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順藤摸瓜

未央坐在車上無所事事的望著窗外的風景出神直到車猛然的停下才回過神來「到了？」

「恩。」一身黑衣的美輕聲回應。3人走下車，天氣好的要人不知所措。誰說這樣的日子天一定就是陰沉的。地球還在轉動,時間還是不停的流逝,從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停下。

殯儀館里稀稀落落的只有幾個神情獃滯的工作人員，在不緊不慢的工作著。看他們散漫的樣子今天沒有幾家送殯了。未央和坤跟隨在美的身後，來到大廳看見一個年輕人和一個16歲左右的少年一臉沉痛的立在門口

「啊，美你來了啊。」年輕人沖這邊打招呼

「恩。你們這麼早就來了啊小健。」美說完看了看小健身邊那個眼睛大大的少年「你是楊豐吧。」少年聽了有點驚訝，似乎才注意到有人來了，下意識的低下頭又連忙抬了起來，鼓足勇氣說：「感謝您的到來參加哥哥的……」說到這裡卻又哽咽著無法言語了。

美也有點傷感起來將手放在他肩膀上說：「節哀順變。」說完慢慢的走了進去。未央和坤顯然沒有料到美只說了一句最客套的話匆匆的也說了一句節哀順變就跟了過來

「喂，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未央說

「……還能說什麼呢。面對失去親人的人來說，其實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只是在傷口上撒鹽會更加疼痛而已。倒不如這4個字來的直接，迅的掠過傷口不會太痛吧。也因此這4個字才會在這樣場合通用。」美沒有回頭自顧自的說

「話說回來。剛剛那個應該是楊瑞的弟弟吧。那麼他們父母呢？沒有父母么？」

「是的。楊瑞十歲的時候，來城裡打工的父親在一場車禍中死掉了。母親後來也身患絕症去世了。那時他也就只有16歲，和他弟弟現在一樣大。為了能養活他的弟弟和妹妹，就隻身一人從農村跑來城市工作了。」

「妹妹？他還有一個妹妹？」坤問著現美停了下來。她走過來看見一個少女正立在告別廳遺像的旁邊。身形瘦小的如同孤海里一隻渺小的小船，隨時都可以被風浪碾碎。少女注意到有人來了，連忙鞠躬。眼淚也隨著身體的彎傾跌碎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未央也覺得有些不忍了，別過頭去不再看那要人心碎的少女。三人默不作神的再遺像前鞠了3躬，又轉向少女「節哀順變」確實這個時候只能說這個了。

「您是美姐姐吧。十分感謝您能幫我們。」少女抬起頭來淚水還在臉上不停的淌著。未央看著眼前的少女，又看了看遺照上乾淨年輕的臉「確實是兄妹啊，都有一雙迷人的大眼睛——乾淨的沒有任何雜質。」

「你是楊雪吧。都這麼大了，這麼漂亮了。」美把手放在名叫楊雪的少女頭上，微弱的幾乎用肉眼看不見的光緩慢的在那裡縈繞不散「你的哥哥看到你這樣一定也會心疼吧。這麼漂亮的眼睛，這麼純潔無暇的臉，現在卻這麼憔悴了。他一直都期望著你們能夠幸福，開心快樂」楊雪壓抑不住自己的悲傷看著美頓時失聲「哥哥……」。四目相視楊雪的眼神被美的紅眸吸了進去了

「為了你哥哥安心為了他不再痛心為了他完成他一生的為之努力的使命，小雪堅強一點。起碼要他覺得他一直的保護是值得的沒有白費……」手上的光慢慢消失后美挪開了放在她頭上的手

「小雪，小雪……」門口那個少年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抱住幾乎已經立不住的小雪一臉擔心「小雪，你沒事吧。」

「啊，沒事。」小雪看著一臉關切的小豐又想起了平時對自己百般呵護的大哥。曾經小豐經常欺負她把他弄哭，還是大哥護著自己。現在才明白其實他們都關心著自己。想起這些她雖然悲傷卻覺得平靜了許多。不再像原來那樣難以呼吸的壓抑「沒事了別擔心。謝謝你美姐姐。我好多了。」小豐看見幾次因為哭泣暈厥的妹妹，眼神真的平靜了許多才放心的舒了口氣。朝美等鞠了半躬又回門口去了。

未央掏出煙剛放到嘴裡，坤突然說「這裡禁止吸煙。」

「誰說的？」

坤看也沒看指了指對面的牆——上面一個小銅告示牌寫著禁止吸煙

「嘁。」未央想——平時你不是都是粗枝大葉的么，怎麼突然這麼細心。「知道了我出去。」

坤看著小雪在沒有說話。「那我們走吧美。」未央說著就出去了。

「你煙癮又大了啊。」美看著未央緩緩的吐出煙霧

「恩，也許吧。你還是不忍心看一個女孩傷心的樣子啊。對她用了催眠吧。不過你的能力很適合你的性格啊。」未央不緊不慢的抽著煙。

「啊，也許吧。看過太多的流血流淚分離死亡，沒有想到卻還是不能無動於衷。生命實在是太脆弱的東西了。也許，我這樣的不應該活這麼久太過折磨人了。」美用手捋著這頭。

「這葬禮是你掏的錢吧。」

「是。小瑞的工資不多又要供養兩個弟妹上學根本沒有什麼積蓄。他們倆連去認屍的路費都是借的，更何況是殮化。」

「你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個拉著我和坤來的吧。」

「恩，小瑞生前和我聊天的時候說過，他的弟弟也很喜歡玩這個遊戲。正是他的弟弟拉著他一起玩的。」

「哦？所以你想從他的弟弟那裡找到一點線索？」

「這個遊戲雖然是新遊戲，但是也已經放開了２個多月了。而且遊戲公司旗下有數款遊戲都經營的很正常，並有什麼特殊的事件。所以應該是最近才生了異常的……」

「那麼就從最近玩過遊戲的人下手找線索是么？」未央打斷了美。「不過，要是那個孩子知道是自己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大哥，不知道會怎麼想。」

「你們說什麼？」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未央和美的談話。她們轉過身看見小豐就站在她們身後，頓時意識到剛剛他一定是聽到了她們說話。小豐的身體不停的顫抖然後突然的沖向外面

「喂！」美想去追卻又站住了，看著不顧一切就沖向馬路的小豐，怕他看見自己追他而更加不顧安全。

「喂，美你看見小豐了么？說去衛生間怎麼還沒回來啊？差不多到時間了。」剛走到大門就與那個跟小豐一起站在門口的小健碰上了。美不知道該怎麼說，倒是未央接過話「哦，因為很悲傷過度暈倒了。我們就勸他先回去休息一下。」

「是這樣啊。這男孩也很了不起了。一邊照顧著妹妹一邊料理著葬禮，我們這些大人都不及他呢。聽說他還和妹妹兩個人隻身去了s城辦理認屍和火化呢。」那個年輕人自顧自的說完，才現未央和美早就走了。

葬禮在眾人無聲的嘆息中結束了。美等人開車送小雪回家。車裡小雪雖然一直都不說話但是臉上的淚痕已經漸漸的幹了。看樣子最悲傷的已經度過了吧。人就是這樣，最悲傷的最開心的都是即將來到和來到的一瞬間然後就會在時間的長河裡湮滅——未央這樣邊想邊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