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雖然阿藍哥有時真的很冷酷,但大體上看來是沒哈問題,所以,他可以安心地到英國留學了。
他暗暗祈求上天,祝福他們這段感情。
沉浸在自我思緒中的梁馨顥,沒發現梁馨萱已走到他面前。
她對着他的臉猛揮手,卻沒見他有什麼動作,於是便調皮地位開梁馨顥撐著臉的手。
梁馨顥。氨的一聲,額頭狠狠地親了桌子一下。
梁馨萱見了,噗哧一笑。
「喂!你謀殺親弟啊!」梁聲顆趕緊揉揉他引以自豪的挺鼻.
「上班還作白日夢,不扣你薪水就算好了咧!。
「我哪有,我在沉思耶!」
「是喔!我還在夢遊咧!。
「喂喂喂!阿藍先生,管管這女人吧!你再繼續寵她下去,只怕哪天她就騎到你頭上羅!」
胡臣鎧面帶微笑,聳聳肩,不願加入戰局。
「你別挑撥離間喔!別以為你到了英國,我就不能討回公道,哪天我寄封咆哮信給你,你就別後悔!」
「是嗎?到時候可別寄些什麼想死我啦、捨不得我啦之類的信給我喔!」
「梁馨顥,你很瞧不起我喔!」
「我認識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可惡!她瞪了梁馨顥一眼,接着轉頭對胡臣鎧甜笑,「我弟就拜託你的朋友『照顧』了。」她照顧二字還說得咬牙切齒。
「當然,他們會好好『照顧』他的。」他當然站在她那邊。
「哇!夠了喔!你們。」梁聲顥哇哇大叫。
梁馨萱看着明天就要成行的弟弟,「你到英國可得努力一點,不能丟臉喔!」
「知道啦!我都這麼大了,會照顧我自己的,反倒是你自己才要多小心。對了,說好喔!明天去送機時,你可別哭喔!別讓人家以為我們是生離死別喔!」他殷切叮嚀著。
她伸手捏他的臉,「你的嘴真壞!竟然這樣說你姐姐。」
「我哪有你壞心啊!有了男人,沒了親人,嗚嗚——想想我去英國也好,免得打擾你們,否則我這個飛利浦大燈泡哪天壞了你們的好事,可就罪過大了!」
「無聊,想太多了你。」梁馨萱翻翻白眼。
「行李都好了?」胡臣鎧問道。
「好了,不過,雖然我已經盡量少帶些了,可是還是很多,我真怕推不動!」
「放心,我已經吩咐過了,當天會有人去接機,你只要跟好就行了,我可不想聽到他們接到貨物,人卻弄丟的消息。」
梁馨顥挑高眉頭,眼神閃爍著惡作劇。
「你這個Idea不錯喔!在英國迷路,嗯——不錯喔!也許可以找個阿度仔美少女幫我找路!」
梁馨萱用力朝他的頭巴下去。
「少作你的白日夢,到英國可是去念書的,你要是敢給我做那些蠢事,我就到英國去海K你一頓!聽到沒有?」
梁馨顥看着胡臣鎧有禮地愍著不笑出來,嘟嚷着回應:
「聽到了啦!」
翌日
梁馨萱哀傷地凝望天空,直到載着弟弟的飛機消失在遠方,才忍不住鑽進胡臣鎧的懷中,尋求慰藉。
她感到好捨不得、好孤單……
胡臣鎧輕撫着她的頭髮,「想哭就哭吧!」她今天的表現非常好,一路上忍着不舍,笑着送弟弟上飛機,就怕弟弟為她擔心了。
他的話猶如一把鑰匙,打開了一道名為堅強的門,沖襲而來的寂寞,浸濕了她哀傷的美眸。
她緊緊抓着他的外套,眼淚撲簌簌地沾濕了他衣襟。
他不發一言,僅用他溫暖的身軀,帶給地強壯的依靠。
也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漸停歇,接着他感覺地向下墜去。他反應極快的接住她,並詫異地發現,她竟然哭着睡著了。
他輕撫她臉上的淚痕,溫柔地親吻她眼底淡淡的黑眼圈,想必她昨晚一定睡不好……
抱起熟睡的梁馨萱,胡臣鎧小心翼翼地將她放進前座。
坐進車裏,看着身旁可愛的她,他忍不住伸出食指,輕輕撫觸那無瑕的肌膚、小巧的鼻,以及他魂牽夢縈的紅唇。
微微的酥麻惚來,點燃他體內壓抑已久的慾火。他硬逼自己抽回手,發動車子,不打擾她休息。
「怎麼樣?你查出那個女人的底細沒?」
卓蘭穿着紅色絲綢睡袍,坐在床上,一邊塗着她最愛的紅色指甲油,一邊對着電話的擴音器道。
「我說,蘭妹妹,你可能贏不了人家了。」另一頭傳來副總急促的聲音。
「什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一股氣驀然衝起。
今天她的心情超級差,不為別的,就為她那個大金主,竟然無視她躺在床上,轉頭就走!
可惡,從來就只有她這樣對待別人,不曾有人這麼不將她看在眼裏!
這個恥辱她一定要討回來!
「蘭妹妹,那天那個女人,跟總裁是舊識,而且根據可靠消息指出,總裁每天都會到她的店裏去。」
「搞什麼啊!那我不就沒機會了嗎?」
「也不是這麼說啦!」
「那要怎麼說?他有了她,哪還輪得到我?氣死我了,你們給我裝孝維嗎?連范總也在騙我!」
「哎呀,蘭妹妹別生氣嘛!」「事情都這樣了,怎麼可以不生氣!」
到手的東西,就這麼硬生生地被搶走,叫她怎能甘心!?
不行,她得想想辦法才行,否則,不僅沒了這大金主,連那一千萬也會泡湯!
不能再這樣下去,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她看,還是先跟資助人討論討論好了。
「蘭妹妹?」副總小心翼翼地喊着她。
「副總,你能幫我一個小忙嗎?」她忽然甜膩膩地說道。
「當然可以,你說。」
「我想要會會她。」
美貌無比的臉龐,正邪佞地笑着。
想跟她爭?她倒要看看那小麻雀,有沒有那個能耐!哼!
梁馨萱滿身大汗地張開眼睛,面前赫然是一片蔚藍海灣,耳邊還傳來陣陣潮水聲。
這是哪裏?她舉起手抵擋烈日陽光,眯眼環顧四周。
耶……她不是在機場送機嗎?怎麼會跑到海邊來?
機抄…弟弟走了!?
一股悵然若失的落寞,讓她沮喪得想哭。
現在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了……
當初在幫梁馨顧規劃留學的事時,她還以為自己能克服這樣的空虛,但她真的太天真了……
強大的孤獨感籠罩住她,這時她多麼希望有一個人,能讓她依靠、讓她依賴……
當梁馨萱正要從躺椅起身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緊張地回頭,瞧見他拿着手機緩緩走近,高大挺拔的身軀倚著窗框。
他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穿着一條海灘褲,黑色髮絲還滴著水溝,正在講電話。
「嵐,賣出了沒?」他看見她醒過來,對她眨了下眼。
「一切都很順利,他一點也不懷疑田中所說的。」
「很好,卞午兩點召開記者會,宣佈日本分公司對外拋售。」
「那田中呢?老方法嗎?」唐澤嵐問道。
「還用說?另外,我要你密切注意我二伯的行蹤,一有狀況馬上通知我。」
「當然,不過,你這位情聖有空嗎?」
「少找我抬杠,辦事去吧你。」
「是——主子,有件事我想還是提醒你一下,沉溺於美色,很容易誤事的。」
「胡扯!」
胡臣鎧合上手機,看着她。「醒了?」
他湛藍的眼眸,帶着笑意。
看到他裸裎的上半身,她的瞌睡蟲早就跑光,只留下滿臉的紅潮。
她匆匆忙忙移開視線,「嗯……這裏有點熱……」
豈止有點,她根本就是被熱醒的。
「對啊!今天還真的挺熱的。」
那他還把她丟在這邊!?她蹙起眉不悅的想着。
梁馨萱盡量不去看他那誘人的強健身軀,硬是把視線往海邊移去,想讓臉上的紅潮漸漸散去。
「這裏是……」
「我家。」
「你家!?」那他幹嘛住在那間冷冰冰的大飯店裏?
「是的,我家。」
她望向四周絕美的景色,依山傍水,伴隨着潮聲及鳥鳴,就像是到了世外仙境一樣。
「這裏好漂亮喔……」她已經好久不曾踏出都市,到郊外走走了說。
「這裏是我的老家,老實說—,我很久沒來了。」自從十多年前那場車禍之後……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著了什麼魔,竟想也沒想地將她帶到這個地方。他發現在遇見她之後,很多事情都不對了,多到他來不及反應。
「所以,你不住這羅?」梁馨萱眼神只敢停留在他的頭部以上,臉頰紅通通的。
他搖搖頭。「嗯!」
「為什麼?」
不管她怎麼努力將視線定在他臉上,卻總會不小心又跑回他身上——
天啊!他居然有胸肌!
喔!她現在簡直像個色女!
胡臣鎧看着她臉上詭異的紅潮與僵硬的表情,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壓下大笑的衝動。
「這裏交通不方便,到市區至少要兩個小時。」
他說着,走到她身旁,一把打橫抱起她。
「你要做什麼?」梁馨萱失聲尖叫。
藍眸閃過一絲火苗,隨即被笑意掩蓋。
「你如果不抓牢,等會兒掉下去摔傷了,可別怪我。」
梁馨萱嚇得花容失色,纖纖小手馬上在他頸部打了個死結,而心臟則在接觸到他肌肉時,撲通撲通地狂跳不已。
「放我下來,我全身都是汗……」
他英俊的臉龐湊近她,鼻子東嗅嗅西聞聞地,「嗯……好像是喔……」梁馨萱用力槌他一下。「討厭,既然嫌我,就不要抱我!放開我!」
胡臣鎧無視她的抗議,逕自踩着步伐往浴室走。
「放我下來!」
任憑她又推又槌,胡臣鎧的雙臂仍像鐵條般緊錮着她。
就在這麼你推你的,我走我的情況下,他們來到浴室。
當梁馨萱見他抱着自己走進浴室后,別說掙扎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的天啊!這叫浴室?應該叫澡堂吧!
這裏少說也有三十坪,光一個按摩浴缸就能塞下五個大人,還不嫌擠。
更奢侈的是,竟然還能將外面的山光水色一覽無遺。
而且裏頭有躺椅、淋浴間,還……還有蒸氣室……這……
「這是……浴室嗎?」她感覺自己像是劉姥姥在游大觀園。
胡臣鎧輕輕地放下她,並由背後緊擁她。「嗯。」
「簡直像個小型三溫暖嘛!好漂亮的地方喔!」
「會嗎?」他貼着她的耳旁低喃,耳邊傳來的酥麻感,使得她的身子一陣輕顫。「我倒覺得我懷中的人,才是最漂亮的……」
梁馨萱的臉蛋紅得只差沒冒出題來,櫻唇吐不出半句話。
「你好好洗個澡,我到外面等你。」
梁馨萱羞怯地點點頭。
胡臣鎧笑着輕啄她的面頰,轉身離開浴室。
「大哥,你確定要這麼做?」
胡君冥端了杯陳年威士忌坐在胡君樺家的書房裏,消瘦的面容上有着嚴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