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坡】卷二大學雪月36/5-6

梧桐坡】卷二大學雪月36-5

「為了我？」

娟妙由不住內心的吃驚。

「告訴你，每一個人都始終在改變。」

似是一咬牙，就要吐露所有的心聲。就在那一剎那，她的眼睛突然明亮地一閃，像是天際的一顆流星，很聰慧地將另一顆恆星點燃。

因為時間在動，因為時間在走，因為時間在變遷。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不在改變，沒有一顆心不在改變，沒有一個身體和不需思考的思維，在正在經過的人生之中，不會有着感覺不到的更改或轉變……這種轉變的影響，在每一天的經過中可能變遷得很微小，但一天天、一天天，一月月、一月月，一年年、一年年的積聚就可能具有無窮大的影響。

這種影響，就是：

每一個人，每分每秒，都會有一點感覺不到自己的變遷和正在變遷。

這種變遷的潛移默化，它有可能改變的是精神，它有可能改變的是意志，它有可能改變的是每一個人看問題的心情、解決問題的能力，還有可能是沉入大染缸里潛移默化、同流合污、熟視無睹沒有正義和正義感的一切……

確實：

時間是那樣漫長，一點點、一點點身處大染缸中難以察覺的變化，卻有着最大的影響。

這就譬如：

人不可能不生老病死。身體機能，不可能永遠都在一個狀態；環境不可能對一個人沒有影響，思想都只靠在一個行動的方向……

有改變的，有不變的，有一眼就能分辨的，也有長期不能知覺的，看上去好像是恆定的……

但。

時間的決定權，卻永遠是最重要的一種存在。它決定着：

最後所有的一切。

梧桐坡】卷二大學雪月36-6

「我覺得他更有上進心了。」對話很滑稽而且有點尷尬，念玖有着一點滑稽中的尷尬，又有幾分憂慮中的沉重。

面對她，他確是不想失去她，卻又怕拖累她。是非得失中，考慮得人生，是那樣的不能清白。

「我說你變壞了，有點墮落了。」娟妙的手卻在觸著念玖的掌，眼睛也在俏皮的望中轉向了夜色里幽靜而又幽波的湖面。

「我變壞了？」念玖不由一種回味的深沉，「墮落了？更墮落了？」好一刻的沉默之後，心中似有了一份痛楚的決心。

「他比我好，他確是一個比我更好的人。」念玖的眼睛試探中盯上了那麼一對深潭般的淵明。「他可能更適合你。」現娟妙的心靈，還是眼睛，都是那樣沒有一絲雜痕的澄清。身體和身心，永遠和面龐一樣雪白的晶瑩。

「你？」

靜靜的河岸，花草樹木優美的陰影。

「你應該知道他很愛你的，他就是為你而來讀書的。」念玖的心有着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又有着一份無端的莫名的跳動。

隨着一種久抑於心底的愛心的言述，他再也不敢細看娟妙透在夜色中無限高貴的玉質冰清。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靈，再一次變更自己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