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一直到父親過世,母親又接着離開人世,他覺得老天開了他好大的一個玩笑,順從母親的代價是到頭來他什麼都沒有,連母親都離開了他的身邊,他依舊是孤伶伶的一個人承擔着炎家的所有家業,學着獨立、學着成長、學着習慣孤單……

只是現在,那熟悉的彎彎月牙竟然又出現在他眼前,莫非是老天爺可憐他,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當在美國擔任警官的好友撥電話給他,請他幫忙保護一起跨國際命案的重要關係人時,他本來還想推拒,不想多管閑事,要不是曾受過好友的恩惠,他也不會勉強自己答應,還親自出馬去迎接這個重要的關係人。

在看到熟悉的容顏走出機場大門的時候,他幾乎忘記了呼吸,知道帶着月牙般微笑的洋娃娃就是他要保護的對象邵依依的時候,他更是懷疑是否是上蒼註定。

他知道一樣的彎彎月牙卻是不同的靈魂軀體,可是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長的這麼像,讓他分辨不清就要以為是他的月牙又活了過來。

他知道他該保持冷靜,也知道自己不該如此慌亂,但他就是壓抑不了心口那抹複雜。

他對月牙一直有好深好深的愧疚,卻又有些嫉妒與怨恨的相當矛盾,看到和月牙長的一模一樣的邵依依,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和相處?

照片里穿着純白色衣衫的炎月牙笑的燦爛,炎仰修的眼眶卻浮出熱霧。

「月牙呀月牙,你教教我該怎麼做好嗎?」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波光粼粼,雖然是寒冷的冬天,那映在海面上的金色光芒仍是有些刺眼。

原以為炎仰修是要帶她出來談任務,沒想到卻來到了這海邊,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他母親的骨灰是似就灑在這片大海中。

溫想熏偷偷覷了炎仰修一眼,他沒開口,她也不敢打破這片沉默。

「你猜,太陽的光芒萬丈,能照的進海底的最深處嗎?」炎仰修低低的問。

「應該沒辦法吧。」這問題讓她有些錯愕,不過還是照實回答。

「我猜也是。」他笑了,不過笑的有些凄涼,「我在想,海底世界的千萬生物會不會也幻想着受到陽光的眷顧得到溫暖呢?」正如同他的心,也想過棄暗投明迎向光明面一般,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辦的到。

冬日午後的陽光帶着些許暖意,微寒的冷風還是讓溫想熏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你覺得很孤獨嗎?」她大膽的猜測。也許他臉上透出的孤單才是讓她發涼的最大主因吧。

他自嘲的一笑,「很明顯嗎?」

「我猜,住在水中的那些生物心中只要生活的快樂,有沒有被陽光照射到都會覺得溫暖吧。」

「是嗎?那要怎樣才能覺得快樂?」

曾經他以為只要討好母親就能讓母親快樂,也以為順從父親能挽回家庭的和樂,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徒勞無功,他以為可能的快樂其實都遙不可及。

為了獲得認同,在他十八歲那年他憑藉着自己是天生計算機奇才,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滲透了世界排名前幾大國的政府網絡,幾乎掌握了各國機密,更從中得知不少高層官員往來秘辛。

環環相扣、官官相護的前帶因素下,讓他有機會和他們談各式條件,在決定做這些事之前,他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任何權勢威脅他從不放在眼裏,這當然也得感謝炎家先人過去的豐功偉業和廣大的人脈,這些背景地位也多少令人對他有所顧忌。

一個毛頭小子在各大國掀起的巨浪很快的在國際間傳了開來,接連的影響了黑道集團的關注,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就是他原本的目的,當他一次次成功的全身而退,以魄力和智慧使人懾服,他成功的奠定了他在國際間的地位,也替神令創造了新的傳說,開啟了新的時代。

炎家大老是以他為傲,他成了人人懼怕尊敬的老闆,可是他真正想要的關愛肯定還是沒有得到,到後來他放棄了,隨着父母和月牙的離世,他也不得不放棄,他感覺自己更加的空洞孤寂。

他離快樂都這麼遠了,看來離溫暖的距離更遠了吧。

「這應該只有你自己最知道吧,怎樣找尋到能讓自己快樂方法其實都取決於你自己的心。」像她以為守在他身邊就能讓自己快樂,現在卻發現快樂與痛苦居然只有一線之隔,由她來告訴他什麼是快樂好像不是很有說服力。

「你猜,我到底要怎麼做她才會快樂?」海面上偶爾有海鷗低飛劃過,掀起漣漪陣陣,也有幾陣微風吹拂造成海浪輕翻,就好像他母親的心裏怎樣都不會平靜一樣。

「你是要為已經過往的人活着,還是要為自己活着,如果你只是想着如何討她的歡心,你一輩子都不會快樂的。」他心底的陰影她很清楚,看他這麼消沉的模樣真的讓她很心疼。

「那我如果去愛一個她恨的人,她會恨我嗎?」他這話什麼意思?溫想熏怔怔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是說你……愛一個人?」她的反問讓沉浸在矛盾情緒中的炎仰修回過神來,下一秒他已經戴上了武裝的表情。

「我只是打個比喻,我的字典里沒有愛這個字。」他是怎麼了,竟然放任自己流露脆弱的情緒?即使面前站的是和他有親密關係的她,他也不該卸下長年來的偽裝,輕易讓人看穿他的心才對。

月牙的事情讓他十分心煩意亂,今天才會想來這片熟悉的海邊走走,本來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卻不知為什麼,臨出門前見到她,會有一股衝動帶她同行,更沒想到自己會將心裏的寂寞化為言語脫口而出。

不過更讓他訝異的是,她幾句輕柔的安慰居然能讓他擺盪不安的心平靜許多,看來他是真的太孤單,太需要有人陪他說話了。

炎仰修的解釋沒有讓溫想熏比較安心,反而讓她心底的不安越擴越大。這是他頭一次和她談到情愛,不過很顯然的他煩心的對象不是她,她好想開口問個清楚,卻又怕引來他的不悅。

她知道自己沒有權力問這許多,只是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彷彿比眼前的大海還要深不可測,她真的好不安,好不安。

天方魚肚白,溫想熏頭一次有想賴著床不要起來的衝動。

不是因為昨晚和炎仰修歡愛后的疲累酸疼、不是眷戀冬天溫暖的被窩,而是她不想面對像變了個人似的炎仰修。

從邵依依搬進來之後,炎仰修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般變的溫柔,整日對着邵依依噓寒問暖不算,目光也只停留在邵依依的身上,和他從前一慣的淡漠全然不同,就連相處多年的的好夥伴聿東冥都直呼神奇。

只有她,明顯的感覺到他溫柔表現下的另外一面,和白天的柔情似水不同,一到了夜晚,他就好似頭髮了狂的猛獸對她需索無度,比過去來的狂野熱情。

雖然不想承認,她也知道他的改變是為了誰,這就是她不想面對的原因。

守了他這麼多年,就算他始終沒有對她交心,她卻偷偷的以身為他唯一的女人感到驕傲,即使他們的關係只能隱藏在黑夜。

可是現在,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奉獻他的溫柔,她看在眼裏是情何以堪?

如果可以她真打算一輩子躲在房間里不要出去算了,可偏偏目前她又是這房子裏唯一的女人,照顧邵依依的起居理當的落在她的頭上,她根本找不到理由避開令她心碎的畫面。

無奈的嘆口氣,溫想熏拖着沉重的步伐走進浴室打算偷懶一下泡個熱水澡。

「叩叩。」輕重不一的敲門聲顯示來人的耐心有限,正享受泡澡帶來通體舒暢的溫想熏,也只好隨意的披了件衣服前去應門。

是他?這還是他第一次大白天的出現在她房門口,而且還很有禮貌的敲門。

溫想熏閃身讓他走進房內,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自己濕漉漉的頭髮。

不算小的卧室里充滿著溫想熏沐浴過後的清香,炎仰修該死的發現自己體內的欲-望被她不經意散發出的性感給挑起。

他深吸了口氣,硬是壓抑胯下的不安分。

「你今天沒下來吃早餐。」

「你是在關心我嗎?」她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不要像個妒婦。

炎仰修蹙緊了眉,「你應該沒忘了你的職責吧?」溫想熏泛起一抹苦笑,停下了擦式髮絲的動作。

「我就覺得奇怪嘛,你忙着伺候邵小姐都來不及了,哪有空理我?」她自嘲的一笑,「是,我馬上下去聽候邵小姐的命令。」她微微的朝他行鞠躬禮。

炎仰修眼底的火花狂烈的跳動着,他應該沒有聽錯吧?這女人什麼時候學會了夾槍帶棍的方式跟他說話。

他一把壓上了溫想熏欲打開的房門,將她困在他和門板之間。

「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不懂事?」她應該不會是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才賴在房裏不出門的吧?如果是,那反而會引來他的反感。

她不懂事?她還不夠懂事嗎?溫想熏的心頭湧上一陣委屈,卻仍倔強的挺直背脊背對着他。

「老闆,我願意為我的無理道歉,可以讓我去聽候邵小姐的差遣了嗎?」

她以為他聽不出來她是在賭氣嗎?習慣了她的乖巧聽話,她現在一副和他杠上了的模樣,炎仰修的胸口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他強硬的扳過她的身子,逼她的眸光對上他的。

「別告訴我,你是在吃醋,你明知道我不吃這一套。」

「我不敢。」她只是一個下屬、一個床伴,拿什麼資格去吃醋?

她只是、只是覺得好累、好心酸,疲憊的無法偽裝若無其事,明知道自己一時的任性可能造成的可怕後果,她還是忍不住……

「你不敢?」跟他比硬?他怎麼可能玩輸她?炎仰修笑的很邪,「你都敢騎到我身上還有頭上撒野了,你還有什麼不敢?」

炎仰修一把抓過她貼近他長褲里的昂藏,意有所指的在她耳邊低語。

溫想熏再笨也知道他暗示的是什麼?

「每次都是你要求……」她還是說不出那些令人臉紅的話語。

「我要求什麼?」他故意將耳朵貼近她的唇畔,「我不介意你像剛才那樣的敢言。」

他的無賴令溫想熏為之氣結,卻又被堵的無話可說,只能氣呼呼的瞪着他。

她認輸總行了吧?「可以放開我嗎?」

炎仰修輕笑了一聲,大手探上了她胸前的渾圓,惡意的輕啃她的耳垂。

「最好是我太敏感,你最近的情緒似乎不受控制,收斂一點,我不喜歡這樣。」

「我沒有。」她仍堅持嘴硬,緊咬下唇,不讓自己嬌喘出聲。

「那是我誤會你,你根本是被我折磨的全身虛軟,所以才累的下不了床?」他故意用她的堅挺摩擦她的下體。

直到她忍不住輕吟出聲,他才如她所願的放開了她,下一秒卻又猛烈的將她撲倒在床上,惡狠狠的吻着她,像是懲罰似的輕咬着她的紅唇,直到嘗到一絲腥澀之後,才不情願的離開她柔軟的嬌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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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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