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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簡單的兩個字卻含進了無盡想心疼和深情,更是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微怒。

抬眸,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妙人兒,隨即卻冷下了臉,厲聲道:「你不在金陵好好獃著,跑這裡來做什麼,誰讓你來的,給我回去。」

「爹爹···」夙柳柳不語,只是有些委屈的扁嘴叫喚了一聲。

夙項想呵斥,卻又不忍呵斥,正糾結間,又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將軍,不要怪柳兒,是我擅自將她給帶來的,要怪就怪我吧。」一襲青藍色的衣衫,本事清冷的姿態,此刻卻無端的多出了幾分親昵。

夙項轉眸深深的看了與往日不同的耶律玥一眼,隨即垂眸狀似卑微道:「臣不敢責備王爺,是臣教女無方,讓王爺受罪了,咳···咳···」說著,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聽著這咳嗽聲,夙柳柳皺了皺眉頭,伸手搭在了夙項的手腕上查探了一番,眸子越發的變得冷冽,放下手腕,夙柳柳轉身看向那邊已經寒暄完的兩兄弟,對著那陰翳眸子的主人耶律璟開口諷刺道:「璟王爺,璟將軍,我爹爹好歹也是這軍中大將,更是因為那威望的名聲遭人襲擊,璟王爺你保護不周就算了,怎麼我爹爹受如此重傷,還讓他站在這寒風中任那寒涼吹打,璟王爺這是不是在懲罰我爹爹的自護不周,讓南武失去了重要的戰鬥力,不知,璟王爺覺得這樣是否寒了這軍心呢···」

字字如珠,句句如磯,一開口就是夾槍帶棍的話語,直接讓周圍的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認識的還好,不認識的則大為驚嘆,這人是誰,竟如此大膽,敢當面指責璟王爺,雖然他們也覺得很爽,但他們可沒有那個膽啊。

而此刻,耶律璟那周身散發出來的堪比這寒風的寒氣足以讓人凍結。

「柳柳休要胡說,這是爹爹自己的堅持,與璟王爺無關。」夙項冷眸呵斥了一聲夙柳柳,隨即恭敬的對耶律璟道,「璟王爺,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還望王爺不要計較。」

看著自家爹爹那放低的姿態,夙柳柳不爽的想要暴怒,卻因被夙項拽住的手臂而頓了聲,一時間,本熱絡的場景變得有些僵硬。

太子耶律顥看著這僵持的場景,微微眯了眯眸子,隨即笑著開口道:「將軍言重了,夙家小姐也是擔心你的身子,言重了而已,七弟是不會計較的,而小姐說得對,將軍身子病重不該出來迎接,說來都是本宮的不對了,勞煩將軍親自出來,好了,都回營帳了,咱南武可不能少了夙將軍啊···」半開玩笑的說著,耶律顥率先抬腳向營帳走去。

「太子皇兄言重了,是臣弟想的的不周到,怎麼能怪太子皇兄呢,要說錯也是臣弟的錯啊···」陪笑著,耶律璟也抬腳跟了上去,只不過臨去前卻狠狠的瞪了夙柳柳一眼,有些意味不明。

眾人也相繼離去,只剩下步履蹣跚的夙項和滿臉心疼的夙柳柳,還有那被忽略個徹底的病秧子造型的耶律玥。

見眾人離去,夙項收起了滿臉的嚴厲,只剩下滿臉的無奈,「柳柳啊,這裡,你不該來,不該來啊···」嘆息著,蹣跚著向不遠處的營帳走去,除了嘆息,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自從那個丫頭不傻之後,她就很有主見,除了那個人,她很少聽別人的話,只是,此刻,她和耶律玥那麼和諧的站在一起,這又是怎麼一回事,真是老了,捉摸不透年輕人的事情了。

夙柳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耶律玥,她錯了么,她只是擔心。

耶律玥伸手摸了摸夙柳柳的頭,嘆息道:「是我的錯,不該帶你來,不過,我知道,就算不跟著我,你也會擅自來,還不如我親自帶你來。夙將軍的身體雖然很虛弱,但已經算是沒有大礙了,過幾日,等他好些,咱們就回去,莫要讓他分心,如他所說,你不該出現在這裡啊···」說到最後,耶律玥的眸子變得有些晦暗不明。

聞言,夙柳柳垂下了眸子,半垂的眼瞼斂去了眸中的情緒,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的意思,只是他們可知,他們擔心的事情卻也是她期待的事情,她厭倦了這煩擾的生活,她現在看似過的清凈,可真的是那般的清凈么,要不是爹爹,要不是那個男人,她會過的如此清凈么,而她,又豈是那個喜歡躲在別人背後享受這一切的人,更何況,那本是相親的兩人即使動的不是真格,卻也成了明面上的敵人,這樣的事情她怎麼允許,既然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麼一切就因她而結束吧。

不該來么,呵呵···真的不該來么···不想追逐他的腳步,可是卻也做不到冷情的看著他去獨自咽著苦楚奮鬥,她的心,終究是放不下,自從招惹了他,她就再也沒有像過自己····罷了,就再放縱最後一次吧,或許以後想放縱都不會再也有機會了,真的不會再有了····

與此同時,在另一方營陣里的一方營帳之中,那帶著銀色面具手捧軍書沉思的某人此刻已經收到那個小女人私自到來的消息,看了一眼那跪在對面的黑衣人,被遮住的面孔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沉默了片刻之後,就揮手讓對方離去,只是,心,不再平靜,而夜,也註定不再平靜。

另兩方營陣也有了些許小小的波動,只是微乎其微,未被人放在心上,只是,真的沒有被放在心上嗎···

夜色迷濛,一輪彎月高掛在那夜空之中,沾染著血腥的戰場在這月光的照耀下,也不覺被蒙上了一層銀紗,多出了些許的飄渺之感。

替夙項整治了一下身子,在他的催促下,夙柳柳回到了耶律玥命人給她搭的營帳里。

營帳內除了一張簡單的小榻之外,還有一張因她是女子特意給她準備的屏風,別無他物。

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夙柳柳脫下了外衫,掀開那錦被,鑽了進去,一手彎曲將頭頸枕在上面,一手隨意的搭在身前,半側著身子,眸光沒有焦距的看著那不遠處的一扇屏風。

明明離那戰場有三里之遠,可是她還是聞到了那空氣中浸滿著血腥味,不知,這是不是她的錯覺。

隨意搭著的手不自覺的按在左心胸之處,那裡明明已經無大礙,卻依舊還是會覺得有些些許的微疼。明明此刻,與那人相離不遠,但卻不想去見他,只因她已經不再願意去追逐他的腳步,可是,卻依舊忍不住會去想,現在的他,好嗎?

呵呵···

好嗎?

好不好與她又有和關係,至少不會再是戀人的關係,雖然已經知道他們或許沒有血緣關係,或許可以相愛,但是她卻不想再愛了,不想了···

煩擾的思緒加上連日來的勞累讓夙柳柳的感知變得模糊,眸子也漸漸的閉了起來,呼吸也變得逐漸平穩,模糊間,一抹異動的氣息在自己的不遠處閃現,本閉上眸子的夙柳柳突然睜開了眼眸,眸中滿是犀利,與此同時,一雙玉手齊齊揮出,數十根閃著黑色光澤的銀針順勢而出,向那抹異動而去,身子更是在一瞬間躍起,然而不帶她再次攻擊,那抹異動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她的身子更是落入了一個有些微涼的暖香懷抱。

「素素···是我···」

熟悉的低沉聲,讓夙柳柳再次露出指間的銀針沒入了掌間。

曾經讓她貪戀讓她歡喜的懷抱,此刻,她卻不知道該做何反應,而是就那般僵硬的被他給抱著,不迎合,也不拒絕。

感受到懷中之人的僵硬,鳳玄冥藏在面具下的眸子閃過一絲痛色,一切難道真的都回不去了嗎?

一時間空氣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片刻之後,夙柳柳微微用力掙開了那擁著自己的雙臂,向前邁了一步,與身後之人拉開了距離,沒有回首,就那般站立著對著屏風。

「你,不該來。」淡淡的話語,不含任何的情緒,沒有情緒,就代表不再在乎。

被震開的雙手就那般懸在半空中,顯得有些無措。他知道他不鬆手她是掙不開的,可是,對於她的抗拒,他不鬆手又能如何。

「素素,我只想看看你。」他何嘗不知道他不該出現在這裡,這裡是敵方軍營,他一個地方的最高級將領出現在這裡,如果一個不慎被捕,那後果將會不堪設想,雖然他並不認為他會真的被捕。

「恩。」夙柳柳只是輕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夙柳柳的沉默讓鳳玄冥一時間無言以對,看著那沉默在眼前的纖弱身影,鳳玄冥幾步錯身走到屏風前,拿起上面的衣衫披在了她的身上,「深夜寒涼,莫要著涼。」

鼻翼間瀰漫著只屬於他的氣味,伸手拽緊身上的衣襟,「如果沒事,冥王請回。」

冷冷的話語,生硬的稱呼,無情的將人拒之門外。

看著那倔強的人兒,鳳玄冥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抿了抿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就在他思索著該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間,他被一股大力給推的幾步啷鏜,然後倒在了身後的那張一人略寬,兩人略擠的小榻之上,身邊更是躺下了那抹柔軟,一襲錦被瞬間照住兩人的身子。

見此,剛剛升起幾分欣喜卻在聽到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之時,變成了無盡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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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傲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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