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拿破崙進行曲

「古斯塔夫二世」號戰列艦的戰術指揮中心裡，滿頭白的格斯?懷特黑德帝**上校正穩坐在指揮席上。>表情冷漠地盯著投射在指揮中心裡的各種立體成像。

這一次率領「哈拉爾迪」分艦隊前來「易」星域協防，他卻感到有些孤獨和寂寞。一路上，他沒法再像以前那樣有說有笑，因為兩個可以無所顧忌的好朋友兼得力助手姜子鉞和蘿塔?斯陶德特沒有隨艦隊一起出征。自打他們結婚後，便申請退出現役行列。現在這對恩愛的公婆也許還呆在風光如畫、氣候宜人的阿非利加行星，過著浪漫甜蜜的生活。

格斯現在反倒頗為懷念三人在過去一起並肩戰鬥的日子。從假扮海盜，到一三五線邊境空間與聯邦軍的遭遇戰，到新萊茵星域會戰，還有後來的第二次「易」星域會戰，他們三個人簡直就是無往不勝的鐵三角。

「也許我們還遠沒有二十八年前『獵戶座三星』那麼響噹噹。可是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人們提起我們的名字來，一定如雷貫耳。」

格斯曾這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姜子鉞和蘿塔說。

「沒錯，也許人們會把我們叫做帝國三傑。」蘿塔也跟著說。

可是姜子姜卻擔憂地說：「遲早有一天，我們還是要分開的，每個人都要獨自承擔勝利的重責。」

現在，格斯就要一個人獨自承擔勝利的重責了。

元老院將由三百艘戰列艦和四百艘巡洋艦組成的「哈拉爾迪」艦隊補充到「易」星域，是因為聯邦方面從埃癸斯星域出動了多達三千六百艘戰艦組成的龐大艦隊，航向直指「易」星域。實際上，「哈拉爾迪」分艦隊只是先遣的增援部隊。中央艦隊司令博格道夫元帥，已經指揮他的本部艦隊「成吉思汗」分艦隊也已經開拔，離開伊謝爾倫行星，馳援「易」星域。

「哈拉爾迪」分艦隊受已經駐紮在「易」星域的「拿破崙」艦隊司令曾泰上將的調遣。曾將軍把兩支艦隊總共兩千一百艘戰艦分成三部分，環繞著「易」行星繞行，組成一個機動的防禦圈。考慮到聯邦軍完全可能的突襲，曾將軍在遠達一萬天文單位之外的空間部署了大批無人偵察船和通報艦，以求儘早現對手。

人類世界標準時間，2919年6月12日，一艘帝**通報艦改出光，向旗艦「拿破崙」號通報了敵情。兩千艘聯邦國防軍戰艦從英仙旋臂方向殺來，正以阿庫別瑞度四級通過偵察警戒網。

急促的警報傳遍了整個帝**艦隊。

曾泰上將鎮定自若，撤退後勤補給船隊，集中了所有戰鬥艦隻，擺出一個面向對手來襲方向的傘形陣。

聯邦國防軍第八艦隊在周建德中將的指揮下，如期出現在距離星際行星「易」一百天文單位的空間，與帝**僅有五天文單位的距離。

訓練有素的國防軍第八艦隊立即擺出富有攻擊性的錐形陣，無畏地朝對手傘形陣中央撲去。

距離很快就縮小到三十萬千米的有效戰鬥距離。雙方指揮官幾乎同時下令減並動齊射。

千萬道死光劃破寂寥的宇宙虛空，在對方戰艦的電磁防護罩上激起無數光芒。

兩輪艦炮對轟過後，周建德果斷地下令變陣——在對手的火力下，將錐形陣變換成傘形陣。

在不間斷的火力射擊中，國防軍的錐形艦隊前端艦隻保持原有的航，後部的戰艦則一邊射擊一邊散開，使密集的錐子如雨傘一樣迅撐開、擴大。其行動之果敢、動作之協調，令帝**指揮官曾泰和格斯也深以為贊。

當國防軍的錐形陣擴大為頂端對著帝**的傘形陣后，其中央區域的艦隻便迅啟動反方向的推進系統，開始後退。很快一個罩向帝**的傘形陣就全面形成。這樣的陣形對峙下，雙方將被迫進行馬拉松式的艦炮對轟，陷入持久戰。

可是周建德似乎並不願意打持久戰。傘形陣形成后，他又下令艦隊全體加後退。

曾泰將軍立即下令加追擊。

兩個龐大的傘形艦陣很快便形成一退一進的態勢。只是處於前進狀態的帝**艦陣要比處於後退狀態的國防軍艦隊度因為反作用推進航行狀態中，人類星際戰艦反方向推進功率並不是很強大，後退度往往只有前進度的一半。

國防軍艦隊面對不斷縮短的距離，卻完全沒有慌張與恐懼。在十萬千米距離上，戰鬥陷入空間激烈時，他們突然停止了後退。

「不好！」格斯在「古斯塔夫二世」號上驚叫了起來。他立即意識到對方正使出了他在一三五線空間的遭遇戰中用過的招術。

他一面警告曾泰將軍，一面擅自下令隸屬自己的「哈拉爾迪」分艦隊所有艦隻停止後退，開始全後退。

但是曾泰上將卻來不及做出有效的反應，對方的艦隻便已經加反撲上來。

戰場立即呈現出奇特的現象。

聯邦國防軍的傘形艦陣頂著對手強大的火力，沖入帝**的艦陣。而帝**艦陣的傘形卻有一大塊跟著對手的節奏向後突出來。

「轉向」通信系統里傳來了曾泰將軍著急的叫喊聲。

不過轉向也好，後退也好，他的命令都下得太遲了。短短的數秒鐘時間裡，國防軍戰艦已經紛紛越過帝**戰艦，沖向他們的身後。

只有格斯?懷特黑德麾下的艦隊形成的塊裝陣形成功地趕到在對手之前脫離已方戰陣，從而仍然有力地擋在正在增的對手面前。

「突破他們，別讓他們擋了我們的道！」周建德中將高聲下令。

這麼一來，聯邦國防軍第八艦隊將大部分火力集中到了「哈拉爾迪」分艦隊身上，使其遭受重大的損失。

好在雙方相對運動的度還是非常快的。第八艦隊很快便趙過了「哈拉爾迪」分艦隊形成的塊狀陣形，沖向虛空。

這一仗，雙方都損失了近百艘戰艦。主動挑起戰鬥的聯邦國防軍只是想試探帝**的真正實力，所以他們並沒有拼盡全力。可是處於數量相當的帝**方面，卻顯得捉襟見肘。

「現在已經可以完全推斷，帝**的『拿破崙』艦隊和『哈拉爾迪』艦隊的總實力只有我們一半。」在通信會議上，布隆伯格樂觀地說，「所以我們應當儘快下手，趁他們的增援部隊還沒趕到把他們全部消滅。」

「長官，這回可得由我們艦隊打先鋒了。」第九艦隊司令官科菲?凱南中將摩拳擦掌。

「凱南將軍不要著急。」布隆伯格安慰手下的勇將，但他卻轉而對周建德說：「周將軍，這一回你部仍然要如上次戰鬥一樣，主動攻擊后就佯裝撤退。」

「長官，只出去一半兵力？那我們第九艦隊呢？」凱南急切地問。

「我們的兵力將近敵人兩倍，一旦在同一時間集中出現，恐怕只會把敵人嚇跑，而無法將其殲滅。所以讓第八艦隊率先攻擊，吸住敵人。你部則在隨後從側翼殺出，以我們壓倒性的優勢，一定能將他們粉碎。」布隆伯格信心十足。

「長官，還是讓我們第九艦隊擔任率先攻擊的任務吧。」凱南顯得非常心急。

「不，合擊對方時才是場硬仗。那時敵人已經不好逃跑，所以一定拚死奮戰，那才是揮你們第九艦隊敢打硬仗的時候。」

布隆伯格明著贊凱南，其實他是擔心凱南太過急躁。以其勇猛到了魯莽的作風判斷，讓他率領第九艦隊來牽引敵軍，一旦開火，搞不好就忘掉了佯裝撤退的任務，與敵軍陷入血腥的混戰。所以，無論是剛才試探性的攻，還是今後牽制敵軍的任務，五星上將都安排頗有儒將風範的周建德和他的第八艦隊執行。

籍由一系列的光進入和改出的動作后，6月13日十一時許，聯邦國防軍第八艦隊近兩千艘戰艦再度出現在帝**前方三個天文單位的空間里。周建德這一回直接就擺出傘形陣，直撲帝**。

「拿破崙」艦隊司令官曾泰上將立即下令，排布成傘形陣迎敵。

兩方艦隊再度如昨日的戰鬥一樣，展開搏殺。隨後，如布隆伯格將軍部署的那樣，第八艦隊開始逐步後退。

曾泰將軍毫不猶豫地下令追擊。雙方又重蹈昨天一退一進的覆轍，但是帝**已經做好了準備，時刻防備著聯邦國防軍突然反撲穿越己方戰陣。

「注意，保持有效戰鬥距離即可！」曾泰高聲提醒手下。

這個距離足以保障他們能有效打擊對手，又有足夠的空間對其突然反撲做出回應。

就在這時，一艘通報艦匆忙地出現在帝**艦隊旁邊，向酣戰中的「拿破崙」號射出一道通信激光。

「全體後退，撤退，脫離戰鬥！」帝**通信系統里傳來了曾泰不情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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