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正文）1/1-18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正文）1-1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每年，雨在清明，總是綿綿紛紛。但在今年的鳳凰山裏、梧桐坡上，唯有慷慨的陽光和飄蕩的白雲，以及無垠的春光無限的醉人而不是路上行人的斷魂。
水的窮源、山的絕頂。站着一個酷帥氣漂亮得無限風光無限旖旎的人，正如一隻展翅的鳳凰即將美麗地飛升。
「來了！」最興奮最喜悅的聲音。
每個站在鳳凰山裏、梧桐坡上的山民，都看見了天空中有一隻鳳凰正展着美麗的翅膀，帶着絢麗的火花直向那最最絕仞的山崗上飛翔。
「快看，多麼美麗的鳳凰！」有人正站在梧桐坡上的梧桐旁，指著飛越桐山桐林的鳳凰，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喜悅，又是那樣令人震撼的喜歡。
是的：寧可錯過千年，也不錯過這一刻。
鳳凰，真正的鳳凰。
五彩斑斕噴吐着火花。
她不在飛翔，她在飄；她沒有斂翼，她卻在停降；你看：她正在作最後的飄颻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你來了！」有人在春天裏就有瞭望斷秋水的眼光，哪是憂慮、哪是喜悅、哪還是興奮的呼喚呢？
在鳳凰還未收起美麗的翅膀，在熱氣球還未穩住那矯健的體龐，她就來到了他身旁。
多麼美麗的一對人啊！
他們的身影就如那陽光下渾身溢彩的鳳凰吐著吸引人間的火光，給這梧桐的山色披上了白雲的幃彰溫柔的陽光。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2
「十五年了！」一個等待了十五年的夢，即將實現的那一個時間，將會是怎樣地激動人心呢？
他擁着她喃喃著，好像他的夢想已經實現。他那有力的手摟着她，就似是青山把柔水攬在懷抱。
色彩斑斕的熱氣球還閃著再次飛升的火光，映在他們的眼中，就似一隻神聖的火鳳凰在將他們在烈火中焚燒……
「你要下去？」他們的心一如鳳凰在烈火的焚燒，重生著那麼燦爛那麼輝煌的希望。但她的身體卻還是有了些不禁意之間的顫抖，在這春日的和煦將所面臨分離的考驗。他們就在絕仞旁看着足下無底的深淵雲封霧繞的山谷，有着出奇的美麗出奇的悲壯。
「那是我一生的希望！」
「真的不能改變嗎？」
「不能。」他的聲音很輕很輕，但又如同金玉交鳴出的熱和光，像雷一樣在閃光中轟鳴，含有不可挑戰的堅強。
那是他積聚了十五年的夢和理想，在他面對挑戰的此刻，就似凝聚了上千年的力量。
「哪！我們一塊下去，好嗎？」她已咬緊了鮮紅的唇，在一切的都很美麗所有的都很堅強，溫柔的目光中透出一股共赴死難的人生理想和嚮往。
「你啊！」他驚住了，看見手中的美麗和堅強，驚覺到懷中的慷慨和悲壯，他從她那美麗的明眸里讀懂了一切的一切、意蘊到了所有的所有。
他感覺到了那份不可改變的意志和敢跟天下決絕的力量。
他第一次不知所措，在她的美麗她的堅強，在他那最意想不到的來自女性的慷慨和悲壯及那一份敢跟天下決絕的力量。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3
「信陵！」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畔。歲月已逝，這熟悉的聲音在這十五年間卻始終沒有改變。他們一齊看見一位清瘦的長者就站在他們不遠的山巔，被山風吹得衣袂飄然。
「爹！」他們奔到了長者的身旁，就像一對小兒女重新回到了闊別多年的老父母身邊。
「你要下去啊！」老先生看着正在最青春美麗的小信和阿曼，在最錦繡的人生有所作為的年輕，實在不想他有一絲的危險半分的意外，沒有把握地去到那雲封霧遮無底無淵的山仞、千丈絕谷裏面去做不知結果的冒險。
「我要去看看媽媽和妹妹，如果她們都在，我要把她們都接出來。」信陵看着不遠處的山巒，彷彿回到了十五年前那自己無法掌握和改變的一切。儘管信陵的手抓住了一塊巨大的山石，他真想硬生生地將那巨大的山石連同心中的回憶一同捏得粉碎，把那痛苦的記憶永久地抹在心魂的深淵。
「你真要下去將她們接回來？」老先生看着捏緊了拳頭的信陵，看透了世事的眼眶裏還是禁不住心中的熱淚。這淚，能將思想的往事泊成朵朵連綿的火花，如幻燈一樣放映人生每一個特定的畫面。
「是的，我要去把她們接回來。」信陵的眼中更有人生最**的淚。這淚水，使他最也無法容忍在這大山的深處，無底無淵的峽谷絕崖裏面還生活着他的媽媽和妹妹。
「那很危險？」
「那真的很危險！」
老先生的眼光穿越了小信，停在了阿曼，然後看着遠處的山谷，聲音淡淡而平靜……那一逝而過的歲月在他的胸間曾經是多麼的富有**而現在卻淡泊得如水如雲，不再留人間的一粒微塵。
「我已準備好了，」冒險的人生在有準備的手中，那才是一種人格的偉大。計劃和準備，永遠是成功的人群中最有保證的實踐。計劃得越充分準備得越細緻獲取成功的機會也就越多。「不管媽媽和妹妹在不在，我都要進去看一看。」信陵的聲音透露出一種比剛還堅比山還強的性格，顯示著已經做出決定的不可改變。
只要有希望，他就為之奮鬥；只要有理想，他就必須實現，絕不期待。
「信！」她還是禁不住凝住了那還有千言萬語欲啟還止的鮮艷的紅唇，在一剎那間竟然找不到最聰明的語言和方法，將他此刻的思想和意志來個可以徹底逆轉的改變。
這可能嗎？
不可能。
一個只要有希望就為之永遠奮鬥的人，一個只要有理想就不懈追求的人，你要將之改變，除非他的希望已不存在，除非他的理想已經毀滅，除非他的**已被摧毀。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4
又起飛了。
就在清明的那一天。
陽光溫馨，春花盛開，梧樹粲然，鳳凰可愛，熱氣球那麼斑斕多彩。
阿曼沒能和小信一塊去作他夢想的飛越，終被他留在了鳳凰山上、梧桐坡里、誕生岩的岩面上，含着滿眶的淚水滿心的祈念和滿懷希望的等待。
她要等他重新飛回，平安歸來，再帶着他熱切希望接回的親人在她最渴求的出現，她要為他在梧桐坡里盈滿愛情的眼淚。
「你不能下去，」他總能找到最好的理由：「你下去了，加上我媽和妹，我們四個人怎麼回來？」就在最後要決定是否共同承擔風險的時刻，他總是有最好的理由將她拒絕在人生的最安全、生活的最危險、夢想的最華美、淚水的最凄酸。
她在他的話中，只有留下也只能留下；她在他的愛里，不能不留下、更不得不留下。可他在她的心底那裏知道：她不願、實在不願寂寞地等待，沒有辦法地祈禱和無望地期待，滿眼凄迷地守候他歷盡艱辛的回來，而不是人生在一塊共同擔當的所有艱難和危險。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5
熱氣球正在他的控馭下，向著峽谷山崖絕仞中飄蕩，鳳凰正在她的眼中，展着七彩的斑斕在雲氣里翩躚。
是鳳凰？是熱氣球？
還是人生中別的什麼？
在她的眼中，都是庄生的蝴蝶，都是最可愛、最可愛，
最美麗、最美麗，都是令她最魂牽夢縈的一切。
那是他，那裏有他。在她的心跟着他的飄蕩，在她的心跟着他的翱翔，在她的心要和他的心一樣的斑斕和輝煌。
望斷了秋水，望斷了千山，也望斷了藍天和白雲。
望斷了青山，望斷了雲海，也望斷了梧桐和煙嵐。
她的心，一如那縹緲的雲、縹緲的霧，在那青色的鶴立的山仞裏面不斷地縹緲和連綿。是那樣變幻無常的凝聚離散，是那樣望不盡的遮蓋和阻攔，是那樣測不透的悱惻、纏綿，是那樣的希望不斷叢生和失望的不斷增長。
「你不上來，我要下去的。」回著雲霧裹起來的絕仞，她的聲音一直在山風裏不斷地迴音著、傳繞着。分離的那刻，她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自己說出來的話，彷彿都似不是自己的，自己彷彿都聽不見，只有眼裏有他的存在和他漸漸在雲霧裏消失的畫面。
但她相信：她的這句話，在他那裏將是那樣的沉重。他會明白，他的份量絕不僅僅在一個熱氣球里的他，他的一切將決定着另一個人的安全。她相信，在他的眼裏將始終存在着她一如秋水的明眸，在春天的不曾消褪，在夏日的那麼盈回，在冬季的那麼純潔。
「你一定要回來，不管為了誰？」她相信她的力量裏面必有這樣的能力，她相信他的感覺裏面必有她最重的存在。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6
「他會回來，他一定會回來的。」她覺得自己的心在此刻的大山深處獲得了共鳴，她有一種感覺似乎藍天都想保證。在女性的期待中，一切的奇迹都可以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光陰一刻一刻地過。
等待的時間最討厭，期待的心兒最可愛。
太陽已到了最粲然，夕陽已鍍上了金邊，可鳳凰並沒有飛上來，熱氣球也沒有回來。滿眼看到的依然是雲依然是霧，在那山谷裏面空空渺渺的一片又一片，甚至沒有一絲希望的色彩。
要是有一絲的斑斕多好，要是有一點的璀璨多好，只要有那麼的一丁點，她就有無限的希望，她就有無盡的理想將在這裏叢生並在這裏展現。
可是：
隨着夜色的幽暗，星辰的憂怨；月色的殘缺，篝火的自燃。在這山谷里，還是一切都沒有出現。
在這壁立千仞的山峰上，只有風吹着篝火，生出一層又一層又是柔又是剛的烈焰。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7
期待，期待的人兒，依然在期待。
守候，守候的心兒，依然在守候。
篝火映着她火紅的美麗的臉面，一如她的身體在自燃。山風吹着她的瀑布樣的秀，一如她的心兒已飛到了山谷裏邊他的身邊。
那裏面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呢？
是不是就是陶淵明的桃花源？是不是就是劉阮神話中的仙山？或是一絲紅塵都不染的南海？一點雜色都不帶的西天？難道還有什麼樣的童話王國在從沒有想像得到的可愛？
她的心，早已飄到了山峰的最裏面，隨着鳳凰的飛翔，熱氣球的飄蕩，靈魂深入到了大山的絕谷、那許多不為人知的一切。
那是多麼美麗的世界啊？
最最美麗，最最鮮艷，最最可愛。
那裏面肯定有謎一樣的色彩，白雲變幻出的可愛；那裏面肯定是仙界，童話王國里的世外桃源……
她想到這裏時，神往了。
她思到這樣時，微笑了。
可惜：
有那麼一丁點火星濺上了她那美麗中沉思的臉，使她在意會神往中有了灼痛的一驚，凝神的思慮全被傾瀉於無盡的感慨。
她的臉色變了，並不是為那點火星濺上她的臉。
她的心忽地顫抖了，在她的思維恍惚思想到的一切。
「不會是這樣的。」她那握緊的手心都禁不住冒出了冷汗，她那倩秀的身體忽地震驚個不停，她想盡量使自己保持鎮定，但就是怎麼做都做不到。
她真正地恐懼了。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8
萬一山裏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怎麼辦？
山風吹動着她的美麗，帶來的卻是一片黯淡的森然；山火移動着她的倩影，透在崖岸的卻是無法形容的鬼魅的圖形。無邊的夜色籠罩着山巒，就好像是把世界全部放進了黑暗，一種無邊無垠罪惡的深淵。
夜色，比以往還更晦暗。
星星，不知摘進了誰的口袋。
月光，雖還殘留殘缺的光線，卻透不進迷霧——重重山峰里不知何時瀛生的瀠霧，伸手都能觸摸到山峰里的霧氣和水露。
寂寞、孤獨、擔憂、恐懼。
火，只有火，唯有火，才是她的支撐，最後的支撐。
在她的心中，此時，只有火，唯有火，在那充滿神秘的夜，夜色里深沉的山，山氣里濃霧的峽谷，峽谷上絕仞的山峰和山崖，支撐起她守候的光明和懼怕黑夜的圍剿……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9
「小曼，你該進帳了。」她的耳中傳來了黃老先生親切而又慈祥的聲音，在這大山重霧的夜色里聽得格外讓人感到愛憐的溫和與靜謐。
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孩，這樣一份美麗的期待。站在夜色中的黃老先生，他那蒼老的眼色中有一份抹不去已經久違了的憐愛，閃進昨日已逝的光輝，他的唇角有一份微笑，含着往惜的可愛。
此刻的他，站在夜色中，同她一樣地擔憂，更要為她而多操一份心。
「多好的女孩啊！」他的心中，為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女友而感到難能可貴的驕傲，為自己將有這樣的兒媳而備感自豪。
「你該進去休息一會啊！」他的眼中滿盈著兒子的驕傲和光輝，而他的心裏，卻滿是憂慮和傷愁。十五年前的歲月，彷彿就在昨天，一幅幅回憶的畫面，盡在眼帘。
「伯父，您先休息吧！」她傍着火堆轉過臉來，看見黃老先生就立在身後不遠的夜色中，帶着夜色中迷霧一樣的心情和沉痛。「我再等一會。」她現夜色中唯一的長者，他，黃老先生，眼色無比的沉重，隱隱能感覺到這峽谷對他這一家充滿了無盡的離散和悲愁……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1o
「再等一下?」
「你要早點休息哦!」
「你可不能不休息的。」
「信陵回來可不要看見你這樣！」
「他一定會回來的。」
他喃喃著，好似在勸說，又好似在叮囑，更好似是自己在勸說自己，必須堅持住堅定的信念。
但她卻已聽出，他的心在湖水般流動的顫抖，在那一句話，就能將心海往事的波濤翻湧。
「他的心好苦。」
「峽谷里肯定有他的心愛。」
「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她看着黃老先生的背影消失在帳篷中，她看着又一頂帳篷熄了火。她那年輕的心緒、青春的思維驀地湧上心頭，她忽然明了人生的不易，所有的幸福都充滿著痛苦。
「他的心一定比我現在還苦，」她的眼中有淚就映着山峰的篝火。她猛然覺得即便是父母般尊敬的人，亦一樣有最傷心的往事，只不過他們，深藏於歲月的心坎，沉釀於春秋的心維而不讓人獲知和覺。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11
「再等一下。」
「我必須要再等一下。」
「我必須要再堅持一會。」
夜已很深，人已很累。再等一下的時間，往往便成為永久。她的聲音很輕，似在無語的呢喃，又像是一種信念，在支撐着她的精神。可她的心兒，這時卻已變成了永恆，在那失望的不斷增生將那希望的不斷驅逐。
失望常有，希望常新。
希望和失望是那樣交錯而且相伴，相互滋生而又相互消長。
一下的時間很短，一下的時間也很長。尤其是在等待的那一刻，卻是人生時間的最長。
你看，她在等待，還在等待，不知疲倦地等待。
她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她的身體已經很疲倦了，她的精神也快失去了支撐的神采。可她，還是在等，那怕一會兒也不放棄。
難道？
她要等到那鳳凰從那大山中飛出來，熱氣球在那山谷里升回來，在她的他一切無恙的心愛和懷滿光彩的笑顏。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12
是的。
她就是這樣的。
她就是要這樣的。
她要和他一塊，無論生老病死貧賤富貴，只要有生活的每一天，她就覺得那是無尚的快樂和幸福的存在。
晝很長，夜也很長。
等待的晝夜真的是那樣漫長。
她送過了太陽的光輝，夕色的燦爛；也送過了殘存的月光，星辰的黯淡。
她在篝火的相依下，待到了黎明的晨光，她在山風的吹拂下，得到了迷霧中的陽光。她是這座大山中最早看見晨曦的人，她也是這座高山裏第一個透過重霧看見金光的人。
這哪是金光啊！
這樣的金光,怎不就是佛燈嗎？
這分明就是佛燈，就是佛存在於雲霧裏的眼睛。
這是哪些前生今世跟佛有緣的人才能看見的光波，是佛點在雲霧裏引路的明燈。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13
她覺得自己的心愿會實現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愿必定能實現了。
她覺得自己一點也不辛苦，她覺得所有的疲倦都與昨日一塊同去。她覺得自己的精神是那樣的颯爽，連一伸手都有飄飛的感慨。她覺得自己能夠飛升，不用藉助其它的力量就能將他們接回來。
她想這麼做。
她也已去這麼做了。
她踏上了出的山峰，就是那重重迷霧中的絕仞。她想過千百次的仙飛，都沒有想像過還會出現這樣美麗的天燈。
「這樣美麗的天燈能讓我飛翔嗎？」連她這樣美麗的人都不自信，看來美在美的跟前，還是有很大的差別和區分。
「啊！」
「哪是什麼？」
「哪也是天燈嗎？」
眾多的天燈中，忽然多了一盞多彩的明燈，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彩齊全而且還噴著熱氣的火星。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14
看見了。
她是最早看見的一個。
在將群山裏的雲霧望穿、望斷，在那望眼欲穿的鳳凰終於出現，熱氣球火熱的回來。在那色彩斑斕的翅膀流光溢彩、一如寶石所散出來的暈光和霞彩。
那是最光輝的一刻。
那是最燦爛的一回。
山間的日出，海邊的夕陽；溪畔的明月，暗夜的星星。
不知道那個更美？
不知道那個更亮？
也不知道那個更開心？
歡呼了。
每一個人，每一顆心，每一隻看到的眼睛。
她的心跟他們的激動之情，竟在一剎那間遍滿了山峰、遍滿了重巒、遍滿了重山，溢滿了鳳凰山裏梧桐坡上的每一處植被山石。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15
最喜悅的歡呼。
最期待的興奮。
一剎那間，漫山遍野，全都是那濃霧褪去后的歡呼和歡迎以及那驚詫莫名。
彩色爛漫的鳳凰終於飛了出來，在那霧氣和雲煙的燦爛和那迷霰裏面；七色斑斕的熱氣球終於升了上來，在那壁立千仞的山崖所留存的感慨。
「裏面有人！」
「裏面不止是一人啊！」
這是每一個人都明知的事情，可他們還是不停地感察和觀望，生怕自己在歡喜無限中又遺漏了什麼，錦上添花的故事在古老的中華是那麼的深入人心和讓人在歡喜的時候更加的歡喜無垠。
裏面果然有人，而且不止是一人。在每一隻遠望的眼睛中，他們都能現：
裏面不只有一個酷暈帥的男人，還有一個正似火一樣燃燒、似鳳凰一般彩色爛漫美麗得正在焚化的女人。
最美，紅紅的綢和絨。
最鮮，艷艷的布和緞。
凡是每一個能看到的，每一個能觀察到的，映入他們的眼睛的，都是一個鳳凰般焚燒新火的烈焰中的麗人。
鳳凰，火焰。
火焰，鳳凰。
凡是每一個能看到的人，每一顆能感覺到的心，都會現這個世上怎麼會還有一個比鳳凰和火焰還更美麗的女人。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16
美麗，太美麗了！
不，不只是十分的美麗，而是萬分的美麗。
鮮艷，太鮮艷了！
不止是鮮艷，而是鮮艷中透出的多彩。
震驚，震撼。
唯有震驚和震撼才能形容。
深山裏竟然居住着這樣一位絕殊的麗人，大山深處竟然出現了這樣一位無限旖旎的佳人。
她如同鳳凰和火焰一般的來，她帶着無法比擬的鮮艷和美麗在那麼令人矚目的出現，她會不會將每一顆心都再一次點燃在青春的熱血？會不會將每一個人都焚成壯志的火焰？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17
歐陽曼奔了過去，無無數數人也向那個地方追趕。
就在焚火旁，熱氣球載着鳳凰停下的地方，她衝進了他的懷中，緊緊又緊緊地抱住了他，任那激動的淚水如大江大河那樣不羈地流蕩。
九死一生又一回。
愛的珍貴，在人間總是那麼情意漫長，生死的界限，總能表現出最美麗的感人畫面。
太珍愛了，心靈曾經望穿。
太辛苦了，淚腺已然涌竭。
激動和熱情，便是這一刻。禁不住和忍不住，也在這一剎。曾經的曾經，所有的所有，萬語千言，都在這裏將心血盡情地湧現。
「爹！」她還在信陵最寬廣的胸懷中流淚，而那一個一如紅絨般又鮮又艷最美的女孩，卻一下子奔進了黃老先生那已經蒼老的容顏和肩懷。
一聲爹。
有多少的淚？
其間又有多少的辛酸？
這期望多少年了啊？這又祈禱了多少日月？有多少的凝聚和積累，在今天的終能開口，終於實現。
這是一次最辛酸的成功啊！
這也是一次最偉大的冒險。
淚。
熱淚。
滾進每一個人的眼眶，都是止不住的涎綿。有多少的理想、多少的希望和多少的心血，在夢寐的描繪和凝聚等待追求的實現。
黃老先生終於流下了人生中最激動的熱淚，在他遠去的心碎了的那麼多的年年月月。曾經控制了多少年，曾經夢囈了多少回，曾經多少的日日夜夜在這山間的徘徊，今朝而一任所有的淚水洗涮曾經的心碎。
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1-18
「你媽呢？」見到了女兒的喜悅，他還是有一種越來越明顯的擔憂和一份焦急中的害怕。
「媽，媽成了大山的精靈，大山的心臟。」她的聲音很輕也很平靜，而流出的淚卻比水還清、比珍珠還潤、比水晶更瑩，當然也比寶石更多一次光暈。
她的淚在不斷地涌，她的淚在不斷地流，她這是不是要將潔凈的鳳凰山、明麗的梧桐坡再用她的清水的純凈的淚再洗涮一遍？
她的聲音很美，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天宮中奏樂的音盤，在天庭的歌舞中飄回。
淚。
熱淚。
又是熱淚。
「娟女孩，你回來，你回來了，就好！」淚水不斷地從黃老先生的眼裏湧出來，儘管看盡了世事變遷的眼瞼不知淡泊了人生多少回，而這一次他拍著娟妙的背，摟着女兒的肩，還是禁不住淚水縱橫熱淚滿眶。「爹很欣慰。」
他的確很心碎。
他也的確很欣慰。
他失去了夫人，卻得回了女兒，他不能不知足，他也無法不知足。都是最愛的人，都是他最喜歡的人，他決心把對夫人的愛，轉化成對女兒的培養，要讓女兒的成長，如雪山一樣純潔純凈沒有一絲纖塵的影響……
欲知詳情如何，請聽下回分解，請看詩一樣的小說——梧桐坡第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