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凡的一天

第一章平凡的一天

今天是2oo4年秋天的一個平凡的日子，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

我結婚兩個多月了，已經逐漸適應了這白開水般淡而無味的婚姻生活。中午，我的丈夫林正皓照例不會回來吃飯，餐桌上只有三個人，我、我的公公、我的婆婆。

飯菜很豐盛，可我沒什麼胃口，我忽然想吃點兒蒜開開胃。我走向廚房，問王嫂：「有蒜嗎？」我聲音不高，婆婆卻聽到了，說：「我們家很少買這個東西，臭烘烘的。」

我只得又回到餐桌前，小聲說：「大蒜其實蠻好的，能開胃，還能解毒。」

婆婆看了我一眼，沒說話，臉上卻分明有幾分不屑和慍怒。

我胡亂扒拉了兩口飯，便站起身來，「爸、媽，你們慢慢吃，我先上樓了。」我走至樓梯的一半，卻聽見婆婆在後面低低地說：「小縣城裏的小戶人家的孩子，就是缺少教養，吃東西不講究，這禮貌也明顯不行，長輩沒吃完飯就離席，真是。」

公公也低低地說：「行了，吃飯吧。」

婆婆卻仍在泄不滿，「都嫁進咱們林家兩個多月了，禮節上的事兒還不入門，可見底子多薄。」

我有些惱怒，心想：你倒是大戶人家的大家閨秀，可你的禮貌就好嗎？在背後議論別人，還說得這般刻薄。可我不想回去爭辯什麼，在這個家裏，我是不可能在言論上佔上風的，我心裏有什麼委屈只能憋著。我能說給誰呢，我的丈夫林正皓嗎？不，他不會站在我的立場上考慮問題的，甚至連聽我傾訴的興趣都沒有。

我上了樓，回到卧室。我百無聊賴地翻翻雜誌，覺得沒什麼意思，又走到窗邊，拉開落地窗紗，正午的陽光金燦燦地照進來，外面是一院的鮮艷翠綠的花木。外面有這樣的好天氣，這樣的好景緻，而屋子裏的我，心情卻是灰暗的。

我轉頭看看卧室，這間卧室很大，比我在娘家時住的小屋大幾倍，碩大的床上鋪着華貴的床品，床頭掛着我和林正皓的婚紗照，我們都在裏面微笑着，只是他笑得冷淡，我笑得牽強。

這一天真的很平淡，平淡的讓我覺得鬱悶。我在卧室里實在呆得難受，就乾脆下樓來，我想這會兒婆婆不會呆在樓下的客廳里，她習慣午休。

我跑去廚房想幫汪嫂洗刷碗盤，王嫂卻笑着婉拒，「太太，我自己來。」

「別叫我太太，叫我小瑜吧。」我又一次糾正她，「王嫂，我實在閑得難受，讓我幫你刷刷盤子吧？」

王嫂仍舊笑着，「老太太如果看見，會責怪我的。」

我嘆了口氣，想做家務都沒有自由，真是悲哀。我不想讓王嫂為難，就又跑到院子裏看李叔侍弄花木。林家住的是雲海市最高檔的住宅區，這是一座兩層的別墅，有個很大的院子，院子裏是各種各樣的花木。

李叔見我又來幫忙，笑道：「太太，您要小心，別又扎了手。」

這話最起碼不是完全的拒絕，我開心起來，拿過李叔手中修剪花木的大剪刀，開始幫忙。我現，當人的心思集中於某件具體事務的時候，寂寞的感覺就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