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信、兄弟、颱風(求票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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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信件一向是由看大門的那個阿伯負責的,郵遞員把信和報紙送到校門交給他,由他分。給老師的信或報紙自然能夠準時放到位,至於給學生的信件就不好保證,要看學生自己有沒有每天去門衛處翻看有沒有自己信件的習慣,否則往往有些信件在一個箱子裏被翻來翻去數個月都沒人領。

期中考前兩個星期,蕭仁在趕着上課的時候在走道里碰到了劉洋,好久不見,一時情急居然沒能叫出他的名字,所幸對方仍然記得自己,並告訴他一個消息。劉洋前兩天到門衛處找自己的信件的時候看到有封給蕭仁的信,時間好像過了很久。

「謝謝你!地理科代表,我下課就去拿!」蕭仁一陣興奮,以為是傻妞終於給他寫信了。

沖沖離去的劉洋聽到蕭仁依舊稱自己是地理科代表,有點詫異。但蕭仁所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他一時記不起老同學的名字,心裏有點愧疚。人生就像不斷尋找一個永久站台的匆匆過客,在我們最終停留之前,有太多無奈的離別和忘記,因為最終能夠一直留在身邊陪自己走完全程的人畢竟沒有幾個。

信是小胖寫的,蕭仁有點失望也有點驚喜。小胖在信里稱呼蕭仁為「仁哥」,樂觀與搞笑的風格依舊。

仁哥:

見信笑到**。

來縣城混這麼久了還沒給你寫信,實在是因為忙也因為懶,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不會見怪,最近我總結了一件事。人生之中有太多的最悲哀,但都不如我來得悲哀。明明我是在千辛萬苦折磨自己減肥,一遇到從村裏來看我們親戚,他們卻說:「哎呀,又胖了,縣裏的學習很輕鬆吧?」真是無語的雙重悲哀,縣裏的學習生活明明很痛苦,我很討厭!

說這麼多廢話其實是想告訴你,我依舊是那個小胖,依舊很懷念被你們天天叫「小胖」的那些日子。特別是仁哥你,小學畢業考在同一個考場,初一的時候是同桌,初二的時候是同一個宿舍,你和我的緣分真的不淺。有時我總在想我們是不是要註定一輩子當兄弟?哈哈!不過這裏的孩子不喜歡將緣分這回事,當我想跟他們搞好關係,說我能插班到他們班裏是和他們有一種不可割捨的緣分時,差點被他們群毆,他們笑我這說法太土,臨時冒出一句:哪裏冒出來的土孩子。我有種被排斥的鬱悶。我搞不懂陳潤孜那個傻女人插班到我們學校怎麼就那麼受歡迎?也許是因為她從城裏插到鄉鎮的緣故吧?

想到那次被你們整,嚇得我差點尿流,不過此時那事卻成了我對宿舍美好生活回憶的最好見證。我太愛你們了,你們太可愛,太好玩了。

說到好玩,莫過於牛頓這結巴男。前幾天收到他的來信,他說自己和李宗可能混不下去了,期中考後可能就要去廈門打工,我還寫了封信假裝苦勸,其實我自己都不想讀了。

好了,就先聊這麼多,有個老太婆又來買水果了,我真懷疑她是不是看上我,每次輪到我看攤子她總會過來買幾個水果,然後跟我磨蹭半天…看到這,你應該知道我是在水果攤寫的這封信。烈日當空,寒風凜冽啊!我是個苦命的孩子。

等你的回信。

小胖

蕭仁看完小胖的來信,頗為感動,回信表示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他能像以前一樣那麼樂觀,能夠適應城裏的生活,天天好心情。信寄出去之後,他就養成天天在第二節課後到門衛室去轉轉的習慣,但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螳螂和那辣妹幾番糾纏之後最終還是分手。那女生在最終拍板定局的時刻還在螳螂的雙唇上象徵性地親了一下,表示吻別。這是他們兩個牽手以來最大膽的動作。螳螂呆在那兒,嘴角抽搐,差點失去呼吸,這是他第一次和女生接吻,雖然他腦子裏曾經幻想過無數次,並把自己當成了高手,但事實證明他依舊是生澀的。真正高手的是那女生,乾淨利落,一擦而過,笑着說永別。螳螂至此無悔了,總算對自己有了交代,也就不再那麼傷心。從此,他對那女生還特別地親切和尊敬,好像什麼寶貴的東西寄存在她那邊一般。

在南方沿海地區,颱風是司空見慣的,若是有一年颱風來得遲一點,似乎都能讓人心裏覺得毛,這或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靜。中國的農民一直是屬於一種很悲哀的地位,把土地當成唯一的投資,收益小風險性卻高,與能夠脫貧的金融投資完全不協調。勤勤懇懇在土地上默默耕作,撒汗大半年,一陣颱風,一場洪災來襲便將一切資本和心血化為烏有。只有站在土地上,靠天吃飯的農民才明白「人定勝天」這句話是多麼的蒼白無力。好不容易趕上兩個風調雨順的年頭,總是有很多人開始打他們的主意,不是糧食變得廉價就是鄉里、村裏需要這樣那樣的建設費或是維護費,甚至拿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公章向那些村民借款,保證高息償還,結果還款之日遙遙無期,一旦那些長官換屆或是調任,便再無人承認。

期中考還沒結束,名恩中學所處的小縣遭遇十年來最強颱風襲擊,很多人中途缺考。颱風肆虐過後,天地一片狼藉。稻田裏的水稻無一不是耷拉着身子漂浮在水海上,像一具具屍體。果園裏那些正在開花結果的果樹被風摧殘得支離破碎,培育數年的果樹被風連根拔起飄到數數百米外的山下的小路上,靜靜躺着。很多農民直接跪在田地里哭天罵地,內斂一點的只是躺在家裏呆,足不出戶,幾天不見屋頂的炊煙飄起。傷心之餘,堅韌的他們只有紛紛背上背包到大城市裏討生活,村裏留下的都是老弱婦孺。

正在讀初中的學生應該也不算小了,很多人不得不輟學到城市打工貼補家用。每一個班級都會見到有十來個學生突然就不來上課了,尤其是那些女學生,走的更多。蕭仁曾經陪同自己的班主任到班裏那些不上學的同學家裏做思想工作,但是沒有人因此而改變輟學的主意。生活都無法保證,談教育,談理想真的太奢侈。那幾天,蕭仁和自己的班主任搞得精神疲憊,主要是因為失望和無奈。蕭仁也再次體會到農民的脆弱,暗自誓一定要跳出農民這道門,而且要讓自己的子孫脫離農民的身份。

有天牛頓突然拿着一個大包在宿舍收拾東西,連蚊帳都撤掉了,方知他要脫離宿舍這個隊伍了,幫忙收拾的是李宗。

「你也要走了?」蕭仁眼裏含着淚,嘴唇顫抖。

楊偉帆端着衣服正準備到洗手間洗,一聽蕭仁這麼說,停住腳步,將衣服放回牆角,走到蕭仁面前,看着牛滔滔,一句話沒說。

a1kman坐在床頭聽音樂,從耳朵里取下耳機,獃獃地看着牛滔滔。

牛滔滔傻笑一下,無奈地說出原因。他和李宗早有離開的打算,那時跟自己的父親提出的時候,家裏人還反對,後來颱風吹起,正好給了他一個離開的理由。他還有個哥哥在讀高中,明年準備考大學。不是他輟學打工就是哥哥輟學,父母無奈,這個決定只能交給他們兄弟。他當然要保住成績好的哥哥,賺錢供哥哥讀書。也許這是個最理想的選擇,但是讓自己的父母親和哥哥暗地裏流了不少眼淚。

「大舌頭!你真的要走啊?」楊偉帆這幾天突然見到班裏很多同學甚至天天和他鬥嘴的葉軻都突然不辭而別,難過了幾天的心情一時無法繼續壓抑,感性地抱着牛滔滔哭出。

「別這樣!」李宗沒想過要見到這種場面,心情也不由得沉重。

「我…會…會…回來…看…看…你們…的!」牛滔滔擦掉眼角的淚水,故作瀟灑地笑。

牛滔滔臨走前將他的寶貝成語詞典送給了老同學蕭仁,蕭仁問他為何不帶走。牛滔滔出乎意料地回答說:「用不着了…,好死不死的連告別的話都說不好,留着有個鳥用?」

蕭仁、小胖、a1kman三個人送牛滔滔到校門口,看着他上了客車離去,想起他剛才說的一句會常回來看看老朋友,心情不由得更加難過。很多人在離別的時候都曾經許下了再會的諾言,可是踏上各自的旅程之後卻一輩子沒再碰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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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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