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我本將心邀明月。。。

(六十五)我本將心邀明月。。。

這是一次奇怪的聚餐,北北忽然純潔了,蔣匯東也紳士了,氣氛相當詭異。以往北北在她感興趣的男人面前一向極力表現,鋼管舞女似的,這次卻與蔣匯東之間視而不見。戴佳對此心知肚明,她能感受到這兩個青年男女之間的暗香攢動,於是滴水不漏地配合著。不過榮小白後知後覺,他絲毫領悟不到其中要義,一個勁兒地與蔣匯東胡侃。他說,哥,要是讓你重生的話,你要當什麼人?

蔣匯東稍加思索,說,要當朱堅強。

哦?哪家的公子?

是一頭豬,叫朱堅強,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營養師,還有人給它頒獎,有人給它寫歌,還有人指望它帶領中國走出金融危機,實在是了不起,最重要的是,沒有人宰它吃肉。

榮小白這才想起前天在報紙上看見過這頭豬,前面一幅圖是**在監獄中放風,後面一幅圖是豬堅強在庭院散步,他當初還以為**東窗事發后牽連到自家的豬了。他點了點頭,嘆道,咱活了這麼多年,混得還不如一頭豬,真是失敗。他想了想又樂觀起來,說,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它再怎麼著也只是一頭豬,難不成永垂不朽?

蔣匯東搖頭反駁道,這可不一定,這豬死了以後可能還會有一群孝子給它立紀念碑呢,你死了以後就只能化成一把灰了。

北北捂著嘴巴笑了起來,那嬌滴滴軟綿綿的笑聲讓榮小白與戴佳不寒而慄,卻讓蔣匯東心馳神往,能讓如此端莊的女孩開心是他的莫大榮幸。事實上北北的內心奇癢無比,眼前如此歡欣的場景正是她以往大展口才的時機,如今卻不得不夾著雙腿假裝淑女。她正準備插話,戴佳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胳膊,小聲地說,繼續潛伏,別暴露。

當晚,北北沒有去住徐澤霖事先安排的賓館,而是與戴佳擠在一張床上,兩人聊了聊她們之間的私密話題,比了比身材,還展望了一下某個美麗部位的潛力。半夜時分,她終於打著擦邊球地問道,榮小白的那個哥哥叫什麼名字呀?

蔣匯東。戴佳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北北頓時愣住了,腦袋裡懵成一團,搞不懂這三個字為什麼跟咒語似的陰魂不散。她又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於是穿著白睡衣在房間里飄來飄去,飄了十分鐘后終於弄懂事情的大概輪廓。她推了推戴佳,說,佳,你有沒有那個蔣匯東的電話號碼?

戴佳剛才正睡得神魂顛倒,夢見自己摔破一隻軟陶,裡面藏著一根金條,現在猛然被喊醒,金條沒有了,心情有些糟糕。她爬了起來,抓著又長又亂的頭髮去找來手機,然後丟給北北,說,大半夜的凡么嬌(騒)嘛,我明天還要上班呢,不許再吵了!

北北的注意力集中在電話號碼上,完全無視戴佳的抗議,她捏著倆手機,凝神屏息,刮體育彩票似的。十秒之後,蔣匯東慵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北北緊張兮兮地說,你好,你是蔣匯東么?

嗯,你是?

我是北北,今天一起吃飯來著。

哦,是你呀,有事么?

漫漫長夜,無思睡眠,閣下是否也感到一絲寂寞?

蔣匯東不覺心頭一驚,所有的困意瞬間煙消雲散…—這段話正是他當初與「零星之愛」的開場白,這段話之後,一個淫蕩的夜晚就拉開帷幕了。他的沉默已經給出了答案,北北的心微微地欣喜並愧疚著,欣喜的是她的那份難得的心動仍能繼續,愧疚的是那天她居然與他相見不相認。她穩住情緒,說,我是零星之愛,你還記得我么?

蔣匯東驚得差點從床上滾下來,當初他沉溺在那段虛幻的戀情中無法自拔,零星之愛卻忽然消失,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掐滅所有的期待,如今這女人居然又從墳墓里爬了出來,華麗地詐屍了。他想要說些什麼來表達此刻的心情,猶豫了半天後卻只微微嘆道,噢。

噢?什麼意思?

蔣匯東召喚他散落在大腦各個角落的語言細胞,仍舊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他上學時每當描述事物時都會用一句狗皮膏葯式的「用語言無法形容」現在真明白這句話的流行自有它流行的道理。他早已心灰意冷,決意賺夠了錢就去買一個老婆,珍惜生命,遠離戀愛,於是平和地說,沒什麼意思,早點睡吧。

北北聽著對面的忙音,此刻的心情的確「用語言無法形容」不過她此刻最關心的是他最後那句「沒什麼意思」不知道他指的是那聲微嘆還是兩人的交往。她坐在床沿,欲哭無淚,一隻手忽然搭上她的肩膀,她沒有回頭,以免被戴佳發現她的沮喪。戴佳卻絲毫不給她留面子,問道,你跟誰打電話呀?

如是我聞。

哦?他整容了?

北北不知道怎樣才能解釋清楚,她走到窗口,臉上流動著昏黃的燈光,而後幽怨地說,我本將心邀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看來婚介所和相親會才是我的必然歸宿。

戴佳懶得聽她扮憂鬱,說,來,一起睡覺。

我的未來迷茫得一塌糊塗,睡不著。

有夢才有未來嘛,我們先去做個夢再說。戴佳打著哈欠,將北北拉到床上睡覺,摟著她的小腰嘀咕道,哎,女子百合,多美好的事情。

南京是中國四大火爐城市之一,夏季一到,空氣都能當燃料用,榮小白給戴佳的房間添置了一台兩電風扇,一台坐式電風扇,還有一個昂貴的吊頂蚊帳。戴佳摸了摸蚊帳的質地,埋怨道,你幹嘛買這麼貴的?

榮小白得意洋洋地說,這可是古典風格,是公主的寢宮才有的。

我是公主?

當然!

那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用蚊帳的呀!

榮小白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貌似在誇他,又貌似在損他,甚至又貌似在邪惡地誘惑他,實在是令人費解。他剛要詢問,戴佳已經滴滴嗒嗒地跑開了,他又轉臉向北北求助,北北詭秘地笑,也走開了。她當初說榮小白是一個後知後覺甚至無知無覺的白痴,這一點都不為過,稍稍有一點童話基礎的孩子都能聽出戴佳剛才隱喻他是傳說中的青蛙王子。

她在這裡呆了三個晚上就離開了,戴佳再三挽留,她還是走了,否則下次遇見蔣匯東將無比尷尬。徐澤霖已經替她找好一個月租不算高的房子,面積有些小,但起碼沒有人用幸福來烘托她的落寞。安頓好一切后,徐澤霖又請她出去吃飯,她也欣然應邀了。席間徐澤霖左顧右盼,甜品快上來時他終於鼓起勇氣問道,戴佳和那個榮小白髮展到哪一步了?

北北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說,我不想再摻和你們的事情了。

【我五一節結束了,辛勤的我又開始勞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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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棵小草我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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