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的心狂跳不已，全身血液如同要沸騰般強烈審動着，不知自己該怎麼辦？

「嗯……」身子軟了下來的她發出了呻吟。

韓季彬這才定住動作，緩緩抬頭看着她嬌羞燥紅的小臉，隨即倏地放開她。

黎庭庭一個站不穩，趕緊扶住培，錯愕地望向他那張生硬的臉孔。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這樣是不是滿足了？」牽起嘴角，他這麼問她。

「韓季彬！」黎庭庭羞愧地握緊了拳頭。

「既然滿足了就放棄我吧，別再用吃不吃醋來強調我們之間有任何媛昧的關係。記住，你對我的一切幻想就到此為止，這樣以後我們見面也可以自然一點。」

望向她那受傷的眼神，他內心一緊，立刻裝作若無其事般回到自己房間，將門給關上。

坐在床緣，他雙手撐著臉，煩問不已地暗罵自己，明知道自己不能再愛上任何女人，又為何要吃她的醋，還對她做出那種唐突的舉動？

他很清楚，他的這幾句話和舉動深深地傷了她，他簡直就是人神共憤的大混蛋。

黎庭庭，收回你的心吧，我一點都配不上你。

韓季彬離開后，黎庭庭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明明唇上還熱熱的，為何她的心卻冷冷的……而且還痛痛的？

他真的這麼想她嗎？天，看來她真是自作多情了。

她應該要收回這份感情的，但為何她的心這麼難控制？

「奶奶，我想自己去找醫院任職，有一些學長可以替我引薦，您說的那家醫院我就不去了。」數日後，就在韓家準備搬家的那天，確定東西都放上貨車后，韓季彬去找韓老夫人詳談。

「你說什麼？你要自已去找醫院？」韓老夫人一對精銳的老眼泣視着他，「為什麼？那家醫院有什麼不好？他們的醫術是出名的精堪。」

「我沒有非要選擇有名的醫院。」

「那你……」韓老夫人怎麼會不知道這幾天他和黎庭庭之間又出現了怪異的氛圍，「是因為庭庭？」

他拳頭一握，沉靜了一會兒才道：「不是。」

「既然不是就不必說了，奶扔已經黎應對方了，難道你要我難做人？」韓老夫人皺着眉，擺出了難看的臉色。

她雖然很喜歡黎庭庭，但也不是個一意孤行的人，若不是確信他們彼此有情，她也不會這麼堅決，但她就是不懂季彬這孩子為何老是要推開庭庭這麼好的女孩？

就算為了向以前的女友贖罪，但都過這麼長的對間了，難道還不夠？

「奶奶！」他都願意繼續從醫了，為何奶奶連他要去哪家醫院都要千涉？

「你真不願意？」見他眉頭都皺緊了，韓老夫人也知道不能逼他太緊，「算了，就當我沒說吧，隨便你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轉過身，她扶著牆慢慢朝前走去，韓季彬望着奶奶微微琦債的背影，才發現這兩年她真的老了許多。

儘管如此，可她還是這麼努力認真生活着，用盡最大的力氣走她想走的路，而他卻還要惹她生氣、讓她拐心，他真的很不孝。

連向來強勢的奶奶都被他給逼得放棄、退讓，他這麼做又是何必呢？

於是他立即追了過去，扶住她，「奶奶，別生氣，我答應您就是了。」

韓老夫人徐徐轉過身，拍拍他的手，「好，這才是我的乖孫子。」

「醫院何時會連絡我？」

「我已經約好時間了，下個月一號你就和庭庭一起去，在那之前那邊的主任會約你談一談，你再等他的電話。」韓老夫人眯起眸說。

「我得和她一起去？」

「我們這次搬家后，庭庭也會跟我們一起住，以後你們就一起去上玻，你有意見嗎？」年紀大了，對這個孫子她也只能軟硬兼施。

「我沒意見。」事已里此，他還能有什麼意見？

「那就好，這樣我也安心了。」韓老夫人隨即道：「快走吧，管家和司機都在等著呢。」

協助韓老夫人坐上車后，韓季彬坐到駕駛座，轉頭看着車窗外這幢伴着他出生、成長的房子好一會，才發動車子，隨行在貨車後面往新家去。

到了新屋大樓前，江英子已經在大門外等著，看到他們下車后，她對韓老夫人說：「你終於來了，以後咱們就有伴了。」

「是我要感謝你，為我找了一間這麼好的房子。」

「再好也沒你以前住的地方好，那裏安靜清幽，空氣也不錯，但是在台北市這種寸金寸土的地方，要找到有那種環境的房子很難呀。快，上去看看吧。」

所有的人一起坐上電梯，到新家去。

迸入新家后，管家直點頭，「老夫人，這裏也很好，打開窗可看得較遠。」

「大家喜歡就好。」韓老夫人轉向黎庭庭，「你呢？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房間？」

「是呀，我帶你去看看，這次你奶奶把所有的裝橫都交給我，我可是用盡心力呢！」江英子颯爽笑着。

黎庭庭卻搖搖頭，「對不起，奶奶，還有江奶奶，我想我還是回去自己以前住的地方，那裏我一直租著。」

原是想三個月的時間到了之後再回去的，如今只是提早而已。

「為什麼？當初你不是巷應奶奶的嗎？」韓老夫人緊握住她的手。

「我若繼續住下去，怕有人會不習慣，再怎麼說我也是外人，奶奶您還是要以親人的感覺為先。」她實在不想做個讓人討厭的人，明知道韓季彬對自己沒意思，若她還賴在這裏，豈不更讓他生厭嗎？

他說過，她是個很熱情的女孩子，但就算是沸騰到一百度，遇上千年冰層之後，還是會冷卻的。

「那你……真的不住這住了？」韓老夫人真的捨不得她呀！

「有空我會過來看您和大家，這次是來認一下路跟地方的。」她笑着握住韓老夫人的手，「有事就打電話給我。」

「庭庭，你真不考慮考慮？」管家與大嬸也都喜歡開朗又貼心的黎庭庭，實在不希望她就這麼離開。

「我住的地方距離這裏也不遠，我一定還會來看你們的，你們不要這樣嘛！」

強忍着鼻酸一黎庭庭朝每個人笑笑，「那我先回去了，有些東西必須整理一下。」

「那我等你過來。」韓老夫人不舍地看着她，看來凡事強留不得，盡了人事，剩下的就只能聽天命了。

「我會的。」黎庭庭對他們點點頭后，便提着行李離開了。

從頭到尾，她都不曾看韓季彬一眼，看來是對他徹底死了心。

「你看看，這下你滿意了吧？」韓老夫人忍不住數落了韓季彬幾句，隨即又對管家與大嬸說：「你們去忙吧，東西太多就讓工人整理，別累壞了。」

「老夫人，您別擔心了，我們會自己看着力的。」

「好吧，英子，跟我去房間，我們聊聊。」搖搖頭又嘆口氣后，韓老夫人便和江英子往她的房間走去。

韓季彬眉心深鎖，轉身看着庭庭離去的背影，感覺到此刻的她競是這般孤寂無依，他心中忽然一陣沉悶。

等不到下月初，黎庭庭整理好東西，並花了幾天將環境打掃好后，就到醫院報到了。

「護理長，我回來了！」。黎庭庭面帶笑容地站在護理站，卻發現大家只是瞄了她一眼，沒有什麼熱情的回應，她不禁好奇地問：「奇怪了，我昨天不是打電話告訴你們說我今天要回來嗎？怎麼都沒人歡迎我？」

「哎喲，你又不是出國比賽得了金牌回來，難道要我們列隊歡迎呀？」護理長點點她的額頭，「快去做事吧。」

「好痛耶，護士長。」黎庭庭摸摸額頭。

「這些都是你不在對累積下來的工作，她們能幫的都幫你做了，剩下的你自己補齊吧。」接着護理長又將一堆東西交到她手上。

「怎麼搞的嘛，又回到跟從前一樣的態度了。」黎庭庭嘆口氣，這才悶悶地坐到她的位置上。

才打開抽屜，裏面卻堆滿了同事們送她的禮物和卡片，讓她吃驚得久久合不上嘴。

「這裏是醫院，不能吵吵鬧鬧，再加上我們又都很忙，無法大肆辦活動慶祝你回來，所以就準備了這些小禮物給你。」蔡玉琦替大家說了。

「謝謝……謝謝大家。」她眨眨眼底的水氣，開心又感激地說。

「瞧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愛哭。」周佳嫵抽了張面紙給她。

「還有我呢。」不知何時王佑倫也跑來護理站，拿了束花選給黎庭庭，「歡迎你回來。」

「哇嗦，好大一束花，全是玫瑰耶！」蔡玉琦大叫，「該不會你們兩個偷偷在交往吧？」

「才沒有咧。」黎庭庭慌張地站了起來，「你們別胡——」

她說到一半，聲音卡住了，因為她競看見韓季彬遠遠走了過來，直接問著護理長，「您好，請問心臟科廖主任的辦公室在哪？」

「哦，從這邊的電梯上去，在五樓。」護理長客氣地說。

「咦，這人好面熟，在哪兒見過呀？」蔡玉琦想了想。

黎庭庭的目光一直追隨着他的背影，為何他不跟她打招呼，要摸視她呢？

「對了，他不就是韓老夫人家中的那個工人？」蔡玉琦突然想起，並追問黎庭庭，「你說是嗎？」

「呢……也對啦，花園的確是他在管的。」黎庭庭不知怎麼解釋。

「瞧，我沒看錯吧？可今天他怎麼穿得這麼正式呢？他這樣的裝扮，我這才發現他長得特別好看呢！哎呀，我還真是瞎了眼。」蔡玉琦抱怨當初沒對人家客氣一點。

「什麼工人呀？」王佑倫擂了話，「他可是韓老夫人唯一的孫子呢！」

「真，一真的？」蔡玉琦這下差點咬傷自己的舌頭，隨即又轉向黎庭庭，「他說的是真的嗎？」

「嗯，千真萬確。」。黎庭庭點點頭。

「老天呀！」

「別天呀地呀的，快工作了，記錄病患狀況的對間到了，快走吧。」護理長搖搖頭，沒想到他們聚在一起，話還真多呢。

「是。」

眼看大家一個個離開了，黎庭庭低頭苦笑了聲。

「你笑什麼？」王佑倫問道。

「你怎麼還沒走？還有，以後另」再選我這種東西，會被誤會的。「說真的，這束花又沒地方擂，還真想退還給他。

「誤會什麼？我早就說過我喜歡你呀！」笑着說完后，王佑倫不等她開口便選速離開了。

「怎麼辦呀？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打消他這種念頭呢？」

搖搖頭一黎庭庭開始認真工作，將這段時間同事沒補齊的資科一樣樣弄好，暫時將惱人的事都丟到一邊。

一整天工作下來，她疲累得拯拯雙肩，直到將近八點才準備返回住處。

走出醫院大門，才發現下起雨了，唉。看着這雨絲競讓她想起那次在醫院與韓季彬見面的情形，那天他就是淋著雨來醫院看奶奶，而他們也有了第一次的交談。

回醫院到置物櫃將她一直放在那裏的傘拿出來，再朝着以往天天得走的路徑走去，越過地下道、路經小巷、走過天橋，歷時約二十分鐘，就到了她的住處。

由於在醫院待的時間非常長，所以她租了一間七坪的小套房，反正只要能休息睡覺就夠了。

才進屋裏，將手裏的東西扔下，她就聽見了電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