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那些人,那些故事,只是渭河隨便濺起的朵朵小小浪花,隨流水的逝去,最終全都煙消雲散。

渭河從來都是慢慢騰騰、消消停停的渭河。渭河河谷不寬也不窄,幾十里的河面上,都很難找到一座木橋。兩岸的人要到對岸去,要麼淌水過河,要麼踩著放於河中的大石頭過河。

渭河很少喧鬧,即使是在雨季。勾子鎮就像這不喧不鬧的渭河一樣在河邊不聲不響地呆著。

關於勾子鎮的名字的來歷,已沒人記得清了。問起最年長最德高望重的八爺,他也只能摸著花白鬍子搖搖頭,用拐杖指著鎮子南端那棵合抱的古槐,乾癟的嘴嚅動上半天才說,也許它會知道!

故事開始前,勾子鎮只有兩千來號人,除了少數做買賣的,大多數都以種莊稼為生。勾子鎮只有兩條互相交叉的街道,兩邊是低矮的平房:土坯砌的牆刷著不白的白灰,屋頂上青色的瓦,短短的屋檐向下撇著。每年下大雨的時候,雨水流著流著就流到牆上了。再由牆上流到短短的台階上,流得滿街水汪汪的。天睛以後,人就踩著泥湯吧嗒吧嗒地走,弄得鞋和褲腿全是泥。

更早些的時候,勾子鎮充其量只是一個山貨集散地。每三天逢一集。逢集的日子,遠近各地的山裡人鄉里人就趕著毛驢,吆喝著騾馬,或推著兩個輪子的架子車,到鎮子上或賣或買:麻皮的土豆,燒得透黑透黑的木炭,泛青的燕麥,圓實的小麥,敲起來叮叮噹噹的紅泥燒的瓦罐瓦盆,山柳編的筐子背簍籃子……勾子鎮的集天麻麻亮就開始了,天擦黑才結束。

鎮東頭有一個牲口市場。說規劃是扯淡,興許是隨行就市,勾子鎮有名的小吃和熟食,也全集中在這塊兒。對騾馬販子來說,要在秋後,從張家面關館端過來幾大碗熱騰騰的黑豆牛油湯,再碎上自己帶的乾糧,蹲在腥臊氣十足的場子中,一邊看著要牲口的人拍拍騾子的**摸摸牛的下胯,一邊呼嚕呼嚕大吃一頓,同時開著比牛油還葷關於叫驢騸馬騾子**野漢騷娘們的玩笑那才夠味。

當然,要解饞了,就得吃狗拴肉鋪的香辣羊肉泡饃。另外也可以喝火燒火燒的高梁酒啃幾口熏烤狗肉,那也許要比喝黑豆牛油湯更帶勁。

狗拴的肉鋪是祖上留下來的。

狗拴爺爺殺豬,狗拴的爹殺豬還宰羊。

狗拴1o歲起就開始給爹做下手了,每天幹些遞刀端盆翻洗下水的活兒。

狗拴娘在當時是全鎮最俊俏最精明的女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樣——金貴。每天,肉鋪一開門,娘們金貴往鋪櫃后一坐,就開始做她的針線活。肉鋪的活她不需要干,一切都有她的男人,也就是狗拴的爹。她不停地綉著鞋墊之類的小東西。有人曾問她,你綉這麼多的東西,都給誰用呀?她只是笑,也不說話。有人曾傳言,她到哪家去串門,看見那家的男人鞋中墊的鞋墊,和金貴繡的一模一樣。有人把話傳到狗拴爹耳里,狗拴爹只是笑眯眯地搖搖頭。他從不會給女人火的,不然,晚上金貴就讓他睡冷炕頭。他的關節經常作痛,但只要讓女人摟著他的雙腿,貼在她暖暖的肚子上,他就舒坦得什麼地方也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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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殺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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