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緣分尚未牽起的那一年。

令全世界運動迷為之瘋狂的國際性比賽舞台上,莫翰亞迅速移動高壯的身軀,汗水從英俊的臉龐甩落,一眨眼,結實有力的長腿踢出一個漂亮的旋踢。

下一秒,對手沒閃過這記強悍的攻擊,當場狼狽趴在場上,分數盡失。

嗶嗶!比賽終止,全場觀眾瞬間歡聲雷動。

「莫翰亞、莫翰亞!」來自台灣的觀眾全站起來激動大喊,場邊更有臉上繪著國旗的辣妹放聲尖叫。

「莫翰亞,來自台灣的不敗國王!我愛你!」辣妹又跳又叫。

全場矚目的比賽場上,莫翰亞咧開令女人臉紅心跳的笑容,自信而從容的向全場觀眾揮手致意,一路比賽下來,他身上的跆拳道服始終潔白整齊,將他模特兒般的結實好身材完全襯托出來。

在台灣,只要是跆拳道迷都曉得,莫翰亞是跆拳道界的超級明星,俊俏的臉龐與媲美模特兒的完美體型,讓他擁有一大票忠實粉絲。

這幾年甚至還有模特兒公司想招攬他,經紀公司想簽下他,將他培養成下一個亞洲巨星。

「各位觀眾,今年的世界冠軍是來自台灣的選手,莫翰亞。」

廣播一起,為了莫翰亞而來的觀眾陷入瘋狂,大家揮動加油旗,舉高雙手為他歡呼吶喊。

莫翰亞站在場上接受眾人的歡呼,帥氣的笑容比起投射在他身上的鎂光燈還要燦爛閃耀。

那一天,莫翰亞拿到了跆拳道世界級比賽WTF的世界冠軍,他單手高舉金色的獎牌,自信驕傲的神情就如同外界對他的昵稱,像個睥睨一切的國王,站在受獎的台上,接受眾人的愛戴與崇拜,可沒想到,成名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從那天過後,隨時隨地都有狗仔緊追著他不放,富裕的家庭背景、學生時期的表現等皆被大篇幅報導,就連家人也成為狗仔追逐的對象。

荒謬的事情接連發生,一堆拜金的女人前仆後繼接近他,不堪其擾的他開始減少曝光的機會,為了躲狗仔,甚至可以在家裡窩上一整個禮拜都不出門。

日子一久,誰也想不到,那個英俊帥氣的國王,竟然成了懶得打扮、穿著頹廢邋遢的阿宅。

而就在莫翰亞最風光的那一天,柯香雯卻經歷了她人生最悲慘的一天。

「不要臉!我就知道你一定背著我偷吃!」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柯香雯的臉被重重的打偏,美艷的臉蛋立刻浮現鮮紅的五指印。

摀住開始發腫的臉頰,她轉頭看向交往多年的男友,他有著一張斯文俊逸的面孔,身形瘦長卻十分精壯結實。

這就是她愛的男人嗎?

不分青紅皂白,只因為撞見她與巧遇的男病人一起喝咖啡閑聊,就認定她變心劈腿,甚至還對她動粗……雖然這是他第一次動手,但是在這之前,他已經誤會過她好多次,甚至口出惡言。

身邊朋友都勸她儘早結束這段戀情,但是她一直狠不下心,因為她和李興陽從大學時就開始交往,她捨不得這段感情。

「興陽,你誤會了,那個男人只是我之前治療過的病人。」紅嫩的唇兒一咬,她拚命忍下快湧出眼眶的淚水,冷靜的對男友解釋。

李興陽表情猙獰的瞪著她,雙手緊抓住她的肩膀,不斷施加重量,讓她痛得直倒抽冷氣。

「你還想說謊騙我」又是一聲怒吼,她的雙肩似乎快被他掐碎,耳朵也被吼得耳鳴。

「我真的沒有騙你……」

「狐狸精!」

看著她美艷嫵媚的臉蛋,再想起剛才她與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畫面,李興陽怒火攻心,再一次揚起了手,狠狠甩她一巴掌。

柯香雯肩膀被李興陽抓住不放,根本躲不開他的暴力攻擊。

「大家都勸我別跟你這種狐狸精在一起,我真是瘋了才會喜歡上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別以為我還會繼續容忍你,我要跟你分手!」李興陽用力推開她,又拿起客廳桌上的水杯往她身上砸,泄憤夠了才甩頭離開。

柯香雯摀著發腫的頰,慢吞吞的從地上站起來,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紅菱般的唇瓣彎出一道苦笑。

好痛……臉很痛,心卻更痛。作夢也想不到,交往多年的男友,居然是會對女人動粗的男人。

雖然交往之初,便已發現李興陽善妒愛吃醋,但是最大的原因恐怕還是出在她的長相。

緩緩移動高纖細的身子,柯香雯來到浴室的鏡子前,看著倒映在鏡里的那張臉。

水亮深邃的大眼,巧挺的鼻,不必抹上口紅,天生便水潤紅艷的嘴唇,精緻的五官嵌在成熟嫵媚的瓜子臉上,這是一張教人驚艷的美麗臉蛋。

壞就壞在,這張臉成熟美艷過了頭,加上她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只要是不熟悉她的人,都將她看作是會隨便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但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竟然連交往多年的男朋友都這樣誤會她……

望著鏡中半邊臉腫得慘不忍睹的自己,柯香雯只能忍住淚水,對著自己苦笑。

如果不是因為這張臉,交往多年的男友又怎麽會這樣懷疑她?甚至對她動粗……唉,今天真是她人生中最悲慘的一天。

她走進書房打開抽屜,拿出一副放了多年沒戴的黑框眼鏡,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將土氣的眼鏡戴上。

到此為止吧!她受夠了外貌帶來的各種誤會和傷害,她不會再給任何男人有傷害她的機會!

她也絕對、絕對不要再為誰傷透了心。

兩年後。

「該死!」莫翰亞一早醒來走進浴室,發現自己的臉嚴重發腫,原本深邃有神的眼睛也腫得只剩下兩條細縫,英俊的臉成了名副其實的豬頭。

從前天開始他的牙就隱隱抽痛,偏偏平時固定看診的牙醫這幾天休假,他又排斥到不熟悉的牙科診所治療,所以就一拖再拖,昨晚他是真的痛到受不了,索性去藥局買止痛藥吃,卻忘了自己的體質容易藥物過敏。

現在可好了,那顆止痛藥不僅沒壓制牙痛,反而讓他的臉腫成可怕的大豬頭。

不行,再這樣下去,等到他的牙醫恢復看診時,他的牙大概已經爛了、臉也毀了。

隨便套了件洗舊的上衣和牛仔褲,莫翰亞頂著駭人的豬頭臉徒步走到住家附近的安康社區。

記得前兩天經過這一帶的時候,見過一間新開業的牙科診所,那時候還聽到兩個歐巴桑笑咪咪的討論有個美女牙醫—啊啊啊,痛死他了!

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倒楣的是,連吃顆止痛藥都可以讓他藥物過敏,他的運氣到底可以多背?

莫翰亞摸著腫脹變形的臉頰,走進安康社區,忍著牙疼尋找那間不知名的診所。

安康牙科診所就位在安康社區里,當初柯香雯開業時,因為懶得想診所名稱,所以乾脆就以社區名字來起。

「哇,你也太豪爽了吧?自己開業這麽慎重的事,怎麽也該找個算命師來算一下,選個吉利的筆劃或是對個陰陽五行,免得日後有什麽醫療糾紛。」

診所剛開幕時,柯香雯的好友溫靜婷送了花籃過來,一看到招牌就哇哇大叫。

「何必這麽麻煩,安康聽起來很好啊。」柯香雯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你啊!」溫靜婷賞了她一個白眼,對她很沒轍。

打掃得一塵不染的診所,擺設簡單素雅,候診區有兩大張貼牆的黑色長沙發,因為討厭冷冰冰的感覺,所以柯香雯特意請人貼了白底碎花的壁紙,又在入口處擺上好幾盆蝴蝶蘭,營造舒適安靜的看診環境。

雖然她才剛搬來這邊沒多久,但是安康社區的居民熱情又好相處,診所開業迄今,每天都有許多居民過來串門子。

「柯醫師,你長得這麽漂亮,有沒有男朋友?」幾個家住附近的歐巴桑,特地前來打聽消息。

被歐巴桑圍住的柯香雯,不自在的推了一下黑框眼鏡,尷尬得直乾笑。「陳阿姨,我哪有你說的那麽漂亮,是你過獎了。」

「哎唷,如果你把那副眼鏡拔掉,肯定不知道有多漂亮!你們年輕人不是都很愛漂亮嗎?怎麽不戴隱形眼鏡?」

柯香雯傻笑沒回答。兩年前跟交往多年的男友分手後,她就決定戴上俗俗的黑框眼鏡,蓋掉自己美麗的外貌。

「那個王教授的兒子,前陣子才從美國回來,說是在美國開會計師事務所,人長得高高帥帥的,也還沒有結婚,柯醫師要不要跟他見個面?」

「呃……」柯香雯不知道該怎麽拒絕,只好繼續傻笑。

「嘿啦嘿啦,多認識一下也好啊。柯醫師不簡單哪,長得漂亮又這麽優秀,又自己開牙科診所,條件這麽好,一定很多人搶破頭要追。」

並沒有好嗎……柯香雯在心中默默反駁,又不好拒絕她們的好意,只好轉向今天剛好來訪的好友求助。

結果溫靜婷跟另外兩個牙科助理正在交換血拚心得,根本沒空理她。

「柯醫師啊,年紀也不小了欸,不要太挑啦。」

「嘿咩嘿咩。」

柯香雯聽得好無力,雖然知道她們是好意,但她實在是無福消受,真希望趕快隨便進來個人拯救她,不管他牙齒有什麽問題,她一定會非常、非常仔細的幫他……

此時,一道高壯的身影推開門走進診所,柯香雯打住心中的祈禱,眼睛整個大亮,卻在看清楚男人可怕的豬頭臉時,驚訝得差點掉了下巴。

好凄慘的臉,一看就知道是藥物過敏。

「夭壽喔,那個人的臉怎麽腫得像面龜?」原本大談相親經的歐巴桑也驚呼連連。

「嚇死人了!連長成什麽樣子都看不清楚。」

「香雯,這個男的是不是走錯地方啦?他應該去看整型外科。」

聽見溫靜婷誇張的說法,柯香雯真是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他應該是藥物過敏臉才會腫成那樣。」

「哇,你好厲害喔,怎麽一看就知道?」真不是蓋的!溫靜婷一臉崇拜的看著好友。

柯香雯見怪不怪的說︰「以前我大學室友也是這樣,體質太敏感,吃什麽都過敏。」

莫翰亞一掛好號,轉過頭就看見對自己微笑的柯香雯,腫成兩條縫的眼睛瞟瞟她身上的白袍,不禁有點訝異。

她就是這間診所的牙醫?嗯,撇開那副老土的黑框眼鏡不談,長得真的還滿漂亮的,而且態度也挺親切,一看見他進門就直瞅著他微笑。

看著那張笑咪咪的臉兒,莫翰亞的心莫名怦跳了一下。

好吧,也許換個牙醫幫自己看診,不見得是很糟的事。臉腫成豬頭的莫翰亞,原本惡劣透頂的心情突然好很多,隨著柯香雯步往診療椅的腳步也顯得輕快。

「牙齒髮炎得很嚴重,應該已經痛很多天嘍,沒有儘早治療是很危險的,萬一併發成蜂窩性組織炎,就更難治療了。」

為了擺脫熱情過頭的歐巴桑,看診的時候,柯香雯格外仔細。

躺在診療椅上,莫翰亞張大嘴巴,腫成眯眯眼的雙眸筆直望著柯香雯,想將她掩蓋在黑框眼鏡及口罩下的美艷臉蛋看得更仔細。

她的眼睛很美,有長長卷翹的睫毛,水汪汪的眼睛隱藏在土氣的黑框眼鏡下,就像珍珠。

莫翰亞有一股突如其來的古怪衝動,很想摘掉她的眼鏡,連他自己都被這樣的念頭嚇一跳。

柯香雯全神貫注的處理著莫翰亞發炎的牙齒,看著他那張慘不忍睹的腫臉,嘴角不禁又抿緊幾分。「下次發炎這麽嚴重,記得要趕快看醫師,不要自己亂吃止痛藥。」柯香雯笑笑的說。

莫翰亞被她輕柔嗓音騙倒,以為她溫柔親切,殊不知自己的豬頭樣讓她好幾次差點嘆氣。

「好了,等會兒我會讓櫃檯小姐把藥單給你,麻煩你到指定藥局領葯。」按下診療椅的升起鈕,脫下口罩,柯香雯努力端著笑意,將親切友善的專業形象維持到最後一刻。

但她不知道,她那充滿魅力的美麗笑容,就算是臉上戴著又俗又土的眼鏡,依然能夠讓人怦然心動。

她怎麽會傻到以為用一副黑框眼鏡就能遮蓋住與生俱來的美麗?心口劇烈跳動的同時,莫翰亞不禁這樣想。

拿著牙科助理給的藥單離開診所前,莫翰亞從櫃檯取了一張名片。

柯香雯……很美的名字,而且本人更美。

推開門踏出診所的前一刻,他竟然興起了想返回跟她多說幾句話的念頭,或是跟她要電話也好……只是倒映在玻璃門上的那張豬頭臉,及時拉回了他的理智。

真是的,他在胡思亂想什麽?頂著這顆豬頭,最好是有女人會願意給他電話。

莫翰亞自嘲的勾起唇,把手中的名片隨手往臀後的口袋塞去,甩掉腦中的衝動,大步離去。

診所開業後三個月,生意比預期中還要好,柯香雯一個人應付不來,便請了另一位女牙醫師和她輪班看診。

而今晚有一場高中同學會,所以柯香雯特地提前排休了。

「香雯,你又發什麽呆?快一點,我們快遲到了啦。」來接她的溫靜婷抬起手臂,頂了頂柯香雯的腰,又指指牆上的時鐘。

她和溫靜婷是一路從高中到現在的手帕交,兩人感情十分要好。

柯香雯回過神,對好友歉然一笑。真奇怪,最近她好像越來越常發獃了……

「還有哇,拜託你不要再戴那副眼鏡了,那麽漂亮的臉,干麽偏偏要遮起來?」溫靜婷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拿掉眼鏡我不習慣。」柯香雯不自在的推了推鏡框。

「平常也就算了,上次我介紹同事給你認識的時候,你居然也給我戴眼鏡來,吼,我那個男同事有多搶手你知道嗎?」

「靜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打算再交男朋友。」只要想起前男友帶給她的傷害,至今依然心有餘悸。

「小姐,難道你準備老了當尼姑?還是當寂寞的老姑婆?」溫靜婷對她的決定很不以為然,還是經常千方百計想幫她介紹好對象。

柯香雯搖搖頭,沒回答脫下白袍,跟代班的女醫師打了聲招呼,便跟著一路上碎碎念不停的溫靜婷一起來到舉辦同學會的餐廳。

「哇,真的好久不見!」

多年不見的同學互相熱絡打招呼,多數的人都已經結婚,還攜家帶眷過來,要不就是挺著一顆圓滾滾的肚子,容光煥發的依偎在老公身旁。

昔日班上的女同學一個個臉上皆散發出幸福光芒,沒老公的人,也摟著男朋友卿卿我我的。

就連和柯香雯一起出席的溫靜婷,一見到當年暗戀的男同學沒攜伴參加,也立刻黏過去大聊特聊,兩人一副隨時會擦出火花的氣氛,讓旁人連半句話都插不進。

看著這畫面,落單的柯香雯突然有點後悔來參加同學會。

唉,想當年她可是班上的風雲人物,成熟美麗的外形,課業成績又是一級棒,身旁總是圍繞著一堆追求者,哪會想到到了二十八歲拉警報的年紀,竟然只能孤孤單單的乾坐著,看別人濃情密意大放閃光。

忽然,一種寂寞的感覺湧上心田,柯香雯一手托著臉,一手搖晃著玻璃杯,大大嘆了口氣。

「這不是香雯嗎?」幾個打扮亮麗的女人突然坐到柯香雯這一桌,開心的跟她寒暄。

「嗨。」柯香雯強顏歡笑的回應,內心卻在大喊救命,這些女人可是當年看她最不順眼的幾個,無緣無故來搭訕,肯定沒好事!

「香雯,聽說你開了一間牙醫診所,好厲害喔~~」昔日的同學故意大聲嚷嚷。

「聽說你之前不是有一個論及婚嫁的男朋友嗎?」女同學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很多人知道她和論及婚嫁的男友在兩年前分手,但大多不知道分手的原因。

這些只想挖人瘡疤的同學真可惡!柯香雯美艷的臉蛋氣得泛紅,才想開口反擊,一道靠過來的身影卻快了她一步開口。

「香雯,你怎麽還在這裡?方老師在找你耶,她說好久沒看到你,要跟你聊天。」

柯香雯眨眨眼,才一閃神就被突然插進來的柳欣潔拉起身。

「欸,欣潔你干什麽?沒看見我們在跟香雯說話嗎?」那幾個想看柯香雯丟臉的女同學,發出不滿的喳呼。

柳欣潔對她們假假一笑。「抱歉啦,你們也知道老師有多喜歡香雯,很多老師一來就喊著要看她,香雯可是搶手得很呢。」

話一說完,一頭霧水的柯香雯已經被柳欣潔拉著走,不過,倒不是真的拉她到老師們坐的那一桌,而是到餐廳後院的花園。

「好了,等那些無聊的女人轉移目標打探八卦,應該就不會再來煩你。」柳欣潔笑笑的說。

柯香雯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柳欣潔是為了幫她解圍才會跳出來。說起來,她跟欣潔高中時交情普通,是後來剛好念同一所大學,經常在校園碰面,才漸漸熟識起來。

「欣潔,謝謝你。」柯香雯發自內心的道謝。

「沒什麽,小意思。」柳欣潔對她眨眨眼,拉她一起在花園的長椅坐下。

「你有加我臉書,所以應該也知道……我跟李興陽早在兩年前就分手了。」

「我知道,你臉書上的感情狀態是單身。」柳欣潔也沒取笑她,只是點點頭,眼中卻閃著一抹光芒。

呵呵,柳欣潔在心底直竊笑。其實她已經注意香雯很久了,雖然外形成熟美艷,性格卻豪爽直接,心底想什麽就往臉上擺,聰明卻不驕傲,最重要的是,目前是單身。

左看右看,「那件事」沒有人比她更適合!

望著柳欣潔突如其來露出粲笑,不知怎地,柯香雯背後有點涼,忍不住抱起雙臂搓了搓。

嗯?是眼花嗎?總覺得欣潔看她的眼神……好像有點陰謀的意味?錯覺吧?

就在柯香雯一臉狐疑時,柳欣潔突然笑笑的開口說︰「香雯,其實有一件事我想拜託你,不曉得你願不願意幫我的忙。」

「什麽事?」看柳欣潔笑得這樣神秘,柯香雯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記得你的診所在安康社區?」

「沒錯,是在安康社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柯香雯不解的問。

「你知道安康社區附近有一間跆拳道館吧?」

「跆拳道館?好像有吧……」柯香雯努力的回想。印象中好像是有這麽一間,之前她路過的時候,曾好奇停下來觀察過那間跆拳道館。

欣潔為什麽會突然問起這個?

「我認識的一個人剛好在那裡工作,所以我想問看看你是否願意幫我一個忙。」

柯香雯怔了一下,旋即意會過來。「喔,我懂了,是不是你認識的人有牙齒矯正方面的問題?」

柳欣潔神秘的笑了笑,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就像是等著小白兔跳進陷阱的大野狼。「是有問題沒錯,不過不是牙齒。」

「不然呢?」柯香雯皺起秀眉。

柳欣潔笑著繼續說:「是我一個弟弟非常需要你的幫忙。」

「就是你說在跆拳道館工作的人?我能幫他什麽忙?」她又不會跆拳道。

「以前老師總是稱讚你最開朗,連班上個性陰沉的同學,你都能開導他們,協助他們融入班上。我這個弟弟是個宅男,平常也不喜歡和人來往,如果能有你的幫忙,我想他應該很快就可以揮別邋遢老宅男生活。」

柯香雯愣了愣。「弟弟?邋遢宅男?」

「拜託你了,啊,你以前不是當過家教嗎?一定很懂得怎麽對付小弟弟,這件事情除了你,應該沒有人能辦到。」柳欣潔握住她的手,真摯的拜託讓人不忍拒絕。

至少柯香雯就狠不下心來拒絕。「這個,我……」

「太好了,那我們就這麽說定嘍!」

「等一下,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柯香雯大叫。

柳欣潔不理會她的抗議,一副詭計達成的模樣,逕自笑咪咪的走回餐廳。

「等等,欣潔……」眼看局勢已經無可挽回,柯香雯懊惱得快吐血。

跆拳道館、弟弟、邋遢宅男!欣潔怎麽會想到,要她來幫忙拯救這種還沒脫離青春期的小屁孩啊?

天啊,誰來幫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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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童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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