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我吹了聲口哨,「混得很好嘛,終於出頭了,恭喜恭喜!」小沙看了我一眼,迅速地做了個鬼臉,雖然身份變了,但他還是那副德行呢!

「朱沙掌門,你去哪兒了?」

「我去看看剛才那個怪人。」他從容地說,小沙和那些應該作為他師兄的華山弟子們聊了一會兒,才回來搭理我。

「你故意的吧?」

「哪敢。」我們相視一笑。

「你變了很多。」他說。

「我怎麼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你倒是沒怎麼變。」

「沒變嗎?」我想起昨天楊欣說要殺了「朱沙」的事情,說的就是小沙吧?其實,總是有些會變的,誰能永遠不變啊。即使外表不變,心境也不是當時初上華山的模樣了吧。我和小沙也跟以往不同了,否則他不會坐上掌門的位子,我也不會發生了那麼多事。

沉默,「為我加油吧。」小沙對我嘿嘿一笑,「我要和韓御風打一場。」

在我的估算當中,我賭韓御風勝。

只是結果出得太快,只有些許大師級人物才能看出一二,勝負竟然只在拔劍的一瞬。

原來都是高手,小沙真是真人不露相……那以前他是讓着我,還是隱藏實力的辦法?果然人心最是難以預測啦!

看着小沙笑嘻嘻地走下來,我對他壞心眼地一笑,「恭喜。」

小沙也笑了,「我想宰了你泄一下憤,可不可以?」他輸的有夠快的,但脖子上竟然多出了一條血印,還嘩啦啦地往下流血。

我眼皮一跳,還好不是主動脈,韓御風下手真狠,跟小沙有仇?

我聽到小沙低頭輕輕地說:「韓御風,既然沒殺了我,就是你輸了,乖乖聽我的不就好了嗎?」彷彿輸的不是他自己,脖子上開了血口也不是他的,空留一臉的賊笑。

武林盟王花落韓家,可尹朝不做盟主,還不是讓韓御風給做了?其實根本沒什麼差別,中原武林還是被西域人控制着,而且大家還被控制得心甘情願,當大神似的供着他們。

血滴從劍身滾落,韓御風挑挑眉頭,上面還沾著小沙脖子上的血,他用指尖抹去上面的血,忽然笑了,對着大家說:「今次諸位來參加武林大會,所為何事,我早有所耳聞。」

「是啊!既然是盟主,自然要還武林個公道!」

「討伐星冥神教勢在必行!」我給小沙治傷的手一頓。

「星冥欺人太甚,屢次在江湖挑起腥風血雨,任由其下五毒教胡作非為!」

「可惡,他們搶佔了商道不說,還颳走我們多少油水,市場都被佔有了。」

「本來就不該讓西域的派別到中原武林的!」星冥是西域的教派?難怪清雨知道韓御風的身份,這樣說來,韓御風怎麼可能帶中原的人去打他們呢?那可是有地位、有勢力的扶持呢。

「對!之前那個前教主遺劍來攪局,必也是有所圖謀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的!」小沙臉色一暗,捂著給包上繃帶的脖子,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笑了,有些試探有些譏笑,「你恨不恨星冥?」可能是看到我扳下了臉,他才轉了轉眼珠,嘿嘿一笑,「那時候是你放了那個人,華山誰不知道你!」

我哼了一聲,「知道又怎樣,能把我怎樣?我對做過的事才不會後悔!」小沙無所謂地一笑。

看來華山那時對清雨做了什麼,小沙是很清楚的,真想說他是個冷血的人,竟然明知道,卻裝作不知,和共犯沒兩樣。

但……他那時沒什麼勢力,又怪不得他。

等等!那時華山抓清雨,是因為……

韓御風舉了舉劍,自信地笑,「好!三天後,一齊攻上星冥總壇!」群雄氣勢頓時高漲!

不出所料,果然是有人泄露了華山率先得知的消息,清雨擁有藏寶圖。

有時我疑惑武林的人怎麼那麼無聊呢,每每為了些虛名爭個頭破血流,而所有的人都是勝利者的踏板,一個踩着一個,一個利用一個,無限適用,直到走到盡頭。

但也許,武林就是這樣吧,若不分杯羹,就會被別人踩扁,身不由己。

「尹朝叔叔,你要走了?」我喘著氣跑出來,尹朝坐在馬車裏,拉開窗帘,頭靠在內壁上,有些疲憊地笑,「是。」

「你就這樣走了?」我記得他和魏夕爹爹他們……

「他們來了,卻沒來找我,呵,等了那麼久,我也會累的。」尹朝喜歡爹爹的事,我是知道的,「叔叔……當年,你是擅自把魏夕爹爹中的黑蟲轉移到了體內的?」關於那事,我一直沒能想通。

尹朝睜開翠綠的眼,有些黯然,「真是……,被你知道,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們產生隔閡,確實是有我的錯。」

我急了,伸手握住他撩窗帘的手,「尹朝叔叔,你別亂想,爹爹他們不是恨你或厭惡你,爹爹那樣的人,一定是沒臉見你,才會避着你的。」

尹朝微微一笑,「謝謝你阿久,你自己也要保重,如果有緣,我們西域再見吧。」車輪緩緩滾動了起來,忽然覺得所有人都離開了,但尹朝的離開最是苦澀,馬車的背影漸行漸遠,捲起的塵土都帶着些孤單。

我對着遠去的馬車大聲喊道:「尹朝叔叔,他們也在西域,如果你去見他們,他們一定不會拒絕的,不要那麼固執了,想見的時候,去見吧!」

三天之約,沒人會在約定到來之前安安心心地睡覺,不是商量攻破對策,就是暗自分割寶藏的取得,我更是枕着頭,難以入睡。

幸好,清雨回去了,若是跟來,一下小心被揭穿了身份,可不就是再一次經歷華山上的那種拷問……

我打一個寒顫,他應該是收到了消息,才回去的吧?武林大會召開的背後目的,他會不會應接不暇呢?星冥又會不會被攻破,我該站在哪邊?

死命地甩甩頭,我不是擔心他,我是擔心星冥神教,說到底那也算我的部分財產是不是?教里也有可愛的、努力的、自由的、快樂的人,他們並沒有理由被討伐!

我摸摸胸口的彼岸花,其實所謂的正道要討伐邪教之類的說法,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那張藏寶圖才是真正的誘餌,我都懶得看有些所謂的名門人貪婪的嘴臉。

只是韓御風明明身為西域王族,卻攻打自己國家分出去的勢力,這讓我有些不能理解……

窗外有黑影飛過,又一條黑影飛過,我靠,這是什麼回事?我坐起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好奇地穿上外衣走了出去。

是我看錯了嗎?沒有雲的遮擋,今晚的月光有些明亮,一個紅色長發的人影在不遠處優雅地站立着,而另一個人,正俯在地上,殷誠親吻他的腳尖。

很美的鏡頭,可那個站立的修長身影,不是清雨是誰?

他邪魅地抬起眼,深長地給了我一瞥,藐視一切的笑有些蠱惑人心。

「你、你、你怎麼回來了?」我指着他問,他不知道中原武林準備討伐他們嗎?怎麼還來這龍潭虎穴。

清雨收起了笑容,眼神騰地變得陰霾,從沒見過他對我露出那樣的眼神,我有些怔愣。

他摸了摸卑微地伏倒地下的男人,咬破自己的手指,塞進那人嘴裏。

那男人頓時眼珠瞪得渾圓,像爭奪沙漠中最後的一口水似的,拚命地吸允起來。

清雨鄙夷地大笑起來,「呵呵……哈哈哈!都是一群螻蟻!」有點怪怪的感覺。

也許是月光太怪異,我甚至覺得他不像個人……清雨他……是這樣子的嗎?

「你過來。」他抓着男人的頭髮往身邊一拉,向我輕佻地勾了勾手指,我渾身都覺得寒冷起來,難道是冬天來了的關係?

「你怕我?怎麼不過來?我又不會……吃了你。」他觸摸著下唇笑得有些詭異,使牙齒更顯得森然,瞳孔在皓白的月光下泛著光,我覺得周圍有種野獸捕獵前的寂靜。

「你……」我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你是誰?你不是清雨!」清雨才不是這種樣子的。

他忽然低頭一笑,想了想,「呵呵……能分辨出我的人,不多啊……」他裝模作樣地掰了掰手指,「對,你是第四個,……為什麼呢?」他疑惑的樣子,歪著頭看我。「你還是最奇怪的,這是我真正的模樣,我又沒喬裝。」他邪笑地抽出一根鞭子,往地上劈啪地一甩。

和清雨長得一樣?對了,清雨小時候是被獠牙從一堆孩子裏選出來的,難道那些孩子都長得像獠牙?邊上的那個男人,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了,掃了我一眼,就連滾帶爬地逃了開去。真像個喪家之犬,如果我沒記錯,那個人好像是哪個幫派的幫主……

「我和清雨那孩子的模樣,你竟然也能分辨……」話音未落,鞭子就向我抽來。

我雖學了輕功,可那種敏捷終究是逃不過高手的捕捉,靈蛇似的鞭子從奇怪的角度追隨我躲避的方向,明明避了開去,卻仍被束縛了手腕,我怎麼掙扎撥拉都擺脫不了,「你想怎麼樣!」

他陰著臉,翹起嘴角,語速慢的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在吐出,「和魏夕一樣的賤人,專挑我選中的人……」這種說法難道……

我心裏開始打鼓。難不成……是……「獠牙?」我拉住捆在手上的鞭子,不退反進,掏出胸口的miyao就向他撒去。

既然不能逃,那只有攻擊!

「哈哈!是又如何!」他輕鬆躲過,原來他就是獠牙!我要為魏夕爹爹……

等等,爹爹說了不要對他出手的……

「啊!」他的身形太快了,一眨眼,我就被掐住了下巴,痛得我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放開我!」我顧不得爹爹的要求,抬腳就踢他的腦袋,卻被抓住了腳踝,頓時站立不穩,幾欲跌倒,出於尷尬地站立姿勢,我不得不拉住了他的衣領。

他略帶鄙視地看了我一眼,盯着我的眼,似乎在想怎樣把我分屍,雖然那種眼神里似乎帶着一些難以捉摸的情感。

「獠牙早就瘋了,真是前世欠他的。」爹爹好像這麼說過。

和一個瘋子,我能說什麼啊?我只想問,他在透過我看誰,是老爸?還是爹爹?

他忽然眯起了眼,嘴角露出殘忍的弧度,手指不再緊緊地掐着我的下巴,轉而移到眼帘上,我害怕地一抖。

「你想幹嘛?」我抓緊手上剩餘的miyao,準備伺機而動。

「閉嘴。」他露出危險的眼神,表情顯得有些瘋狂,「不準這麼看我,不準,我不準!你們都該用敬仰的、歡喜的眼神看我,我不准你這樣,遺劍……」眼睛一痛。

他……他要挖我的眼睛!

「你神經病!」我狠狠地閉上眼,死命掙扎,毫無章法地抵抗。

眼淚霎時從眼角流了出來。他的指甲擦過我的眼角帶出幾滴鮮血。我覺得眼睛都生痛著,還好我反應快,視線都被他按得模糊不清了,他是認真的!

我趁他看着自己的手發獃,一把miyao灑在他的臉上,手刀往他的手腕上猛切過去。

可是差距有時候就是那麼明顯,他放開了我的腳,反把我壓倒在地,「你這個賤人!」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了我的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像是流血了。

「勾引遺劍的婊子生的雜種,我要你受盡折磨,被人背叛慢慢地死!嘿嘿……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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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個教主來自虐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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