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坡】卷二大學雪月35/9-10

梧桐坡】卷二大學雪月35-9

「你可真會選住的地方，有沒有像住在畫里啊？」娟妙的眼睛輕輕地一瞟，很有浮生中帶着不盡的感慨。那份畫里風景畫質的優美，遠過在校生公寓的低廉。

「不是我選的，」葉仟雲的目光自然又不自然地看到了娟妙的臉上，「被迫的哦！」語出驚人的傳奇，卻又帶有一份住着舒適的滿足。

他的話，似含有某種不盡的深意，在人生的柔綿，他似吐著肺腑的心愿，在命運的苛刻。

也許，在這個世上生存的人，誰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已被惘然的惘然，無可選擇地鍍在了成熟的長河。或者，誰也都有自主選擇的自由，卻被不熟悉的熟悉，無知的了解和輕信，託付在了命運的慷慨和時間不讓論辯的經過。

「現在的你們，是同學吧？」葉仟雲的臉上，似有某種失意的惆悵，存心於笑臉卻又笑不起來的笑顏。

如此的結果，可能誰也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時，內心包裹着某種心被刀絞割般的傷感和哀嘆，肺部和膏肓的不曾相隔。

「我們不都是同校的學生嗎？」娟妙卻不自禁地一笑，有如鮮花的嫣然。「只不過我和他確是同班。」她那漂亮的眼睛故意注視了念玖一眼，又轉向了他，象是無聲的自傲的語言，證明著彼此之間，即使是作為同學，還是有着親疏的區別。「你又在這裏讀什麼呢？」她的明顏之美麗，因那一眼又透出了多少的光彩和光輝，讓人無法盡情領略。

「我說的就是你們這種啊！」葉仟雲似乎有一種無奈的情感多於感嘆，看了明顏的娟妙一眼時很明顯地有一份遮不去喜歡的喜歡於一種極羨艷的神色。「我嘛！還讀個x什麼呢？」他的唇角透著一層難猜的微笑，「只好混混了。」他在她面前，實在不想說出那個鳥字，於是極盡文明，囫圇吞棗，一帶而過。而思想里，卻正在幻想，考慮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是要輸於念玖？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選擇，那怕是一塊來上學，機會總要偏袒於他，命運總要垂青於他，讓他有那麼多的機會接觸最美麗的女孩，最美麗的一切……

梧桐坡】卷二大學雪月35-1o

「不會吧？」念玖望着他微微一笑，「總有些課程是必修的吧？」他想起了那一次臨別-高台的臨別，他那一份為了心中的追求而不可磨滅的神精和說過的語言。

「管它什麼課目？」葉仟雲卻是趣趣地一笑，不知包含了多少令人深思的問題。「只要人到就好了。」

讀書，真的只是人到了就好了嗎？

不需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到根本-最終的根本。最終的根本是什麼呢？

不需要我來回答你，自會有人在這個辯論中回答你。

「那你到這裏學什麼？」娟妙不可理喻地陷入了思考的執著，「你總有目的而來這就讀的吧？」她抬起頭來，極似楊柳枝被微風吹得飄拂到水面而悠然劃開的精彩。

這是極偶然的一瞬。

某人心中一生一世忘不了的景色。

「我有什麼目的啊！」葉仟雲看着她的臉在清純的清純中至為精彩的一瞬，不自禁中有一份自嘲的多情。「我到這裏，就是混混來的！」他輕飄飄地看了兩人一眼，微笑的嘴角里卻掩不去一份來自心靈痛苦的顫抖的悲哀。

他的神精，看上去是多麼的坦率，可偏偏卻又解不脫來自於紅塵里一份至愛的枷鎖，沖不破心靈里對於至情的束縛。

「你難道一點也不覺得，混也有目的的嗎？」念玖忍不住看了一眼綠柳垂楊影子裏的娟妙，心禁不住對着她的美麗微微地一瞅。

這一瞅，他的耳中再一次響起了同葉仟雲在高台離別時的語言：

「為了她，我會來的。」

這樣的語言，這樣的聲音，永久地轟鳴在他的耳邊，令他永遠都忘不了這樣的一天，那不說再見的再見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