她父母很關心自己的婚事，希望有時間見見他，說的時候小卓很小心，生怕惹王風不高興，聽王風答應的爽快，心裡一下樂開了花。

9號別墅是他的根據地，如今沒有自己，顯然冷清了很多，這雖是小卓的抱怨，卻也是事實。麻麗法制科代科長的代字已經去掉，正是成為郊區分局最年輕的女科長。她的工作比以前更忙了，但她依然信守著當初玩笑的承諾，一直回到9號別墅來住。王風曾經跟她和小卓說過，當初就是小卓孩子般的賭氣，說只要他賣得起別墅，養得起她們，她們就同時做他的女朋友。而王風童心大起，決定打這個賭，加上記憶里忽然出現了一筆「巨款」，他想試試看那裡面究竟有多少錢？是不是自己的？如果他用了，會不會有人找他的麻煩，僅此而已。他是真的希望有人來找他的麻煩，那樣，他就可以多了解一些丟失那部分記憶里的自己殘存的碎片，了解做為雲風的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有著怎樣的生活，自己一身的傷是怎麼弄的，那個殺神不死是不是自己，這一切都是他迫切想要知道的。可是，他連買多幢別墅，花了很多很多的錢，都沒有任何動靜，沒有誰來找他的麻煩，哪怕是一個電話，這情形讓王風感到很詭異。難道那瑞士賬戶里的錢真的是自己的？一定是了。

想到那筆可以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的錢，王風哭的心都有，奇怪的是，那個賬戶里，隔三差五地就有一筆筆美金進賬，少則十幾萬美金，多則幾十萬美金，這讓王風心理壓力越來越大。以至於他再也不敢輕易動賬戶里的錢了。

在這場賭約里，賭輸的應該是王風和趙小卓，王風輸了藉此找到以前記憶的機會，小卓則是輸了賭約，贏了愛情。麻麗是最大的贏家，她贏得了自己的愛情，自己一直壓在心底無法說出口的愛情，她很感謝小卓，自己這位在警院一個隊的同學，間接地成全了自己，雖然這份愛情並不完整，但她已經很滿足了。她最近正在看一部電視劇，叫為愛結婚，她似乎是為愛而活，從小就十分獨立的她，渴望有一個自己稱心如意的愛人，現在她得到了。而以小卓神經大條的性格，以及她對麻麗的了解，她認為麻麗是絕對不會答應這個賭約的，她怎麼可能跟自己分享愛情？可是她低估了麻麗暗戀王風兩年的深切情感，所以一次巧遇的午飯，她們心甘情願地把自己輸給了王風。

後來王風幾次提過，這個賭約是不能生效的，她們都是自由之身，可以有決定離去的權利，也有自己選擇愛情的權利，可是兩個女人彷彿沒有聽到王風的勸告一樣，仍然一如既往地住在9號別墅。這讓王風喜憂參半，男人夢寐以求的都是金屋藏嬌的生活，而王風逐漸現，自己的女人越來越多，漸漸有失去控制之勢，像一輛在高公路上疾馳的汽車，突然剎車失靈，再也不受駕駛人的控制。

其實他已經不適合再當一名警察，只是沒有找到更好的時機離去，他還有什麼可留戀的？他不知道，誰又能知道？

忽然想到前面開著法拉利的女孩，她在演戲，自己何嘗不是在演戲？

戲如人生，人生如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