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未來我當為龍主

想到這裡，心中殺機頓生。這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原本來說，就是妖獸，也是有機會可以化龍，那就是通過修道得成正果。在原世界中，就白龍所知，這種妖類並不為少數，甚至他的大哥凌雲，原本也是妖身。這種情況，任是誰也沒有話說。

但是，若有妖獸妄圖吸納人氣以化龍，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且不說天譴，一旦曝光，天下修士必群起而攻之。這種方法，其實就是白龍之前所使用的方法，只是他受命格所限，到底沒能成功。所以心中也自疑惑，若真是妄圖吸納人氣以成龍氣，那十有**會招來天譴，何以見這妖獸真龍之氣已現，卻無半點即將歷劫的跡象？

他心中冷笑道：「也好，我就來觀望此地之氣，也免得冤枉於你。」相術大成，可觀國家運道。這一處小小山區，更是手到擒來。放眼望去，目光直入虛空當中，只見這山前面，一片黃芒，徐徐蔓延，而這山後面，卻是一片藍色，時而溫柔，時而狂暴，直欲侵入。而這兩片光芒，都被這山上空一層綠光擋住。這綠光好似火焰，而下面的薪柴，就是居住此地的村民。

「原來是契約關係。」白龍心中殺機消去一些，很顯然，那妖獸吸納人氣的同時，也為這裡的華夏遺民提供了保護，免得他們遭受外族奴役之苦。那黃藍兩片光芒，分別是周邊兩國的國運，至今不能侵入這裡，的確是靠了那妖獸之功。這樣看來，也算是功過相抵了。

不過這契約立下已久，到了葉族長這一代，制約對方的力量已經極為薄弱。若是格爾加斯成功晉陞四階風之巨龍，恐怕契約的力量就再也不能壓制它，那時它就要作威作福了。就是現在，白龍就已看出，這妖獸已是心懷不軌，所以才會妖氣瀰漫。他心中想，等下定要提醒葉族長，最好想個法子阻止這妖獸。

就在白龍深思這其中厲害關係時，一個少女也來到此處。葉族長見了，忙喊道：「小秋，你來這裡做什麼，還不給格爾加斯大人見禮？」

這少女正是葉秋，她慌忙斂衽，說道：「見過格爾加斯大人，族長爺爺，我是來找白大哥的，之前他往這個方向來了，我恐怕他會打擾到格爾加斯大人，所以來提醒他。您有見到他嗎？」

葉族長尚未回答，綠色巨龍格爾加斯那低沉悠長的聲音已經響起：「就是她了，真是純凈的靈魂，彷彿是無形的風。有她的幫助，不過數日，我必可晉陞四階！」說到這裡，聲音里透著無盡的喜悅。

少女還滿臉疑惑，葉族長便將緣由與她說了，問道：「小秋，這事並不勉強你，由你自己選擇吧。若是你不願，我便找其他人來服侍格爾加斯大人。」

少女起先還有些遲疑不定，後來問著格爾加斯晉陞四階后是不是更好保護村子，得到肯定的答覆后，她點頭道：「族長爺爺，我願意服侍格爾加斯大人左右。不過，請您找到白大哥，讓他暫時不要離開好嗎？」

他們正交談著，那隱秘處，白龍已是思量完畢。雖然他現在不能使用法術，可還是有一些方法，可以用來對付綠龍格爾加斯。就比如有一種惑神陣，可以在此洞**四周布下此陣，雖然沒有修士主持，也可利用天地間的自然力量，使之緩緩運轉。如此不過一個月，就可以逐漸控制住這妖獸的神智，而且日積月累，到最後如同操縱傀儡一般，如臂使指。還有幾種穩妥的方法，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才可達成功效。可是才一轉眼，他就看到葉秋來到場中，這時身上黑氣更甚，已是命不久矣。

綠色巨龍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若不是顧忌著契約的力量，早就將眼前純凈的靈魂一口吞下。早在六年前他就有突破四階，成為風之巨龍的預感，只是有些欠缺，一直不能如願。他不禁開口催促道：「無事就隨我進來，有一些事情，還需交代給你。其餘人等，就且回去罷！」

葉秋答應一聲，乖巧地跟在後面，茫然不知自己入洞之時，就是命喪黃泉之刻。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且慢！」

「白大哥！你。。。」

「小秋，你且先過來，我有些話，要與你和族長說。」白龍若無其事地笑著，只是看向綠色巨龍格爾加斯之時，眼中略有異色。

格爾加斯身為三階巨龍，又吸納人氣已久，以至於形成真龍之氣，雖然只有一絲，卻也不凡。此時他無來由的感覺到不妙，頓時警惕起來，晉陞四階，是他夢寐以求，絕對不允許出現岔子。巨爪一抬，已將葉秋阻住，眼中一條赤線畢露，喝道：「你是何人，竟如此不敬！」

「他是外來之人，不知您的威嚴，請不要怪罪。。。」

「閉嘴！」格爾加斯止住葉秋的分辯，眼中紅光冒起。長久以來，晉陞四階而不可得，已經成為他心中魔障。如遇阻攔，就是撕破臉皮又如何？！四階風之巨龍，哪裡還用在乎契約力量？

「妖獸即將狂？」白龍從前，也曾見過這種情形。妖獸修鍊，與人類不同，極少經歷心性修持，所以一遇瓶頸，就容易狂入魔。他當即喊道：「快制住他，他要對小秋不利！」與此同時，人已掠出，將輕功揮到極限，要將葉秋從龍爪下救出。

見此突變，那些青壯還在愣，唯有葉族長，畢竟是經歷過風浪的老江湖，立刻動身上契約。一點綠光就從他臟腑中出，迅擴至全身，向綠色巨龍格爾加斯罩去。只見白龍掠至之時，那綠光也就罩來，格爾加斯被這契約力量束縛住，幾乎不能動彈，只是大口一張，噴出一股綠色氣息。白龍深知這綠色氣息看起來很不起眼，卻非同小可，乃是妖獸修鍊而成的丹氣。他動作極快，一把將葉秋抱起，轉身就躍走，饒是如此，還是給綠色氣息擦到身體，頓時一種劇痛，從那被擦到的地方，直傳到臟腑中。一時間，肝膽劇痛，幾乎要裂開一般。他咬牙強忍著躍開幾步，終於倒在地上，此時不能調動靈力，只能運用低階的內力來與之相抗。

眼見心上人神情痛楚，不斷有冷汗從皮膚上滑落，葉秋害怕極了，當即哭泣起來，哽咽道：「族長爺爺，白大哥他怎麼了？」

「他被龍息打中，你不要碰他，不然會中毒的！」葉族長急忙交代一句，然後厲聲說道：「格爾加斯，你為何要這樣做？！莫非你之前，就是要取小秋的性命嗎？」

綠龍被困在光中，神情愈猙獰，咆哮道：「不錯！欲至四階，須得吃人！只要有她的靈魂相助，四階之修，就在眼前！你們膽敢阻我，我必不饒你！」

葉族長一陣錯愕，才說道：「我們一族待你不薄，全族上下，奉你為尊，你何以竟會如此，簡直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哈哈，」綠龍狂笑起來，說道：「我一直受制於你們，困在此地，長年陷入沉睡，已不知有多少年！只是時移世易，契約力量減弱，我也實力漸長，你們才不得不奉我為尊。如今我四階將成，脫困就在眼前，又來阻我，哼，你們這是找死！」

才說完，他身上氣息中，一絲金光亮起，正是那絲真龍之氣！真龍之氣，萬法辟易，雖然只有一絲，也足以衝破那本就薄弱的契約力量。頓時金光到處，綠光消褪，縱然葉族長苦苦支撐，不過片時，就徹底敗下陣來，無力倒地。那些族中青壯，見此驚呼，紛紛面露驚憤之色，縱然明知不敵，還是上前相助。可是這些凡人，別說是法術，就連尋常武功也不會，哪裡放在綠龍的眼中，只是輕輕振翅，就颳起一陣大風將他們橫掃出去。

且不說這些人心中如何悲憤，以及埋怨自己的無力，綠龍擊敗對手后，彷彿所向無敵，哈哈大笑。他望向身旁不遠處，那個被他用龍息擊中的少年，此時正盤坐在地，兩手相疊，竟然還未喪命，看其樣子，尚有餘力保命，這大出他的意料。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在他看來，若要取其性命，不過轉手之間。倒是那個護在少年身前的少女，是他志在必得之物，可是才逼近兩步，他不禁停了下來，接著雙目放光，驚訝異常。

「這一個靈魂，竟然如此強大，雖然不如先前那個純凈，但是實際用處，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少年的靈魂，比之那少女更加適合。心中晉陞四階之情，完全不能忍耐，只是一下，就將這兩人抓到手中，完全沒有反抗。他放聲大笑：「有了這兩個靈魂，四階風之巨龍，已是唾手可得！哼，之前膽敢從我掌中奪人，就先吃你罷！」

說完，巨爪一緊，一陣骨骼戰慄之聲響起，白龍臉上一青，垂下頭去。葉秋見了，不禁悲痛欲絕，泣道：「格爾加斯大人，請您放過大家，我願意給您吃。」

綠龍大笑：「你不用急，我吃完他，就來吃你，你這樣純凈的靈魂，我絕不會放過。。。」還未說完，忽然驚呼起來：「什麼？！為什麼，他竟在汲取我的力量！不！」

原來他身上那絲金光，在破除綠光的束縛后就已隱匿不見。可是這時候，忽然又顯露出來，並且順著他的爪子，流進了白龍的身體。才流進去，就見白龍身後出現一個虛影，卻是一隻九爪之龍。這龍光影黯淡，只有一片鱗甲，放出熠熠光芒，耀眼奪目。這異象出現，只是一瞬，便就消失無蹤。隨後，白龍雙目睜開，裡面金光燦燦，充滿無盡威嚴，他張口說道：「孽畜，見了我，還不收手。」

那綠龍被這目光一攝，一種靈魂上的恐懼噴涌而出，雖然奇怪，這人身上怎會有如此神聖的龍威，但還是立刻遵命。他乖乖地將兩人放下，恭敬地低下頭，卻還是不死心地說道：「請您寬恕我，我只是想要晉陞四階，擺脫這契約的束縛。」心中卻想，若是這奇怪的少年不答應，那麼拼了冒犯神聖巨龍，也要晉陞四階。在他看來，這少年或許是與神聖巨龍有契約關係，所以身上才會帶著如此龍威。

白龍目中金光漸漸消退，綠龍一切細小動作，都被他收入眼底，不禁笑道：「也罷，未來我當為龍主，或許需要一位坐騎。你方才所說，晉陞四階，須得吃人，哼，卻是入了魔道。你不知按此法修行，只能淪為魔物。我傳你一法，乃是妖獸修鍊之正道。你若依此法修行，就是成為仙獸，也不過時間問題。」

這一番話，其實綠龍並非十分明白。可是忽然之間，福至心靈，恭謹地拜道：「我願歸於您座下，此生此世，永不背叛。」

白龍含笑受此一拜，便就傳他妖獸修鍊之法。原來這綠龍，自小被立下契約，根本沒有得到這異界中的完整龍族傳承，大多修鍊，都是靠自己領悟。此時得了一套妖獸修鍊之法，頓時心花怒放，他也知道，這就是莫大的好處了，於是從此對白龍恭恭敬敬，不敢有半點違逆。此乃后話，暫且不提。

卻說白龍目中金光徹底消褪，身上原本被那妖獸丹氣造成的傷害，也已被那真龍之氣復原治好。此時他心中激動不已，喃喃自語道：「未來我當為龍主，未來我當為龍主！卻是沒想到，在這異界中，我命格已變，再次化龍，卻是不會引任何天譴！我來當化龍，就讓我再次推衍，看這化龍之途，究竟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