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姐』？思羽她，剛剛叫我『姐』……」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一樣，心情悶悶的，腦袋也脹的厲害。怎麼會這樣？我記得的，我已經記得了是我吻得她，可是為什麼她卻不在乎？還那麼陌生的叫我『姐』，真讓人聽的刺耳！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連自己是怎麼吃得飯都不記得了。整個人被陰鬱的心情籠罩著，糟糕透了。煩亂的抓起乾淨的衣服就衝到浴室，三兩下扯掉身上的遮蔽物，一頭扎進盛滿水的浴缸。屏著氣息，在水裡躺著，暖暖的水包裹著身體，本該是舒舒服服的，我卻覺自己得像泡著的一具屍體。沒有生氣，沒有呼吸，意識也開始漸漸有些沉迷，有些模糊了。

「向南？呀，向南！你怎麼了？呀，你醒醒！」是誰？是誰在叫我？說的是韓語？是向茘嗎？意識漸漸浮了上來，慢慢睜開眼，只見向茘驚慌的抱著我濕答答的身體，一隻手拚命拍我的臉。

「向茘？呃?……呀，你怎麼闖進來了？出去！」定睛才發現真的是向茘，緊緊抱著我，胳膊環的我都有些喘不過來氣了。再看看她的手撫上我後背來回遊移，我當即惱了，推開她，重新躺了下去。

「呀，任向南！你給我振作點兒！我女兒可不是這種會尋死的人！」呃？她在說什麼啊？尋死？誰？我嗎？白了她一眼，我憋著火氣說：「任向茘，誰尋死啊！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剛趁機吃我豆腐，你給我出去！」

「向南，我不是看你跟死人一樣躺在裡面一動不動一時緊張嘛，吶吶，你說實話為什麼那個樣子？學校的壓力很大嗎？」她嬉皮笑臉的湊上來，撩起水在我身上潑灑，然後又不老實的拉起我的一隻胳膊拿浸水的毛巾輕輕擦拭。其實是連摸帶擦，一雙手有意無意的在我身上來回移動，看似是幫忙洗澡，實則，唉！無語了！誰讓這人是我媽呢！

「可以了，向茘你先出去吧！」沖她擺擺手示意她出去，誰知那人竟一臉賴皮貼了上來。從後面緊緊的圈住我，讓我差點嗆到水。

「你幹嘛？放開！」沒好氣的吼了她一句，只是這次她沒有搭話，靜靜的放柔了力度，把臉輕輕貼著我的後背，趴在上面一動不動。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知道她不是那種會在別人面前展現自己真實一面的人，我也就直接挑明了話題，任她抱著。半晌，後背敏感的感覺到了兩股溫熱，我身體一陣輕顫。張張嘴，說道：「你，是想跟我道歉嗎？」明顯後背的力度緊了緊，之後貼著我的背脊輕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是替叔叔打的！你很愛他，所以，你擔心他會傷心，會對自己甚至於對我都抱有厭惡，你是在害怕對吧！」我平靜地說著，眼睛注視著前方。

「嗯，向南，對不起！那天我打了你，其實我……」她喃喃說著，雙臂穿過我的後部環在腰間，雙手交叉著擱在我腹部。接著暖暖的觸感順著她的手心捂在腹部，這種熱度我似乎並不排斥，於是就任她這麼環抱著，圈著。然後她的頭倚在我肩膀上，貼近耳垂，繼續說：「我帶著思羽去機場接你時就已經感覺到了，你和她之間那種不易察覺的微妙，已經漸漸升溫了。現在，我只希望嵐他不要怪我才是，畢竟是遇到了我才會……我們母女怎麼就這一點像啊，呵呵！」突然她笑了。

「誰和你像啊！我那是，我……」聲音越來越小，連自己也覺得理虧了。我和她，或許在某一方面還是有些相像的！

「嘿嘿，進行到哪一階段了？有沒有……KISS？」

「你你你，出去！你每天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啊！」臉卻不受控制的紅到耳根，整個臉也越發的滾燙。想起和思羽兩次不明不白的吻，心裡還是一陣酥軟。

「哦？看來已經KISS過了啊！嘛，不愧是我女兒，怎麼樣？吶吶，說說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想更進一步的衝動？」湊上來捏著我的臉不斷嬉皮逗弄，我窘著臉破口大罵：「任向茘，我不是你！你去死吧你！」說著打掉她的手起身從浴缸里走了出來！

「哇，身材挺不錯的啊！向南，這裡，快有36B罩杯了吧！嘿嘿，給我摸摸！」說著就伸出手朝我撲了過來。

「啊啊啊，任向茘你給我出去！出去！」一邊擋著她的攻擊一邊往後推，最後被逼到了牆角。她卻邪笑著捏著我的下巴，對上我的眼，一雙手已經不老實的開始進行騷擾。

「呀！你真的想死？」

「嗯？你以為這裡就我和你還會有人幫你嗎？」

「你，真的有夠嘍！呀！再亂摸我真動手嘍！」

「那就試試看嘍！嘿嘿，你在這裡能站的穩嗎？我來『幫你』！」嘴角邪邪一笑，一隻手就抓著我的手腕按到牆上，另一隻手捏著我的下巴漸漸朝我臉上湊了過來。糟糕，這女人開玩笑總是開的很火的，這麼下去，真的有可能會被她給堵上嘴的！咬咬唇，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看著她色迷迷的樣子，我心裡還真有些發毛。

「你們，啊啊啊啊，我我我什麼都沒看到！啊啊啊，搞什麼啊？」就在向茘離我的唇差零點幾公分的時候，思羽突然站到浴室門口，剛一打開門，就尖叫著跑了出去。啊？她怎麼會有這麼大反應？就算我和向茘鬧得過了，也不至於……正納悶呢，順著視線往下移，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的被向茘抵在牆上，頭向下垂著，我的個頭因為比她高出一截，所以顯出的畫面就好像是我低頭吻她一樣。天，這個樣子的確曖昧，甚至有些香艷撩火，難怪思羽會尖叫著跑開了。等等，她不會是誤會了我和向茘有什麼吧！啊，怎麼會這樣？越想越氣，氣呼呼的瞪了瞪她，卻發現那人嘴角挑起一絲奸笑：「呵呵，接下來全靠你了！」

「嗯？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早知道她會過來？」

「啊？我哪有那麼神通啊！只不過每天這個時間她都會來洗澡而已啊！哈哈哈！」

「任-向-荔！你，你鬧得過火了吧！滾！」

「切！你早晚會感謝我的，我等著！」

「滾出去！滾！」氣得渾身發抖，本來因揮發的水滴降低的溫度這會兒又忽的翻滾著竄到腦門，氣得我頭疼。再看看那人奸笑著大搖大擺走出去，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向茘她，有時候，真是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