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入無間下地獄
誰與誰能夠詮釋生命的意義？沒有人能夠。王五用自己的言行證明著做一個好人的艱難，不但要灰飛煙滅，永遠消失在這個不美好卻讓人留戀的世界里，現下還要被馬上仙一口一個人渣地罵個不停。
「那個王八蛋來的，虧我還相信他，居然把我打暈過去，想把我毀屍滅跡？！要不是我馬家歷代先祖庇佑，剛剛就被摔死了。現在還在這個臭氣衝天的地方呆著，我要出去看看，老是這樣顛簸下去，不死也快要完蛋了。」
用力地向上頂了頂桶蓋，不得不佩服他們辦事的一絲不苟的程度，這個蓋子太***難打開了，也不知道這些，天天破壞萬有引力定律，愣是離地十來公分的傢伙，哪裡來的如此大的力氣，把這個蓋子弄得，我費九牛二虎，還要外加上頭部的力量，才把它打開了，吃奶也不過如此的吧。
努力地站起身子，讓紅紅火火的景象映入眼睛里，頓時有種這群變態傢伙沒事幹嘛，要燒這麼大的火來玩，整條黑河都像沸騰了般。用一隻手把大張的嘴巴合上，佛主啊，這次玩笑開太大了，簡直快敢上在火山噴出來的泥流中，一個人划獨木舟了，天底下能有人在此河人划船，而不被眼前的景象給嚇死的話，那麼我馬子成的名字就倒著寫。一**坐在開始帶些溫度的木桶底部，開動有些許獃滯的大腦，瘋狂地搜索起老師們教過的火山岩漿中的逃生方法，可還是一點兒也沒能想起來什麼，倒是想起那個最近是否是大姨媽來了的呆女和渾身金黃的小狗兒，「老師教過地震逃生，火災水災逃生，可沒有教火山裡逃生啊。下次一定得找以前的老師談談這個嚴重的問題，要不然我也可以有所借鑒的嘛。」自己安慰著自己驚不起嚇的心臟說自言自語地說道。
求人不如求己，站直身子，雙手抓著桶沿，大聲地叫嚷起來，「快來人啊！救命！！！！heLp！heLpme！」回答我的只有越來越多的濃煙，快要把我嗆得出不出來氣兒，冷靜，冷靜，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下來，捏著拳頭，再次大聲地叫了起來，「救命啊，小狗狗，呆女！！紫衣！閻羅！崔判官！！」這種情況只有想死的人才能冷靜的下來的，我不想死，所以我繼續大聲地呼叫著，期望著奇迹的出現，要不然，我馬子成就成烤肉了。肉吃多了，也見得多了，烤肉的金黃色不由在大腦中一閃而過，那死相也太難看了點兒吧。我不能這樣子死掉，不能，但現在有什麼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誰叫我會的法術加起來還殺不死一隻蚊子。上仙，上仙，這次鐵定要成熟透了的上仙了。
濃煙四溢，脫下來的衣服裹在手上，手都有種快要烤熟的感覺，這次真***是惡夢，實打實的惡夢。為什麼會被我碰到？一聲有氣無比的汪汪聲讓我找回了一絲的希望，這個稻草也來的太是時候了，「小狗狗，是你嗎？我在這兒，在這兒，咳咳，在這兒。」煙雲吸入肺部，如同喝進辣椒水般，火燎燎的疼，但這點兒小事哪能比得上可以逃出升天的喜躍給人的快感強烈呢？
一隻不大的肉球似的東西跳躍地進了桶里來，***，要死的時候，你這些小怪物也來欺負我？看我不打爆你的頭。
「汪，嗚，嗚嗚。。。」
「小狗狗，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哪一個敢把你烤著吃，你身上的毛呢？我都還沒有下手，誰下手比我還快，嘿嘿，開玩笑，開玩笑。你身上的毛呢？」撓一下頭，不好意思暴露出前幾日有過的邪惡想法來。我幹嘛同一隻狗講話，它能聽明白？問了也是白問。
「我身上的毛，毛被這該死的河水給燙沒了。我的毛啊！！！」
「誰？誰在說話」努力地站了起來，閉上眼睛，大聲地向四周問著。
「是我，主人，我是你眼前的這個肉球。」
「什麼？是你？」我靠？死之前還要被一條不知明的動物冒出來的人話震一下？這狗還會說人話，說得比我還標準，太不可思議了吧，但想想，那些殘肢能四處亂跑，連烤好的肉都可以從我手中逃走，一隻狗會說些人話倒也算不上是什麼稀奇之事。「你怎麼會把毛都脫掉了，差點讓我沒認出來，不過這樣也好，以後會省了許多麻煩。」
「我歷經千難萬難，千辛萬苦，千奇百怪的阻撓，找遍了千山萬水。。。」
「停，停，sTop，我們是要趕時間逃生，你說重點。」我不太滿意地看著這個肉球，在我跟前大吐著苦水，我的苦處還沒有地兒放呢？哪能管到你。
「我聞著你的氣味，一路地追蹤到此，就趕過來幫忙了。誰知這條河居然把我一身毛都弄掉了，你可不知道，我本是上界的仙獸，因犯了點兒小事，被罰在此地留守一千八百餘年，並有仙人告知我，有緣的話就有機會重上仙界，而馬上仙你，則是我命中的富人，我以後就跟著你混生活。。。。」這傢伙我不是讓他撿重點的說嗎？瞧它說出來的，完完全全的個人表彰大會嘛，看在它很有神吹潛質的份上，就答應了它這個請求吧。反正仙獸也不用吃東西，挺省事兒的。
「你是仙獸？」
「千真萬確的仙獸」看著它昂起的無毛的頭，真是一點兒沒有看出來哪裡有絲仙獸的氣勢如洪的影子。
「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吧，有我一口吃的，自然不會少你一分。現在馱我到河岸上去，我們再好好地聊聊你的光輝事迹吧。」放下一切包袱，等待著到岸上去，好好地欣賞欣賞這濃煙滿天飛，熱氣騰騰的美景。
「嘿嘿，謝謝主人收留，不過，不過，我雖有無上功力，但剛剛渡過河來，全用在抵抗此河怪異的熱力上了。可還是成了一隻無毛之獸，哎，想我一世英明，居然也會有今天。」仙獸終於放下心中的，無時無刻不在的會被吃掉的擔心，舔上兩口紅通通的爪子，慢慢地說著話兒，一付我是仙獸，我無敵的模樣。
「你還是仙獸呢，一條小河你就沒辦法了？那你跑過來幹什麼？救我又救不了，還失了一身好皮。真是浪費我表情。」馬子成捂著嘴說道，這個傢伙明顯地是想氣死我呀，你沒本事來這裡幹嘛，難道是嫌烤人肉不夠，還要加上一條狗肉才開心。變態的傢伙。
「我至少是可以陪著主人聊聊天，說說地的嘛，你看像我們這樣聊著，不知有多好。」仙獸想著，本來還以為可以在主人面前邀一次功，未來的日子會多些安逸。哪曾想到失了大半的法力不說，還連一身毛都盡數被毀了，這買賣也太虧了。
「你滾一邊去，聊天，等下我成骨架子，你成燒狗，你再慢慢地找人談天說地去吧。」死都要死的了，哪裡還來這麼多的理論，還要說說地，這個世界笨的不止是人啊，還有自稱是仙獸的狗啊。
「不會，不會，吉人自有天地庇護，哪能這麼容易地死掉。不會不會的，再說我剛剛還看見有前些日子同我們在一起的呆女，也隨著這木桶在飛跑呢，說不定她現在正在前方，砍了幾棵大樹，攔著這隻內有一仙一仙獸的木桶呢」仙獸得意地說道，雖然沒能救起馬子成，但還是通知到了那個害得自己失去尾巴的猛女，猛女一定有辦法救我們的。
「是啊，不會容易地掛掉，但是會像這樣死無葬生之地的。砍樹？下游擋住我們，這個想法也不錯。樹？我日，連你這個上界的仙獸的毛都被這條河弄的掉光了，區區一棵普通的樹能行？」拍了幾下狗狗的腦袋，實在是對這個笨到家的無毛動物無語了。
「樹肯定行的，要不行的話，那這個木桶為什麼還不壞掉？我聰明吧。」仙獸得意無比地舔向紅通通的**。它哪裡知道，這條通往無間地獄的河流連神仙對此都無能為力，有化萬物為朽木的奇特之用，而他們倆破壞性地讓合陰調陽池成為家開放性的，有特殊作用的浴池。還在裡面洗得舒舒服服。硬拖著一個呆女洗鴛鴦浴，陰陽怎可同洗？好好的一汪水現在都成為過去了。不知有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想要得到的東西就這樣子犧牲在他們手中。哎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你瞧你這張比烏鴉還烏鴉的嘴，真是說什麼是什麼，為什麼你不說一點兒好聽的話呢？」我手拿著輕輕一碰就已經在手中的木桶碎片兒，還沒能反應過來，怎麼我的能力也可以大漲到如此而已境界的時候，才聽明白小狗話里的意思。也徹底地被狗狗打敗了。災星，實足的災星啊。
「不怕，不怕，有人來救我們了。你快看。」當狗的惟一的好處，我看就是嗅覺比較靈敏吧，弄明白它話里的意思的時候，一道玄紅色的影子溫柔地讓這個不堪重負的桶只是輕搖了幾搖。
桶內的狹小有限空間里，哪能夠擠得下二人一狗啊，我和眼前這個蒙著面，但還是感覺親切的人兒面對著面，彼此感覺著對方的心跳和幾近一模一樣的呼吸聲。
「你來了。」這個呆女搞什麼不好，腦子不好使了吧，這條河可是非常危險的，她跑來幹嘛，一個仙獸都沒有辦法搞定的事情，她來這裡添什麼亂。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吧。「這裡危險，你還是快走吧，不用管我的。」我盯著蒙面的呆女，說道。
「恐怕現在我想走都走不了。」呆女頭扭向前方，出奇安靜地看著，淡淡的道。
「能夠認識你是我一輩子的榮幸，真的。」死就死吧，不是還有一個再長兩年就是大美女的呆女和一條仙獸做陪嗎？死了應該不會寂寞吧。
沒能看清呆女的眼睛，不知道她現在的表情如何，從平坦，時起時伏的胸脯上，可以看出她的心裡也一定不好受的，也許是我自作多情吧。不去多想那些什麼俗事俗物，靜靜地看著她焦急地手抓著桶沿，凝視著遠方。
「你想死，還是想活？」
呆女不知就是哪一根神經出了問題，沒有看出來，我正在焦急地等待著她救我們出去嗎？怎麼問的問題像沒有經過大腦似的？「我當然是想活著，若活不了，能同你死在一起，也還算是一種幸福的吧。」抓著呆女的肩膀回答道。
「好，那你用那邊飛過來找你的那根棍子，把我們都帶到岸上去吧。那樣子可以死的慢一點。」呆女指了幾指突地飛過來的棍子同我講道。
死慢一點兒？那還是要死的？！不明白。呆說的話只有不是正常的人才能夠明白，我正常，當然不明白。
沒多少時間去思考為什麼你會飛來飛去，幹嘛還要我去拿著那根跟我有莫大淵源的黑棍子飛到岸上去呢。用手牢牢地抓緊飛到頭頂的棍子，示意著呆女帶頭，我好隨後。
「我，我剛剛受傷了。要，要抱著你，才，才能回岸邊去的。」怪不得，怪不得，原來是她受傷，要不然鐵定會背我到岸上去的。
「你傷的重不重？要不要緊？」我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麼大問題。我，我們還是走吧。」呆女幾經思考，始終也沒有想出什麼辦法可以把一個同自己心血相連的男子從自己心裡劃去，狠下心來刺他一刀時，那也是傷在他身，痛在兩人心裡，也許這樣的一切都結束了吧，大不了了結這裡的恩恩怨怨后，我們兩人回到陽間，找一處安安靜靜的地方，平平凡凡地過一輩子。誰叫他每次見到我時的開心和激動，只有我能清晰地感覺得到的呢？這就是緣分吧，師傅，我可能不能再為你做任何的事情了，殺手鬆田幸子已經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死去了，你老人家能原諒我嗎？
呆女羞澀的一抱，讓我差點兒忘記手裡一定要死死地抓牢棍子，要不然掉下去的可是兩個人，還有一個咬著咱褲角的仙獸呢，真想抱她在懷裡，現下卻只能眼睜地看著她小鳥依人般地把頭靠在我胸脯上，直流鼻血。不顧風兒捲起的陣陣濃濃的煙幕，拼著雙眼淚流過不停的痛苦，看著抱著人的可愛模樣，我馬子成真是撞桃花了，嘖嘖，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啊，不錯不錯。美女在懷。
「起風了」我小聲地對著呆女說著。
「嗯」其聲微不可聞，聽起來卻也讓人渾身酥軟。
「風好像大了。」
「嗯」
「風好像越來越大了。」
「嗯？」
「我靠，我抓不住了，你快點兒想想辦法。再這麼大的風，我們定會掛在這裡的。」棍子不聽指揮般地在空中擺動來擺動去，直讓我的心也跟著晃動。
「嗯。我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你也不必太激動，你看你，都淚流滿面了。」呆女幸福地說出這話兒來，完全有夫唱婦隨的架勢。
流淚？這完全是因為濃煙的緣故，如果沒有煙霧的話，可能流的就是鼻血了。但她這是什麼邏輯？聽我的？前幾天還給我一刀呢？這人啊，也太善變了吧，我要是此時此刻有辦法可以解決的話，也不用找你幫忙的呀，「你聽我的，那我要是說我們從這個溶岩洞口掉下去，你也聽我的？」無法忍受濃煙的刺鼻，閉上眼說道。
「嗯，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嘛。」呆女似乎抬起頭來，看了我一下，又靠到咱胸脯上。
「你有沒有感覺到越來越熱？」
「你有，我就有」
「我現在覺得非常熱呀，你呢，要不你先看看外面煙大不大，我好睜開眼睛看看情況，也應該到岸上了吧。」
「外面煙不大，你想睜開就睜開吧。」
「啊，怎麼岸上也著火了？」我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事物，前幾日還好好的朽木森林呢，怎麼一夜不見都成這模樣了，難道閻羅沒有在陰間頒布禁火條例嗎？隨地縱火可是嚴重危害公共安全的呀。
「這裡是無間地獄的入口，你不是說要同我一起從這裡掉下去嗎，能同你死在一起，我心無悔！」呆女的一句心無悔直把我聽的一愣，這又是哪門子邏輯。但更多的是美滋滋的享受。
「棍子，你快往上飛呀，要不然，我掉進溶岩里燒死了，你還不也一絲渣都不剩，快點。」我命令地對著棍子道。***一句玩笑話，你早不當真，晚不當真，偏偏現在當真，真是以為老子活夠了呀。
「晚了，一切都晚了，我們一起死掉，不也很好么，至少可以常在此間，做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鬼夫妻嘛。」這又是什麼道理，做好好的人不好，偏要做鬼？
「真的晚了！！！」我聽著呆女的話，想著她可病得不輕，哎，活人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但看著從下面噴涌而上的，火紅色的如同血盆大口般的溶岩，知道這次自己把自己給逼死了，還真怪不得別人，哎。
吾命由我不由天啊，死蹺蹺了，呆女還開心個什麼？放開抓住的棍子，雙手懷抱著呆女，隔著薄薄的蒙面，親在她嘴唇上，老子就是做鬼，也要風流快活。把她摟得更緊了，直等待著死亡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