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第九節

白天的軍訓忙的讓人忘記煩擾,而一到夜深的時候,則是這一群男生最無聊的時候。用一句歌詞「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來形容簡直太貼切不過了。而寢室每個角落飄起的這《葉子》彷佛是為這些人所寫。不時還能聽見他們不由自主的和著調調,每個角落都渲染著悲情,每個語調都遊離傷痛。

關了音樂,四個人坐在各自的位置,誰都不敢多說話,空氣中瀰漫有一種很不祥的氣息。尤其是思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和白天很善言談的他完全是兩人。一邊的葉斌呢,也在為林晨的事兒著鬱悶,單戀著林晨的感覺不知道怎麼才能表達出來,林晨每每對他的冷漠更是讓他寒心。每次都在軍訓的場地用銳利的目光掃視全部,好想好想看見哪怕一眼林晨的影子,而林晨好像是跟自己作對似的,從來沒有在他的視線中逗留很久,偶爾的出現一不留神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周圍的氣氛容不得天祺再去嬉鬧,感覺出不對勁的天祺只能乖乖的聽著自己喜歡的音樂,偶爾哼出一兩聲都會馬上打住。文博呢,乾脆做起了好學生,拿出本英語字典就在那邊寫啊,背啊的。

軍訓期間,寢室大多晚上就是那麼的僵著。直到一天晚上,思遠很流暢的用自己的家鄉話聊了個電話。電話不是很久,但是可以看出滿寫在臉上的思遠的無奈,很是勉強卻沒得辦法不去接受。

「好了,終於解脫了。」邊說著思遠順手把電話朝床上一扔,電話碰撞在靠床的牆上還能聽見「啪

「的一聲。葉斌、天祺、文博愣了下,不知道什麼事。只聽見思遠又在自言自語的說,」現在終於沒事了、沒事了。「文博、天祺、葉斌相視對望了下,一頭霧水。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思遠便開門走了出去,葉斌跟了出去,但此時的思遠已經走了很遠。在不是很明亮的那條過道,思遠那消瘦的身體以及搖晃的步伐消失在那個拐彎處。葉斌左右張望了下,然後便輕輕的關上了門。

「思遠怎麼了?」天祺很小心的問道。

葉斌也滿是疑惑,「不知道,可能碰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吧。」

「應該是的,還沒有看見過他這麼不開心過,我們讓他靜靜哦。」文博在一邊出謀劃策。

正當大家胡亂猜測的時候,思遠提著一包瓶瓶罐罐的東西進來,走到床邊定住了腳,然後把那些東西放到了床頭,隨便的沖了把臉便往床上使勁一倒。葉斌他們幾個好奇的把目光移向那裡,只看見思遠拿出了一瓶一瓶的不知名的酒放在那裡,冷漠的面神不屑一顧,卻滿臉無辜,眼神又流露著戀戀不捨的殘光。微閉著雙眸,把頭靠在床頭牆壁上,摸出了一瓶,一用勁便把瓶蓋給旋開,然後咕咚咕咚像喝水似的在那裡」享受「著。

一瓶,兩瓶,三瓶

很多的酒從嘴裡流出來,打濕了襯衣的大部分,醉醺的腦袋變得越來越沉卻又使勁的在抬。抬起來又低下,低下了又抬起來。嘴裡還在嘀咕著什麼名字,估計是女孩的名字。葉斌他們幾個大概明白了思遠是什麼回事兒。此時思遠臉上的液體不知道是酒是汗還是淚,混成了一體,如泉水般的往下滑。房間里的酒味越來越濃,思遠也喝的越來越有勁。

「思遠,怎麼了,不要這樣子呀,」一寢室人都急了。但是此時的思遠根本就聽不進什麼,一股勁的繼續喝著自己的酒,唱著自己的歌,流著自己的淚。地上的酒瓶歪歪斜斜鋪滿了那一地。

「酒,酒,我還要酒。」滿臉通紅的思遠拼了命在豪,說完了又四處在床上找酒,摸到一瓶,放進嘴裡倒了倒,沒什麼出來,便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呯』的一聲,寢室里就好像窒息了似的,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然後繼續「酒,酒的喊」。葉斌、天祺、文博簡直怕了,嚇呆了。

「呃」只聽思遠一下就撲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嘔吐著。文博一下子就靠近去扶著思遠,天祺、葉斌馬上去弄了兩條濕毛巾給思遠擦了擦滿頭的汗。

「呃」思遠繼續在那裡吐著,哭著的。可苦了文博,一地的嘔吐物,滿身的酒味,一房子的怪味,差點文博都跟著思遠吐了出來。

終於有了點平靜,葉斌馬上用拖把打掃了地面,水沖了又拖,拖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幾個再把思遠那襯衣給脫掉,用毛巾把身上那些酒給擦掉,然後再把他穿上了另外一件,才算勉強過的去。

雖說思遠看上去顯得比較瘦,畢竟他那身高抬起來還是有點吃勁。完全睡熟的思遠無論他們怎麼擺弄也沒反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思遠展開躺在床上。緊接著就是毛巾使勁的在額頭敷著。醋呀!牛奶!能用的一切可能解酒的辦法都用上了,可是此時的思遠仍然死躺在那裡。剛剛還有的動靜,現在連動彈都不動了。

一寢室更加急了,有很不祥的預感湧向心頭。亂七八糟的想法出現在腦袋裡。

「我們送他去醫院吧。"坐在思遠枕邊的文博先開口了。

三人立即就同意,可是,學校的醫務室已經早早關門了,再說現在公交車鐵定是沒有了的,就說有坐公交車也耽誤時間。於是,葉斌馬上換上了衣服,穿上那雙籃球鞋就朝校門口跑去。太多太多的擔心更容不得他去想太多,拼了命的往外跑,跑到校門口,攔了輛車就往公寓下面駛來了。

「天祺,你們兩個現在趕快扶思遠下來,我攔到車了,在公寓下面等你們吧。」

「好的,」

話剛落音,葉斌那邊便掛斷了電話。而思遠死死的身軀讓人感到越來越恐怖,其他房間的人基本上已經睡的差不多了,周圍寂靜的空氣,涼颼颼的分越來越恐慌。

文博背上了思遠就往外跑,當到路上時,葉斌叫的車恰好趕到。開車師傅熟練了將車兩下就倒了車,「天祺、文博趕快上車。」葉斌越來越急。

「可是寢室的門好像沒關。」

「你們趕快上車,馬上送他去市人民醫院,我上去關門了就來,時間來不及了,你們先走。」葉斌越來越急。說著「砰」的一聲就關上了車門,車急促的開走了。

葉斌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跑上了公寓。帶著鑰匙,狠狠的關上門,燈都沒來的及熄滅就往市人民醫院奔。

公寓管理值班的阿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見葉斌那麼快的跑過,便關心的問了句「這麼晚了,怎麼了,跑慢點呀。」葉斌根本就來不及回復,直接往外邊跑。到了校門口,攔了輛車,葉斌氣喘吁吁的「師師傅送我去市人民醫院,快點」師傅都被他嚇住了,二話沒說就往哪裡開。

天祺、文博送思遠道醫院后,便馬上辦理了所有的手續。醫生檢查了思遠的情況,「他怎麼看,喝酒喝的那麼凶啊,你們也不好好勸勸他。」醫生滿臉的憤怒。就在這時候,葉斌也趕了過來。醫院急忙的把思遠吧進行了一系列的救護,情況還算好。一旁的天祺、文博、葉斌總算放下了心。

「你們是學生嗎?」醫生狠狠的盯著幾個。凶神惡煞的眼神足夠掃蕩方圓十里以內的任何物體。

現在的他們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站在思遠躺的那張床的一邊,就像是犯了什麼罪似的,一個一個都低著腦袋。「你們出來下」醫生揮了揮手,為了不影響思遠休息,幾個就老老實實的按醫生的意思走出了病房。醫生一出門,像個老大哥似的又開始飆了「你們怎麼搞的啊?竟然讓他喝成這樣,你們知道這樣多危險嗎?」。天祺、葉斌、文博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怎麼解釋。他們知道解釋沒有什麼用,只要現在思遠沒事了就萬事大吉。耳邊繼續傳來了醫生不停的聲音,抑揚頓挫,醫生說的是飛沫四濺。左耳朵聽著,又耳朵就出去了。

醫生終於停下來了,「醫生,謝謝你了,我們知道錯了。」老實的文博開口了。

醫生見狀也不好在追究,只好說道「好啦,以後一定要注意,今天你們是真的幸運,以後千萬不能這樣暴飲呀。「

」好的了,知道了。「三個人就進了醫護室,看見思遠情況越來越好,三人才深深的舒了口氣。

葉斌對著天祺帶點玩笑的語氣「怎麼啦。鞋子都沒換啊,看看你那夾板,腳趾頭好黑哦。」

天祺看了看自己,這才現,出來的時候走的太急了,根本沒有考慮什麼換不換鞋。

「好啦,你們兩個別開玩笑了。我們也休息下吧。等思遠醒來我們還得去學校了。」文博很困很困的樣子小聲的說。

「恩,好啦,休息下吧。」

於是幾個一起,在旁邊的椅子、凳子上就合上眼休息著。

第二天一早,思遠醒來了,看見旁邊滿身狼狽的三個。自己微痛的腦袋才有點映像,然後輕輕的撥了撥幾個。「思遠沒事吧」,「好了沒?」「沒什麼事了吧。」頓時病房開始熱鬧起來了。

「噓!!!小聲點呀,旁邊還有病人呢,不要影響別人」聽見思遠這麼一說,他們三個馬上靜了下來。

「我現在沒事了,謝謝你們啦,我們回學校吧。」

「好累啊,終於可以回去睡覺啦。」天祺伸了伸懶腰。

「呵呵回去咯。」葉斌試著去攙扶著思遠一邊示意天祺、文博往外走。四個走出醫院大門,太陽也才剛剛升起,只是,四個身影在朝陽下卻顯得特別的小。

葉斌抬頭看了看剛升起的太陽,「沒事啦,終於沒事了。」思遠依舊虛弱的身體有點吃力的朝學校方向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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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歸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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