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銅鏡佳人

第一章 銅鏡佳人

金碧玉階,燭火輝煌,但看室中金凳玉桌之旁,一身穿赤紅衣裳的貌美女子,手戴玉鐲,正對著銅鏡沉迷其中,想必是發現了臉上的瑕疵之處,她拿起了畫筆,細心而輕巧的在眉上勾勒了一下,再細看一陣,彎眉又蹙,將畫上去那條淺淺的線又塗抹而去,隨手拿起圖唇的紅膏,對鏡沉思著,不知該不該將已是朱紅的雙唇抹的再紅一點。

此際,忽然看見那映在鏡子的燭火突然晃動了一下,隨即也變得暗淡了下來,原來是一個丫鬟將垂下的輕紗簾放下,將室外的燭火大部分都遮擋了下來。

身穿華麗衣裳的貌美女子似乎身子顫動了一下,面帶怒色,眼神一閃而對著那個丫鬟責罵道:「皇上還沒有來,你就將垂簾放下,我將你殺了!」

丫鬟臉上大驚,唯唯稱是,趕忙把垂簾又掛了起來,貌美女子哈氣一聲,似乎沒力氣再去和那個丫鬟計較,緩步走到了門口,遠視一翻室外的夜色,又無神的回到了市內,獃獃立了一陣,招收示意讓丫鬟將帘子放了下來。

女子雙眼暗淡,就像是透過紗簾的燭火,隨眼之處,正見一盆玉盆之上,一簇牡丹開得正艷,女子伸起纖指,對它輕輕撫之,映過牡丹的花瓣,那泛紅的燭火倒映在女子纖白的蔥指之上,顯得嬌美而無力。

「你既是如此空虛落寞,今夜讓我陪你消遣消遣豈不是好!」正當室中沉寂之時,忽聞紗簾之後,一聲音傳出道。

女子好似被下了一跳,輕軀立轉,看見了簾后的人影,立即叱喝而道:「大膽賊人,驚私入皇宮重地,豈不怕殺頭嗎!」女子說完,已見帘子之後的人影悠然的走了出來,身後披著一件黑袍,雙手負胸,腰懸一把寶劍,笑意迷醉的正盯著那個貌美女子。

兩個丫鬟見勢,嚇得張口欲叫,但口未張開,黑袍劍士兩粒棋子彈出,已是打中了兩個丫鬟的要害穴道,兩個丫鬟當即暈過。

貌美的女子目視劍士,面色露出驚恐之色,但也只是一閃而逝,對那劍士道:「原來是你,夜闖皇宮禁地,難道不怕殺頭嗎?」

劍士一哂而道:「原國的這個宮殿,倒也是一座宏偉的奇觀,但這宮中之人,卻是一堆廢物,有誰能攔得住我的劍?」他的話語輕薄狂傲之至,少女對他怒目而視,卻無言可說,憤憤的哼了一聲才道:「你還不快滾出去,難道是要我叫人來嗎!」

劍士對著貌美女子的怒容,又是一臉笑眯眯的道:「你這個娘兒真是不解人情,我是來陪你消遣的,你又何必為了一個昏君,抑制了自己的性子!」他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女子走來,伸出大手,就要向女子的腰間摸去。

女子怒容不減,玉手一閃,啪的一聲,一掌打在了劍士的臉頰之上,更加憤怒的道:「你真無恥!還膽敢辱罵原國皇上,豈不怕他隨手一揮就將你那小人國滅了么!」

劍士臉上被突襲一掌,立即現出了五條指痕,顯得有些怒氣的道:「你這樣自欺欺人,還不知自己的愚蠢,我特意為你而來,你雖是不解人情,我也不會吞氣離開。」他一語說完,身軀又向那個女子身上撲去。女子似乎早有了準備,一掌又閃出,卻被劍士底身閃過,繞過了她的身後,一把將她攬在懷中,長臂似鐵箍,女子哪裡能掙脫半分,臉上已是紅暈如花。

正當此際,又聽見簾外一個女子的聲音冷冷的傳來道:「無恥之徒,膽敢對皇妃無禮,你是想找死么!」這語音平平,卻是帶著一股寒意,讓人感到不怒而威。

劍士也被這聲音鎮住,果然將華衣女子放開,女子趕忙的跑到了簾外,將凌亂的儀容整理一翻,這才朝著門外喊道:「來人——」但只是喊出了一字,劍士橫指閃出,將他的穴道封住,雙眼卻是再也不瞧那個華衣女子一眼,反是神魂出竅般的向紗簾站在的女子看去。

女子身姿高挑,雖是淡淡的素裙,但似乎絲毫不掩蔽她天仙半的美貌,柔發似水,如瀑般傾瀉在腰間,一雙美目,柔而生情,卻讓人猜不出她的半分心思,美目之下,輕紗遮容,也不知是何等的俏美之樣?劍士一瞧之下,竟是獨自怔然!

素衣女子手持長刀,與劍士對立一眼道:「你不自行離去,難道是要我動手請你嗎?」

劍士笑了一下道:「看你的裝扮倒是像原國江湖中人,你來到這個宮中,難道也是來尋歡作樂的?」蒙面女子道:「你雖是披上了原國的服裝,但看你的德行,倒像是查國人出來的。」劍士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道:「我五招之內就打敗了你們原國所有的武士,聲名鵲起於江湖,你能夠認得出我,倒也不足為奇!」

他的狂傲,似乎已激起了蒙面女子心中的波瀾,女子對他冷視一眼,淡淡的道:「你若是真能如此厲害,怎麼甘心讓原國踐踏在你們的頭頂之上,對原國俯首稱臣!」

當年神人帶原兵一舉打敗查國,划疆為界,還簽下了條約,讓查國對原國俯首稱臣至今,提及出來,是原國的榮耀,卻是查國無上的恥辱,女子的一句話,如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刺透了男子的胸膛。

劍士面呈灰狀,無言可說,一陣之後突然破口而出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十年之後——說不定——做臣下的不知是誰!」

女子對他視了一眼,輕紗遮容,雖是看不到她臉上的言語,但多半是對劍士之語淺淺的笑了一下而置之不理,只聞她又道:「好吧!十年之後,等原國對你們俯首稱臣之時你再到這來,你現在不走,還待怎樣?」女子的一番話倒是又讓他記起了來此處的意圖,又解圍了他身陷羞辱的境地,劍士眼中的狐光泛起道:「同是練劍之人,我自是前來領教領教原國江湖異士的絕學!」他臉上的傲氣又現,話語雖是沒有對那蒙面女子表現出不敬之意,唰的一聲將腰間的劍拔出,一雙眼玩弄似的看著蒙面女子。

女子也將手中握著的長劍拔出,長劍鐵氣寒冷,相較於劍士手中如秋水般透徹的寶劍,不免顯得有些寒磣,女子又道:「不知是你先請還是我先請!」劍士道:「查國人慣與大度為懷,何況你是一介女流之輩,自然是你先請!」女子聽完此語,好不客氣,舉劍便上,一招『舉頭迎月』向劍士腹中刺去,這招劍招,竟是出自素心劍法中的招式,這蒙著輕紗的貌美女子,原來是釋柳煙。

素心劍法虛實結合,有攻有守,可謂是極其厲害的招式,那個劍士起初應付的十分隨意,但被柳煙的素心劍法晃了幾次之後,險些中招,這才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之意,細心而全力的拼起招來。

近一年來,柳煙全力修行素心劍法,頗有成效,就劍法造詣來說,江湖之中也算是一流高手,那劍士雖是輕薄狂傲,但也是個用劍名家,所出的招式一派陰柔之風,手中的寶劍剛柔相濟,靈動如蛇。

柳煙幾次攻勢,眼見就要得手,但終是被他拆去,劍士如是能化出幻影,將柳煙的劍招化作無形,雙方一連交手二三十招下來,各自都暗暗驚嘆對手招式的精妙。

正要再做交鋒,忽聽屋外有衛士大喊道:「皇妃房中有動靜,你們幾個過去看看!」這一聲驚動了正要出招的劍勢,連忙用暗力推開柳煙的長劍,向後退去道:「姑娘的劍招厲害之極,只是掃興的就要來了!你敢不敢明日午時到城外的齊峰崖下,咱們一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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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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