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倒霉是種流行病

最後一口香中帶辣，再夾雜着爛熟且有彈性的牛肉裹下腹，本是這個龍抬頭早上最完美的結局。誰知，隔着那道玻璃窗，劉亞虎硬是把鴨舌帽用手摸擦鞋婦女大**的畫面，全都看在眼裏。

還沒完全咽下去的熟男，連帶着胃裏的酸液和本已吃下去的東西，一件不剩，一起交代到那擦得賊亮的玻璃窗上。

所有過早的武漢人在這間並不算太寬敞的房間里，都呼吸著熟男那股特有的酸臭味。

大家都跑了出來，其中還有些是剛吃完正準備結賬的人，也渾水摸魚的閃了人（武漢話飛單）。

正在外面切牛肉的老闆不答應了，提着剁肉的大刀沖了進來，一通武漢話的狂罵。反正把劉亞虎的父輩往上都沒放過，一個個都問候了一遍。

熟男還趴在桌子上，把胃裏的餘孽擠出來。看到表情兇悍，而塊頭遠遠不及自己的老闆那滔滔不絕的口才時，斷斷續續丟下一句話：「等下，我收拾你這孫子......」

在那人來人往的馬路上，擦鞋婦女追着漸行漸遠的鴨舌帽一頓狂吼，內容比牛肉店老闆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幾乎全都是問候鴨舌帽家族裏的女性，起點很低，先從他妹妹倒著往上翻。

激動之餘，幾乎操著那把大椅子，從背後直接掄過來。

好在鴨舌帽感到腦後一陣冷風掃來時，連忙衝進了寫字樓大廳。

剩下的就交給保安，反正他們一天到晚都挺閑的。沒事讓他們鍛煉鍛煉身體也好。

擦鞋婦女索性坐在寫字樓門口開罵起來，保安只得開始翻黃頁，找城管部門的電話。畢竟一物降一物！

看到那明晃晃的剁肉刀子，劉亞虎決定當回好漢。

當然，好漢都是不吃眼前虧的！

荷包里的兩百多圓，就這樣莫名其妙陣亡了。

牛肉店老闆的收據：

客人飛單費——三十（2ooo年時，武漢市的牛肉麵三圓一碗。但飛單的客人中，以吃素麵居多），這間小房最多坐下十個人。

玻璃清理費——五十。這條就很霸道了，五十塊錢都可以再換張玻璃了。而且那張油膩膩的玻璃擦得再乾淨也不可能給人多麼溫馨的感覺。

最後一條，那完全和搶劫沒什麼區別了：老闆精神損失費——一百五十圓！！！

一個長的短粗短粗，渾身橫肉，滿臉疙瘩，且准禿頭的四十歲老男人，怎麼看都找不到精神損失在哪個層面。

認了吧，牛肉麵老闆拿着剁肉刀，完全是副拚命的架勢。強龍鬥不過地頭蛇。

鴨舌帽孫子，別撞到爺手上。

五樓的電梯停頓了一下，鴨舌帽邁著亮皮鞋來到驚濤駭浪廣告公司前台處。

不一會兒，李憂滿臉笑開了花的跑了出來，大老遠就伸出手去問候。

鴨舌帽用摸擦鞋婦女大**的手迎了上去，賓主雙方先短暫寒磣了幾句，然後就各自問題交換了意見。最後，也是最關鍵的時候，李憂說話了。

「如果要做性廣告，而且也能在電視台播放，且不違規，你會怎樣做？」

鴨舌帽略微思考，就向李憂交出了自己的答案。

萬里無雲的天空，陽光燦爛。一架輕型的滑翔機在輕盈的音樂中，自由翱翔。機上坐着一對情侶，正享受着甜蜜的二人世界。突然，飛機故障，機油不斷泄露。情況萬分危急，飛機準備隨時迫降。可關鍵時刻，機上只有一個傘包。伴隨着緊張扣人心弦的音樂，男女主人公互相推辭那個唯一的降落傘。最後，女人含着熱淚帶着傘包跳出了飛機.......

幾分鐘后，飛機在她頭上打着圈急朝遠方墜落下去，望着濃煙四起的飛機殘骸，女人淚流滿面，背景音樂一度哀傷低沉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女人的上方忽然傳來男友的聲音。女人像看天使一樣，看着自己的愛人奇迹般從天而降。

畫面一轉，背景音樂剎那變得輕鬆起來，並且一個大特寫，對着男人雙手拿的東西——一大把橢圓形的氣球。鏡頭再來一次大特寫，氣球上還印着商標———xx公司安全套系列。

最後，畫面結束，電視屏幕上打幾個大字——xx，我們一直信賴的安全夥伴，關鍵時，我們總能幫助您！！！

李憂什麼也沒說，中肯的，鼓起掌來。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的夥伴！！」李憂激動準備給鴨舌帽來個擁抱。

「謝謝，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老玻璃！」鴨舌帽用摸擦鞋婦女大**的手，一把推開那張湊過來的老臉。

「明天要來上班哦————」

鴨舌帽什麼也沒說，朝他揮揮手，一頭鑽進電梯里去了。

今天這個時候，已快上午十點鐘，電梯里幾乎沒有什麼人。只有一個少女，就是剛才李憂和劉亞虎遇見的小電臀。

還是那個環境，封閉的小電梯里，滿滿的香氣溢於言表。還是那個位置，時尚少女站在電梯的位置比較靠近門口，整個修長的背影剛好投射在鴨舌帽的正面。且電梯里就只他們兩人。

鴨舌帽停止了嚼口香糖，而是快把它吐出來，粘在電梯左上角的攝像頭上。不安分的手指，向那凸起的臀部遊走過去......

城管駕着巡邏車在中山大道沿線掃了一回蕩后，提着滿滿一車戰利品，氣勢洶洶開了回去。每次出來都有不少斬獲，今次也不例外。光擦皮鞋的行當就沒收了七八套，還有佔道經營來不及撤走的小三輪車，燒餅爐子，水果攤架子，帳篷等等。牛肉麵老闆也有貢獻。

店裏都是那股酸味，今天是不能再做生意了。索性把桌椅板凳都搬出去，自己來個大掃除吧。可倒霉從來就不是劉亞虎的專利，最後一張桌子擺出去后，城管車風風火火殺到了。

剁肉的刀子對他們是不管用的，誰的地盤誰做主！城管的橫主們，以佔道經營為由，把他的桌椅板凳統統抬上了車。牛肉店老闆在心裏那個苦啊，把這些穿制服的流氓詛咒了上百遍。末了，痛定思痛，他都有去泰國學降頭術的衝動。當然是給破壞自己美好早晨的劉亞虎用的！

而那位被鴨舌帽摸了大**的擦鞋婦女，卻奇迹般逃過一劫。罵累了的她，突然覺得膀胱搗蛋，於是就去拉屎。巡邏車趕到時，就她躲了過去！

寫字樓里的保安接到電話，聲稱電梯里有異常。當他趕過去時，電梯門剛好打開。老遠就聽到少女象潑婦一樣的漫天國罵，雙手還死死拉住鴨舌帽的皮衣不放。

內容簡單歸納起來就兩個字——非禮！

而時尚少女硬是用許多形容詞，許多動詞，還有許多名詞來把整個生在電梯里的幾十秒鐘時間內的事情，敘述成一個彷彿有三部曲的史詩大電影。

書讀的不多的保安叫廖高，對於很複雜的事情他一直不想去弄明白，但他知道鴨舌帽的身份，也知道這位時尚少女的身份。當他看到鴨舌帽臉上那亮麗的五指印時，他權衡了一下，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廖高頂着挑逗的香水味，在勃起的狀態下，紅著臉小聲在時尚少女耳邊嘀咕了幾句后。事情生逆轉了！

那纖細的玉指慢慢鬆開那張黑色的皮，凝重的小臉懷疑的問廖高兩個字：「真的？」

很深沉的點頭。

鴨舌帽奪路而逃，在即將走出寫字樓大門時，回頭看了看廖高，一副大恩不言謝的表情充溢余在保安的臉上。

這件事情的生，真正受益人只有一個——廖高。

成功解決了一場准糾紛；賣給鴨舌帽一個大人情；同時第一次近距離親近那位總在睡夢裏才可以意淫一下的時尚少女。

賺到啦——

成功逃出來的鴨舌帽也是這樣想，激動的伸出那隻顫抖的左手，幾乎要哭出來。

這是什麼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