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藍色狂想曲

當重星際行星「易」起飛的原聯邦國防軍十三艦隊的後勤艦隻出的通信接入「亞歷山大」號戰列艦時，戰術指揮中心裡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格斯勒將將軍！」

十三艦隊司令官亨寧?格斯勒上將的立體成像實實在在地出現在眾人面前。他面色紅潤，看來失蹤的這半年多里，營養並沒有因為補給衰竭而受到影響。而且，現在驚異的表情里還透著一股興奮。

「弟兄們，看來你們太好了！」格斯勒高興地叫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格斯勒將軍？」布隆伯格好奇地問。

一看到是五星上將，他立即舉手敬禮，恭敬地說：「報告長官，我們被『易』行星俘虜了。現在受到釋放，十萬弟兄全部都在，請求歸隊。」

「你們被『易』行星俘虜？」

這下布隆伯格更感到奇怪了。聯想到將半年多前的第二次「易」星域大戰，聯邦國防軍中已經形成共識，十三艦隊不是叛變就是被「易」行星上的不明生物控制了。現在看來，這種推斷並沒有錯。

「說來話長，長官。請您允許我們歸隊，我將向您提交詳盡的報告。」

格斯勒的口氣又激動又迫切。

布隆伯格猶豫了一下，說：「好吧，亨寧，請按照指示編隊。」

「是，長官。」

格斯勒高興地結束通信。但是很快，他就覺不對勁。他的艦隊被要求部署在聯邦國防軍艦隊的正面。

布隆伯格把艦隊布置成一個巨大的傘形陣，將歸來的三百艘後勤補給船半包圍在傘形陣的焦點上。幾乎所有的戰艦都奉命進入戒備狀態，瞄準這些神秘的昔日同伴，準備隨時起攻擊。

空天飛機把格斯勒送到「亞歷山大」號上，隨行的有第一支科考隊的負責人和幾個分隊指揮官，另外還有一名比較重要的人物，第二支科考隊的負責人，上一次「易」星域會戰中失蹤的聯邦科學院院士，朱翰松。

但是迎接他們的居然是星際6戰隊全副武裝的動力裝甲。見到布隆伯格五星上將和列普寧上將時，對方的臉上也沒有預料中的熱情和歡悅，而是用充滿狐疑和警惕的目光不斷地打量他們。

在重兵把守的專用會議室里，格斯勒壓抑著不悅的情緒向上級彙報了去年年底遭遇到的不測。

人類標準時間2918年7月3o日，英仙星際聯邦國防軍在一三五線邊境空間乃至新羅馬帝國境內的新萊茵星域展開了激戰，可是遠離英仙旋臂守衛著星際行星「易」的國防軍十三艦隊卻突然接來到登6的科考隊來的求救信號。

聯邦科考隊在「自由灘頭」遭到了不明生物的圍攻，6戰隊根本應付不了。亨寧?格斯勒下令集中作戰艦隻，飛近「易」行星，準備進行火力支援。他的旗艦更是一馬當先，沖近「易」行星。

可是當他的旗艦「楊威利」號進入距離「易」行星地面約三萬千米的軌道時，強大的戰列艦卻出現了嚴重故障。

「長官，戰艦好像失控了。」艦長驚恐地向格斯勒報告。

「失控？」格斯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中央計算機的終端失靈，所有指令不再起作用……」

艦長的話還沒說完，戰術指揮中心裡的所有顯示系統全部自動關閉。

「怎麼搞的？」格斯勒感到十分不滿，他還以為這是戰艦控制團隊失職導致的。

「手工操作也不行了！」大副出驚叫。

「我們可能受到某種力量的干擾了。」艦長擔憂地叫道。

「不好了，通信系統自動報，無法停止！」通信士官也出尖叫。

格斯勒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高聲命令：「馬上檢查所有系統，一定要排除故障。」

可是無論戰艦控制團隊做出何種的努力，「楊威利」號就是不再受到人類的控制，就連艙門也不再按照人類的意志開關，甚至戰艦內部通信也中斷。

「能確定我們的狀態嗎？」格斯勒焦急地問。

「恐怕不行，長官。」艦長又害怕又沮喪地回答，「所有顯示系統都已經失靈，艙門也打不開。我們與其他部門已經完全失去聯繫。」

「按照原來航行狀態的慣性，我們會撞上『易』行星的。」大副說道。

「這絕不是故障，長官。」艦長叫道，「戰艦的計算機系統可能遭到不明力量劫持了，才會出現這樣完全不受控制的情況。」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艦長和大副搖了搖頭。艦長無奈地說：「只有關閉中央主控電計算機，我們才有可能讓戰艦各個部位完全處於手工控制狀態。但是現在，我們連關閉計算機的機會都沒有。」

話剛說完，戰術指揮中心的照明和維生系統也被關閉了，他們只能依靠太空戰鬥服維持生存。

旗艦被控制后，出了命令，要求包括後勤補給船在內十三艦隊所有艦船都靠近「易」行星，結果所有的戰艦莫名奇妙地遭到劫持。

大約半小時后，「楊威利」號的戰術指揮中心裡，亨寧?格斯勒他們感受到強烈的振動。陶瓷合金構成的艦體也傳來了氣流高摩擦造成的尖鳴。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們正在進入大氣層！」經驗老道的艦長說道，聲音中卻充滿了恐怕。

「那我們的戰艦就要永遠呆在這裡了。」

格斯勒又驚又氣。巨大的「楊威利」號如果進入「易」行星，基本上就再也無法逃脫了。它本身具備的推進功率並不足以讓自身，在重力高達一點八個重力常數的「易」行星上起飛並加到脫離的度。

又過了半小時，振動停止，通過艦體傳來的聲音也消失了。

這時，照明系統恢復，艙門全部打開，一股新鮮的空氣涌了進來。緊接著，顯示系統也重新啟動了，但所有成像上都只浮現兩行字：馬上離開戰艦，否則格殺勿論！一行是，一行是英文。

「這是惡作劇嗎？」格斯勒憤怒地叫道。

「長官，我們還是照做吧。」艦長謹慎地提出建議。

格斯勒的怒氣也只能曇花一現。既然不知何在的神秘力量連這麼龐大複雜的戰列艦都能控制，要殺死他們更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很快，他就只要帶著艦員走出戰艦。

當他迎著出口的光芒走出艙門時，一幅雄奇宏偉的景象立即佔據了他的整個視野。

周身碧綠的錐形山掩映在藍天白雲之間，一行行白色的飛鳥正穿梭其中。流水穿梭過平坦廣袤的草原，鬱鬱蔥蔥的森林當中，形成秀麗的神奇的美景。

「這是星際行星『易』上的景色嗎？」格斯勒驚奇地自言自語。

「不，這是行星內部的景色。」一個滄老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里。

格斯勒這才現一位年長的東方老者已經站在他的面前，嚇了他們一大跳。

「你是誰？怎麼在這裡？」

老者面無表情，用標準的漢語普通話說：「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只不過是個幻像，但我代表了這顆星球。我想你們人類也許更容易接受與類似你們自己的生物進行溝通，所以我只好借用許多年前接觸過的人類形象來與你們交涉。」

「你到底是誰？」格斯勒仍然關注對方的身份。

「我說過了，我只是個幻像。不過我代表了這顆星球。」對方不厭其煩地重複道。

格斯勒大膽地伸出手去觸摸對方的身體，他的手竟然穿進對方的身體，如同伸進空氣一般。

「長官，這只是個立體成像。只是成像技術比我們先進和完美。」

格斯勒對手下的話表示贊同，然後接著問：「你說你代表這顆行星，可是你為什麼要帶劫持我們的戰艦？」

「不僅是你們的戰艦，還有整支艦隊。請你抬頭」

在對方的指示下，亨寧?格斯勒這才現，他們的頭頂，已經飄浮著整個十三艦隊的艦隻，連後勤補給船也如數進到這個奇特的世界里。

「這是為什麼？」

「你們對我產生了威脅，我必須做出防禦。順便，我可以好好地研究你們，增加我探索宇宙的知識。指揮官，請不要再問任何問題。我已經恢復了你們艦隊的通信，請你命令你的人遵照我在飛船顯示系統上顯示的內容行動。只有這樣，才能確保你們每一個人的生命安全。」

格斯勒開始有些猶豫，很不情願，但很快就照辦了。作為一名職業軍人，他完全能夠認清當前的形勢。一股能直接操控他的艦隊的力量要殺死他們十萬名將兵絕不是什麼難事，而反過來，他們要反抗卻似乎根本不可能。

於是按照那個幻像的吩咐，十三艦隊全體官兵在戰艦「被降落」后都離開了，集中到一塊十分空曠的草原上。在那裡，格斯勒還見到了聯邦的科考隊和星際6戰隊，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那個人類幻像飛上天空，說道：「人類的戰士和智者，現在跟你們說話的是你們身處其中的行星。」

他的聲音並不響亮，但是卻讓在場十萬人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們的行動，對我產生了威脅，我被迫以這種方式進行自衛。按照你們的行為方式來理解，你們已經被我俘虜了。所以，你們必須服從我的管理，我也將保障你們的安全。從現在開始，你們只能在這塊草原上活動，我會按照你們飛船記錄的營養標準供給你們的食物。你們可以砍伐周圍的森林搭建你們的營地，但必須經我的批准。請記住，沒有我的允許，絕不能離開這片草原。我承諾，在我認為適當的時機，會把你們釋放回你們的世界。」

……

如今已經返回人類世界的格斯勒將軍，回憶起過去將近一年的生活，感覺有如夢幻一般。

可是現在，聽取他的報告的人，卻都呈現出一副懷疑的神色，用警惕的目光審視著他。

整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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