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越來越不象話了

第十七節 越來越不象話了

晚上的時候,分管領導打電話請張波和其他幾個同事一起喝酒,還讓張波把老婆、孩子都叫上。張波倒是去了,但沒有叫王艷秋。「愛人和孩子怎麼沒來?」領導一見面就問。

「哦,她臨時有點事!」張波搪塞了一句。飯桌上,他一直沒有太多的話。分管領導頗有姿態,畢竟是從機關下來的。

「張哥!我剛到這裡來,工作還要靠大家!你可是咱們局裡的###------」領導走到張波身邊倒酒的時候,聲音雖然不大,但張波聽得很清楚。領導的愛人也來了,那個小巧玲瓏的女人,也起身笑盈盈地給大家挨個兒斟酒。領導後來又說了些啥,張波並沒怎麼聽清。

吃完飯,領導一家子請大家到樓上的歌廳唱歌,張波笑著說「我那破鑼嗓子,就不去獻醜了!」「都是業餘水平,娛樂為主嗎!」分管領導笑著說。「算了,還是你們去吧!」張波知道這是和領導溝通的一個機會,可還是笑著推辭了,他當然不可能說『我兒子准又是一個人在家裡守著電視!」

「嘟嘟,你作業寫了嗎?晚飯吃的什麼?」張波回來的時候,家裡果然就只有嘟嘟一個人。張波再看看餐桌子上亂七八糟地擺著碗筷,艷秋沒有在家。

「作業寫完了,我媽沒給我檢查;晚飯我媽煮的麵條,我吃過了。」嘟嘟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一直盯著電視里的動畫片。張波進廚房,打開水龍頭,把那些碗筷一一洗乾淨又拿洗碗巾擦乾,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櫥櫃里。凡是到家裡來過的人,都誇張波的碗洗得乾淨,連灶台都抹得乾乾淨淨的。張波每次總是笑而不答。可要是老家的人打電話,他從來不承認自己要洗碗的。北方的大老爺們,哪有洗碗的道理?雖然張波從來沒有覺得有什麼了不起,家務事嗎,大家都該干。家庭本來就是大家共同的嗎。張波還沒結婚,就想好了自己要洗一輩子碗,他知道冬天水涼,他還知道女人每個月都有幾天不舒服,雖然現在家裡已經安了熱水管,即使冬天也可以隨時打開熱水管,可張波還是一直堅持只要自己在家,就一定是他洗碗;有時候走親戚,他都要幫著洗碗,為的是給艷秋掙足面子,可現在------張波心裡越來越沒有那種看到碗筷洗乾淨擺放整齊后的愉悅感了,他更多的是煩厭,雖然還沒有到恨不得把那些碗筷「啪」地摔到地上的份兒上。

「嘟嘟-----」張波坐到了嘟嘟身邊,摟著寶貝兒子,心裡特別不是滋味。他檢查完兒子的作業,想對兒子說「我和你媽媽已經離婚了,咱們這個家已經沒了」,他還想說「我不是真的要和你媽媽離婚,我是實在沒辦法-----」張波想了很多話,可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他擺擺手,讓兒子洗洗睡了。兒子乖乖地關了電視,自己打水洗臉刷牙。張波望著兒子瘦小的背影,想起自己這麼大的時候,就知道和那幫山裡娃成天瘋跑,仗著腦子聰明,上了大學,啥特長都沒有,連唱歌都五音不全。學校開個聯歡會、搞個比賽,自個兒啥都不會。嘟嘟還在他媽媽的肚子里,他就開始打算了。他一直都想讓兒子學個什麼,書法、鋼琴、畫畫,什麼都行。

他想和孩子的媽商量商量,要學這些肯定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還要花很多時間和精力,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夠的耐心。張波環顧四周,就是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屋子裡空空如也,王艷秋又就不知上哪裡去了,只有兒子在洗漱間把水弄得嘩啦直響。張波倒在床上,聽到對面人家傳來的歡聲笑語,覺得眼前這個家,越來越不象個家了;那個被自己在外面稱之為「老婆」的王艷秋,也越來越不象話了。

「我想要有個家,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張波的耳邊突然想起這麼一老歌。想當年這歌流行的時候,他還在廠里單身,成天一下班就和一幫愣頭青扯著破鑼嗓子喊!如今,張波的感覺特別真實,也特彆強烈。

張波望著空蕩蕩的家,他甚至特別想念兒時的美好時光,想想那時成天什麼不用想,還特別羨慕那些當大人,覺得當大人多好――每天沒有成堆的作業,又沒有考不完的試;可如今長大了,成家了,自己當爸爸了,才覺得一切並沒有想象得那麼好。婚姻是需要經營的,他覺得自己一直都很用心,能忍就忍,能遷就就遷就,簡直把心都掏了出來,就差上天給她摘星星了。可最終又怎麼樣?當然,艷秋也很不容易,跟著自己吃了不少苦。剛來的時候那麼窮,他們連張床都買不起,兩個人睡了那麼長時間的地鋪,吃了好幾月的白水煮挂面,可現在日子好過一點了,嘟嘟也長大了,她到底是怎麼啦,非要迷那個麻將!張波一錘砸到床頭上,床頭柜上的那個茶杯晃一下,茶水差點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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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不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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