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不期然,他瞄向嚴晴,流露出不尋常的眼神。

與他四目相接,嚴晴渾身不舒服,微微皺着眉頭,迅速撇開頭。

她想,一定是自己會錯意了,王麒的身邊有林若馨這名時尚模特兒陪伴,他怎麼會對容貌與身材輸了一大截的自己有興趣?

「古先生,麻煩你跟我到前頭找我的秘書,我讓他馬上安排明天會面的時間。」嚴寬廷向來就是行動派的支持者,做事一絲不苟又嚴肅,公司的屬下都偷偷戲稱他為「大怒神」。

「好。」古繼禹當然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望向嚴晴,用眼神暗示她同行。

「你們去就好了,我想一個人留在這裏吃東西。」她現在只想在熱鬧的宴會裏獨處。

「那我等會兒就來找你。」他也不曉得自己在放心不下什麼,這裏明明就是嚴家人的場子,她是嚴閥的寶貝孫女,根本不需要擔心她會被任何人欺侮。

嚴寬廷望了古繼禹一眼,再望向妹妹,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然後走到她身邊,彎下腰,貼近她的耳朵,嗓音愉悅的輕聲說道:「我怎麼覺得古先生身上的西裝看起來很眼熟?為什麼會跟我衣櫃里消失不見的西裝這麼相似?你說,奇不奇怪?」

嚴晴嚇了一跳,咬着唇,睨了大哥一眼,「我……」

她也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只不過大大方方的拿着大哥給她的備用鑰匙,進入他家,從他衣櫃里一整排的西裝隨手取出一套,原以為大哥的衣服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他絕對不會發現自己的西裝平空消失,最後穿在與會的古繼禹身上才是。

嚴寬廷揚起嘴角,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邁開步伐,與古繼禹並肩往前方走去。

傻丫頭!難道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事老老實實的寫在臉上?

你愛古繼禹,是吧!那就讓大哥幫你的暗戀對象一把吧!不過前提是古繼禹這個人也要有足夠的能耐,大哥才願意為了他付出心力。

嚴晴看着古繼禹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人群之中,於是拿着餐盤,來到自助吧枱前取餐。

她的確是餓了,告訴自己要把肚子填飽才有力氣繼續愛下去,縱使古繼禹在將來的有一天成功后,陪伴在他身旁的不是自己,至少她也是他生命中重要的貴人,如此一來,她就沒有遺憾了。

這時,王麒不曉得從哪裏走了出來,手裏端著兩杯酒,慢慢的靠近嚴晴。

「嚴晴小姐,你好,我是你哥哥的高中同學,叫做王麒,不曉得你對我有沒有印象?」他勾著嘴角,直瞅着她。

嚴晴神情冷淡的看着他,現在的她鬱卒得要死,根本沒心情裝模作樣。

「我對你沒有任何印象。」

她不想同他多說話,況且他不是林若馨的男朋友嗎?幹嘛不陪在女朋友的身邊,跑來跟她說話?

「真是冷淡。」王麒可沒打算放棄眼前這個能替他們家族帶來更多財富的金母雞,心底滿是奸詐的想法。

他想,倘若能將嚴晴據為己有,那他就是嚴捷企業的女婿,到時候不僅嚴家老頭死掉后可以分到遺產,搞不好還能以妹婿的身分在嚴捷企業撈一個油水頗多的職位。

至於林若馨這個空有外殼的女人,在他成為嚴家的女婿后,就藏起來,大玩金屋藏嬌的遊戲吧!

嚴晴不曉得王麒在打什麼奇怪的算盤,她是一點也不想理會他,端著餐盤,轉身就走。

【第六章】

「呼……呼……」

虛弱的喘氣聲回蕩在空無一人的昏暗走廊上,樓下是衣香鬢影的宴會會場,樓上則是只有嚴家人,以及經過允許的外人,才得以順着旋轉樓梯上來的私人空間。

嚴晴告訴自己再撐一下下就安全了,縱使雙腿宛如浸在水底一般寸步難行,雙手扶著牆壁,只想趕緊逃離目前的困境。

她困難的從連接東翼與主建築物之間的通道奮力往前走,腦袋裏一片混沌,完全無法思考,就連自己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都無從回想起。

「呼……呼……」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順着她細緻的臉頰聚集在尖細的下顎上,接着滑落至胸脯。

總算到了……她總算回到房間了……

嚴晴使盡所有的力氣,將未上鎖的房門打開,踉蹌的走入房間,再將房門鎖上,連滾帶爬的躺在米白色為底,上頭印着大紅花卉圖樣的鬆軟大床上。

空調在她開門進入之後自動開始運轉,但是冷氣的強度不敵一股由腹部底層傳來的燥熱,讓她汗涔涔,無法好受一些。

「怎麼會這樣?」她的嗓音沙啞:心底滿是不解。

在她模糊的印象里,記得自己拗不過王麒的頻頻催促,搶過他手上的酒杯,一口飲盡,稍後便感到些微的頭暈目眩,說了聲失陪,就趕緊走向旋轉樓梯。

當時的她只感覺到眼前的景象宛如漩渦,映入眼帘后,不斷的攪動她的腦袋,令她非常不舒服。

但是就算她的身體再如何不適,依然能感覺到王麒躲在人群之中,與她隔着五步左右的距離,緊緊跟隨。

她腦中的警鐘大響,很努力的加快腳步來到樓梯前,對管家下了不準王麒上樓的指令后,便一個人用儘力氣在旋轉樓梯上一階階往二樓走去。

她絕對不是不勝酒力的弱女子,嚴晴十分清楚,自己不會因為多喝了一杯王麒遞來的酒就醉了,但是身體為什麼會如此虛弱?

感覺自己就像喝了二十瓶白蘭地才會有的昏眩戚,讓她完全無法思考目前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是王麒在酒中下藥?

為了替林若馨報復她收留古繼禹?

不對,就剛才林若馨的表現看來,她十分害怕王麒會發現她的舊情,因此一定不是這個理由。

還會有什麼理由讓王麒在酒中下藥?

嚴晴用力閉上眼睛,腦袋根本無法多加思考。

不,這是嚴家人的場子,王麒應當不會如此膽大包天,敢在太歲頭上動上。

那麼為什麼會因為喝了王麒遞來的酒就渾身虛脫?

她感覺到自己的腹部不斷的灼燒着,熱度順着血液流往全身上下,讓她體內所有的液體彷彿都沸騰了起來,皮膚開始傳來灼傷的刺痛戚,無助的呻吟出聲。

有誰能來救救她?

嚴晴想要張口,卻發現喉頭有如被火焰灼燒,痛得發不出隻字片語,眼睛彷彿被膠水黏住,根本張不開。

這時,她聽到門把被轉動的聲音,幾乎要渙散的注意力瞬間回籠。

「嚴晴,你在裏面嗎?」古繼禹站在門外,着急的敲門,房門被人從裏頭鎖上,讓他無法進入。

是古繼禹!他來找她了!

霎時,嚴晴充滿防備的心鬆懈下來。

在……我在……

她想要求救,無奈聲音卡在喉頭,根本發不出來。

「嚴晴,你在裏面嗎?聽到就趕緊回答我。」古繼禹十分着急。

嚴晴知道自己再不發出一點聲音,古繼禹也許就會到別處去找,於是奮力聚集身上所有的力量,想走下床,替他開門。

無奈她的肌肉早已失去力量,當她的雙腳好不容易碰觸到地板時,卻是虛軟無力,無法支撐她的體重,一個不小心,跌落在木頭地板上。

雖然房門十分厚重,但是耳尖的古繼禹聽見房間裏頭似乎傳來碰撞的聲音,一抹不安掠過心坎,趕緊再用力的敲門,大聲喊道:「嚴晴,你等等,我去跟管家拿鑰匙。」

不曉得為什麼,他直覺的認為嚴晴就在裏頭,而且身體難受,無法前來應門。

拔足狂奔,古繼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宴會會場,在人群中找到站立在高台最右側的老邁管家,顧不得氣喘吁吁,急切的開口,「管家,麻煩你把嚴晴小姐房間的鑰匙給我,她的房門上鎖了,而我覺得她就在房裏。」

「可是我不能做主把小姐房間的鑰匙給人,這……」縱使管家知道小姐今日是偕同古繼禹一起出席宴會,但是不代表他就能隨便拿取小姐房間的鑰匙。

「把鑰匙給古先生。」嚴寬廷不曉得何時出現在兩人身旁。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取來。」得到大少爺的同意,管家急忙離開。

「古先生,請問一下,小晴跑到哪裏去了?」嚴寬廷一臉不解的問。

方才他同古繼禹和秘書談完明日會面的時間后,便隨着嚴閥到處打招呼,一直到一個多小時后才回頭想跟妹妹說幾句話,卻怎麼也找不到她,所以想來問問管家,剛好聽到古繼禹與管家的對話。

「我方才與你說完話后,想要去找嚴晴,可是找遍了整個宴會會場,都沒看到她的蹤影,所以到旋轉樓梯前問當時站在那裏的管家,他說半個小時前嚴晴獨自上樓,說要回房間,還對管家說了……」古繼禹拽起眉頭,完全不能理解。

「小晴說了什麼?」嚴寬廷急忙追問。

「嚴晴同管家說,別讓王麒上樓,然後就自己上樓去了,而且管家也說了,嚴晴當時神情慌張,臉色蒼白,彷彿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拜託管家將嚴晴房間的位置告訴我,快步上樓。」古繼禹毫無保留的說出事情始末。

「你到小晴的房間時,房門是鎖上的?」

「是,房間的門鎖上了,我敲了門,卻沒人回應,但是似乎聽到裏面有微弱的聲音,因此我才決定向管家討鑰匙,想確定嚴晴是否安好。」

這時,管家匆匆回來,將鑰匙交給古繼禹。

嚴寬廷看着古繼禹,「古先生,麻煩你到小晴的房間看一下,我現在還得陪我爺爺到處打招呼,分身乏術,如果小晴有任何狀況,一定要告訴我,拜託你了。」

今天宴會裏來了不少即將與嚴捷企業合夥的公司代表,他完全走不開,而且他也不想將招待其他公司代表一事暫時交給爺爺處理,因為今天是他的八十大壽,絕對不能將嚴晴異樣的行為告訴他,以免他老人家過度擔心。

「我知道了,如果有任何狀況,我會告訴你。」古繼禹點頭,接着轉身,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向旋轉樓梯。

就在他上二樓前,不期然的王麒四目相接,隨即蹙起眉頭,覺得王麒的眼神似乎透露著不尋常的訊息。

難道嚴晴離開宴會廳,與王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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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紀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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