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便在這時，方自強感到身後傳來一股熟悉的異動，那股朦朧的能量波動，彷彿很久以前就存在於記憶深處了。

回頭一看，發覺竟是一位年約十八九歲的貌美女子。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女子身上擁有一股極為遙遠的遠古力量，時代之久遠更是遠遠超出自己想象，但眼前那少女身上每一處地方顯示出來的波動都在告訴自己，對方的生理年紀絕對不會超過十九歲。

正想著，他心頭忽然一動，叫道：「姑姑？」

那女子正是羲靈月。她微微一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居然還記得我。」

方自強問道：「多年不見，姑姑還是那麼年輕美麗啊。」

羲靈月微微一笑：「多年不見，你的嘴皮子比以前滑多了。」頓了頓，又問：「看來，現在你已經經過星幻神劫的歷經了吧。」

方自強點點頭，半晌又道：「可惜，現在我還想不出辦法對付那個洞口。」

羲靈月神秘一笑，道：「你沒有辦法，可不代表你姑姑我沒有辦法哦。」

方自強喜道：「真的？什麼辦法？」

羲靈月笑問：「姑姑還用得著騙你么？不過，姑姑把這個辦法告訴你，你給姑姑什麼好處啊。」

方自強道：「若是這個洞口繼續擴大，恐怕整個宇宙都會崩壞掉，到時大家都不能倖免……」

羲靈月搖頭道：「你們不能身免，可不代表姑姑我會受到傷害哦。」

方自強奇怪的仔細打量一下羲靈月，突然道：「姑姑……莫非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羲靈月淡笑道：「亘滅讓你施展星幻神劫，又把小吉侄媳丟進輪迴井，便跑來把我們這群老傢伙趕出三千大千世界了。」

方自強一愕：「那父親和母親……」

羲靈月點點頭，道：「整整三千五百萬億生靈，被認為實力不錯的，都被亘滅一股腦綁架，全數拖往三維世界之外了。嗯，雖然每個人都被丟到不同的地方，但幸好的是，我現在還是和你爺爺他們在一起，所以你用不著擔心我們。」

方自強點點頭，又問：「那姑姑怎麼會在這裡？」

羲靈月道：「還不是擔心你這小子？」

「我？」

羲靈月點頭道：「現在你看到我的存在，其實是我多年前就留在這個世界的一絲神識，就為了告訴你破除那個洞口帶來的威脅的方法。」

方自強奇道：「姑姑多年前就知道這個洞口會出現？」話剛出口，便知道自己問錯了。對於相當於自己這種等級的生命而言，時間與空間的存在已經是一種沒有意義的事情，過去與現在，也是可以當作同一個時間的。那個小武藏弄出來的洞口，說不定早就被羲靈月她們發現了，只不過之前自己實力沒到，所以沒感覺出來。現在經過小武藏的激發，變得所有人都得面對這個破洞了。

羲靈月看出方自強的心靈，只轉頭看向那個破洞，半晌才道：「在瓶子中，是無法修復破裂的瓶子的，要想修好破裂的瓶子，還須要到別的地方尋找材料啊。」

方自強一怔：「姑姑讓我穿過那個洞，跑到三維世界之外？」

羲靈月淡淡一笑：「三維世界的基礎是空間物質，憑你現在的能力，不難自己創造出一個世界。利用那種東西，破許你能減緩空洞的吞噬力。而且，有大衍之環在手，你也完全不用害怕四維世界對你的傷害。」

說到這裡，方自強突然抬起右手，露出拇指上的大衍之環，問：「對了，姑姑，亘……呃，他跟我說，這個東西可以改變四維世界的法則，不知道姑姑知不知道它的用法？」

方自強拿到大衍之環后，也不是沒對它進行過試驗，但總找不出激發它的辦法。否則要修補那個洞口，還不是舉手之勞？

羲靈月怔怔地看著那個大衍之環，半晌才長嘆一息，道：「孩子，你自己看著辦吧，姑姑，要走了。」說著，身形突然逝去，方自強再也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神識瞬間掃描整個三千大千世界，卻是一無所獲，看來，她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了。想著，方自強心底升起一股許久不曾出現的寂寞之感。

小吉感到到他的心情，不由緊緊握住他的手，方自強感受到手中柔荑傳來的暖意，不由朝小吉微微一笑——雖然親人都不在了，可是，我還有她呢。

「小吉，我……」方自強話未說完，小吉已道：「大哥，我跟你同去。」

方自強一怔，小吉道：「我再也不要跟大哥分開了。」

方自強心頭感到，看看小吉誠摯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大哥哥，佳佳也要進四維世界。」佳佳等人剛才就在一側聽著，憑她們的閱歷，自然能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當下便要求一同穿越那洞口。

「不行！」方自強斷然拒絕道：「那太危險了。」

佳佳指著小吉道：「可是小吉姐姐她……」

方自強搖搖頭：「我對此行一點也不樂觀，正因為如此，我才抱定主意讓小吉跟我一同去的。」生則同生，死則同死。此去一別，也不知能否有再聚的機會，所以明知眼前是自己從未經歷的世界，方自強還是決定要帶上小吉。

一時間，眾生紛紛圍了上來，同樣的災難，共同的困難，讓所有生命瞬間放棄所有爭執。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湧上來向方自強道別。

眼前群生涌涌，方自強知道時間緊迫，也不與眾生細細道別了。與相熟的幾個略述幾句后，一抱拳，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方自強周圍製造出一個寬達數千里的空間，一時間，眾人尚未感受到能量的變化，便發現自己已與方自強離得遠遠的。本來被團團圍住的方自強處，竟突然變成一塊佔據方圓數千空里的虛空。而方自強與小吉便玉立其中。

方自強道：「諸位，大劫在即，方某不便多留，如日後有緣，自當相聚，介時再述衷腸。」說著，右手一揮，奇異的，眾人感到世界的時間彷彿流動變慢了，一種說不出的東西突然朝方自強身處涌去。不過數息之間，那些看不清摸不著，比神識所能感受到的最小物質還要小上無數倍的東西，竟然凝聚成一塊巨大的銀色結晶，那結晶將方自強與小吉團團裹住，而後，便劃出一道光芒，飛向那個洞口。

遠遠地，在進入洞口的殺那間，方自強發現眾人都在向他喊什麼，但，他已經不及去分辨了。眨眼工夫，銀晶已沒入洞口。

在那無盡空虛，彷彿沒有時間與空間的彼方，又有什麼在等待著方自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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