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匪夷所思第七章塵世

第三部匪夷所思第七章塵世

往事如煙,煙卻引起了人間無限的思念。

塵世如雨,雨卻沖刷不去這個世界的塵埃。

下雨了,雨越下越大,雨水不斷沖刷著道路的灰塵,來往的車輛再次把沖刷掉的灰塵帶了回來。道路兩邊綠化的樹木在風雨中顯得有點搖擺不定,路上行人各式的雨傘以及雨披構成了城市大街的一道風景線。

風吹動城市的白色垃圾,在雨中那白色垃圾竟然也是那麼嬌艷。許丹很久沒有看雨景了,也很久沒有靜心想什麼了,窗外雨點隨著著風飄落在許丹的臉上,很涼爽,使人精神很是振奮。

最近局裡沒有什麼大事情,許丹終於抽時間休了幾天假。做警察的,這個社會永遠用讓你忙不完的活。中國這麼大,人口這麼多,夫妻也會總吵架,更何況這偌大的社會。每天大大小小的案件不斷,小的老太太走人行道不小心摔到了,夫妻打架一起進了公安局,大的,殺人放火,走私作假,什麼樣案件都有。雖然X市的治安不用許丹事事親為,可作為年輕有為的領導,許丹比別人多了一份責任和義務。

「老婆小心著涼!」一個具有磁性聲音的男子出現在許丹的身後。

「我沒有什麼,只是喜歡看雨,看雨中忙碌的人,他們是那麼充實,生活好象是那麼幸福!」許丹笑著回答,他臉上的疤痕依然在,只是比以前淡了很多。

「呵呵,你做警察不是不知道這別後有什麼,每個城市都有陰暗角落的,世界沒有想象的好!」錢用從背後輕輕的抱住許丹,趴在許丹的耳邊說。

「老公,我們什麼都要往好的地方看啊,要不我們就無法生活了,愁都愁死了。」許丹推開耳邊的錢用,驕笑的說。

「是啊,我們天天接觸這個世界的黑暗,我都快鬱悶死了,還是老婆大人說的對,當領導的比我們這些辦事的就是眼光遠大些!」錢用笑著對許丹說,雙眼放出無限的柔情。

「討厭,死鬼!」

「呵呵,我就喜歡你這麼稱呼我!」

幾聲調笑,幾聲漫罵,夫妻之樂盡在其中。

「你看那邊有個人已經在雨中很久了,不知道會不會生病!」許丹指著遠處一個衣裳藍縷的人說。

「是啊,那人是不是需要幫助,我們應該看看去,大雨天有什麼想不開的,天下哪有過不去的坎!」錢用說著就要出去,他從那個人的背影中看到凄涼,很奇怪的感覺,一種悲哀湧上心頭。

遠處那個衣裳藍縷的人,忽然回頭向他們窗戶忘了忘,眼睛竟然如同手電筒一樣光亮,但隨後就消失在蒼茫的雨水中。

「啊,那人好奇怪,眼睛很有神,好象不是普通人!」許丹和錢用出於職業習慣的第一反應,兩個人相視了一眼,但又很茫然的互相搖了搖頭,很奇怪的人,以他倆辦案的經驗竟然一點也看不透那衣裳藍縷的人。

「他好象能聽的到我們說話!」許丹出於女人的一種感覺。

「不可能的,那人離我們至少有50米,除非他是神仙才能聽到我們說的話。」錢用肯定的說,作為優秀的警察他根本不相信女人的直覺的。

「哎,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許丹嘆了口氣說,很奇怪他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個人的相貌。

「趙緣嗎?我也很想他,真的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錢用很有默契,沒有吃半點醋。

「老公很奇怪,我最近經常會夢到他,他一個人徘徊在人群外,很傷心很凄慘的樣子。」許丹幽幽的說。

「啊!」錢用驚叫。

「怎麼了?」

「很奇怪我也夢到如此場面,我以為是我想他了,可怎麼你也夢到這個場面。」錢用驚訝的說,他是無神論者,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麼神仙,有什麼人會託夢,可為什麼他和許丹會夢到同一畫面,這根本用常理無法解釋,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又怎麼能解釋的清楚。

「不會他死了吧?」

「不會的,他才不會死,別人會他才不會呢!」許丹本來懷疑有什麼不幸發生,但隨後就否定了。趙緣那小子別的本事沒有看出來什麼,就怎麼也折騰不死,肯定不會死的。

「哈哈,這點我還是相信的,那小子死不了,閻王不要他!」錢用想想有關趙緣的事情也笑了。

「呵呵,別說他了,老婆我們很久沒有了,我要麻……」

「要什麼……死鬼……」

聲音忽然回復了原始,充滿了誘惑,充滿了挑逗……

……

在雨中

很多事物從新開始……

在雨中

很多事物走入毀滅……

在雨中的人,不是太清醒就是很糊塗……

雨水順著趙緣的臉流下,然後滴答在地下,雨水的舌聲音很美麗,雨水之所以美麗,是因為它更象淚水。雨水中夾雜著淚水,淚水中包含著雨水,沒有人知道,只有自己感覺……

市政府:

「春節一定要做好防洪抗訊工作,我們要一顆紅心,兩手準備……」馬書記的話擲地有聲。

「今年雨季來的早,來的猛,但我們準備比以前更充足。我們無論從思想上還是物質上……」

馬書記頭髮比以前白多了,馬書記辦事情也比以前有魄力多了。窗外的雨越來越大,天好象漏了一樣。

「書記,大院里有個衣服破爛的淋雨的人!」有人象馬書記彙報。

「什麼?淋雨的也找我,你們是不是看我很閑!」馬書記很生氣,現在的人辦事情越來越不知道看領導臉色了,書記又不是保姆。

「哎,可能是上訴的,小張你剛來的吧,不要管那麼多,這種事情交給相關部門就可以了!」副市長劉山說。

「是,可看門的大爺說那人象是以前的趙市長,保衛也沒有敢攔。」小張吶吶的說。

「什麼?」馬書記剛喝到嘴裡的一口水噴到了劉山的臉上,劉山苦笑。

「什麼?這個祖宗回來了,趕快出去看看!」馬書記一臉的驚恐,那領導風度瞬間竟然沒有了。

「書記,要不要叫保衛一起去?」有人建議,這個趙市長一直是個神秘人物,來的突然,消失的神秘。

「叫,叫個屁,保衛有什麼用!」馬書記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溫溫而雅的脾氣,神秘世界的東西他多少知道點,徵引為知道些,他更加對趙緣恐懼。

雨依然很大,市政府院里根本一個人也沒有,可馬書記分明聽到了嘆息。一聲充滿悲痛的嘆息,一聲充滿絕望的嘆息,一聲充滿馬書記不理解的嘆息。兩個世界的兩種聲音,馬書記以前曾經為自己多少了解神秘世界而高興,而現在呢?他根本就不想知道那麼多,不知道可以當做不存在,人有時候知道太多也很痛苦。

馬書記推開秘書打的傘,讓雨水清醒他的大腦,他知道趙緣真的來過,真的來過。趙緣象他命里的魔星一樣,趙緣的出現讓馬書記十分困苦。馬書記忽然發現從認識趙緣開始,他就沒有過過好日子,以為趙緣他吃了不少苦,趙緣也百般的折磨了他。這個小子怎麼樣了,馬書記忽然有些擔心趙緣,這個小子到底怎麼了……

趙緣一個人漫步在雨中的街頭,想想感覺好笑,他趙緣給人瘟神的感覺嗎?趙緣能夠輕易的聽到他想聽言語,只要不是距離很遠。過去的他生活很空虛,可現在的他生活依舊很痛苦。趙緣不能夠原諒自己,殺了自己的兄弟,雖然是無意的,趙緣也不能原諒自己。趙緣忽然感覺這個世界的法律一點也不健全,為什麼沒有法律來懲罰他,那樣他會好受的。為什麼那個世界根本不受法律的影響,作錯了事情大家都是一樣的。

雨越來越小了,心情越來越沉重了,不是以為雨的變化而變化,是因為自己心情的變化情緒跟著變化。

酒,趙緣看到了酒吧,現在他真的很需要用酒。

「先生,我們這裡有最低消費!」一個服務生彬彬有禮的說,但眼神充滿了對趙緣消費能力的懷疑。

「靠,我來這裡還用花錢,叫你們經理來!」趙緣已經深深厭惡了這塵世的庸俗,來到自己開的酒吧被自己的員工攔住,很可笑也很悲哀。趙緣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到了夢酒吧,這幾天趙緣無意識的亂轉,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以往熟悉的地方。他現在只想聽聽以前朋友的聲音,看看過去那些認識的人怎麼生活,但趙緣不會打擾他們的,趙緣知道他與他們已經在兩個不同世界了。

「知道了,經理馬上就到!」服務生還是很有禮貌。

趙緣被別的服務生擋在門口,趙緣苦笑的站在那裡,想看看自己的酒吧,回自己家喝酒原來也這麼難,這個世界也許真的已經拋棄他了。

一會兒,經理來了,但看那經理彪悍的樣子,怎麼看們這個經理也象打手。

「你不是這裡的經理!」趙緣肯定的說。

「哈哈,你小子還很門清啊,老子就不是經理,趕緊滾,否則老子對你不客氣,這種地方也是你這種乞丐能來的。大爺剛才玩牌贏錢心情好,要不把你人腦袋打成夠腦袋。」彪捍的漢子說話的樣子很兇,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他身後站著五、六看起來也不象好人的男子,眼神一副吃人的樣子。

「叫你們經理!『趙緣不願意多說話,看到眼前這些小癟三的形象,趙緣忽然想起自己在看守所的日子。人歲數大了,總喜歡幻想過去,趙緣忽然感覺自己好老。

「我叫你媽!「那彪捍的漢子一腳踢在趙緣的胸口上,趙緣沒有躲閃,也不想躲閃,在他的眼睛里這些漢子的動作比老牛還慢。

這腳結結實實的題在趙緣的胸口上,趙緣沒有提真力抵抗,他想感覺到疼痛,想知道被自己的員工打的滋味。後面的漢子也動了,手裡竟然有棒子。棒子沒頭沒腦向趙緣的腦袋落下,趙緣還是沒有躲閃,他忽然感覺棒子和大腦的接觸很舒服,可以忘掉心靈的痛苦。

如雨的拳頭,如雨的棒子,趙緣忽然感覺到這種無賴打法真的很侮辱人。趙緣還是沒有還手,他認為受一頓無賴的打也是應該,是他的報應,這樣他心裡會好受的。嘴角流出了血,趙緣舌頭輕添,品嘗自己血水的味道。

「賤,還不滾!」打人的人終於停了下來,他們也怕出人命,從打人到現在,被打的人還一聲沒有吭。

「混的人都叫我豹哥,拿去看病,以後別找事了!」豹哥說著,從口袋裡掏出500塊錢扔到趙緣的面前。豹哥看到趙緣的形象忽然感覺害怕,能夠堅持這麼久還不倒下,沒有喊一聲疼的人決不是普通人。出來混的求的財,豹哥忽然感覺自己得罪了不應該得罪的人。想起道上的傳說,某某老大,出門被人從後背一刀致命。某某老大,被不知來歷的人亂槍打死,豹哥感覺眼前落魄的小子就是那樣的人。

「哈哈!」趙緣笑了,笑的很開心。

「我這回有錢了,可以進去喝酒嗎?」趙緣笑著問,渾然象沒有挨過打的人。

「你小子找死啊!」豹哥身後的一個漢子衝上去舉起棒子又要打趙緣,就沒有見過趙緣這樣的滾刀肉。

豹哥拉住了那漢子,盯著趙緣看著,趙緣渾然不懼的也看著豹哥。

「你小子有種,我算服了你,你進去喝吧,今晚你的開銷都算我豹哥的帳上!」豹哥被趙緣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同時也有些佩服趙緣的骨氣。

趙緣看了不看打手和服務生一個人徑直走了過去。

酒吧里的人看到渾身是血的趙緣,紛紛躲閃,膽小趕緊結帳買單,但大多數的人還是在那裡喝酒,只是離趙緣遠一點。經常愛酒吧混的人,本來就什麼人都能見到,再說老實巴交的人也很少來酒吧。

趙緣點酒很專業,服務生捏著鼻子給趙緣拿了酒。趙緣拿起酒猛的從頭澆下,酒的濃度接觸著傷口,很疼,但也很舒服。臉上的血跡終於有些看不到,身體的臭味也被酒精的味道遮住了。接下來喝酒,趙緣要了很多的酒,趙緣要醉一場。肉體的疼痛只能暫時的忘卻心靈的傷害,趙緣要把醉掉,這樣才能忘卻一切,但願長醉不復醒。

「老大,你就讓他這麼胡鬧,我們要不要再教訓他一下!」豹哥的一個手下很不理解豹哥的做法,實際上所有的手下都不理解豹哥的做法,包括豹哥自己都有些不理解,他只是從內心深處對趙緣恐懼,沒有來由的恐懼。江湖路越走,膽子越小,豹哥只能這麼理解自己的做法。

「你知道什麼,我做事情自然有分寸。不會他再鬧事,拉他到後面的發泄台教訓一下,然後交給警察!」豹哥想了想說,出於職責他不敢離趙緣太遠。江湖人怕拚命的,拚命的怕瘋狂的,瘋狂的怕不要臉的,眼前這個男人到底什麼類型,豹哥無法判斷。

「哈哈,今天我請大家喝酒,所有的客人一律我買單!」趙緣邊喝邊對酒吧里的人說。

所有的人愕然,如果是衣裳光華的人說這話,大家會笑著感謝,然後暢飲而歸。可眼前這個漢子,如同乞丐一樣,身上還到處是血跡,這樣的人請客他們敢喝嗎?

「謝了,給我來瓶XO!」有好事者起鬨。

服務生獃頭獃腦的看著不遠處的豹哥,不知道該不該給拿酒。

豹哥沉思了一下,然後向趙緣走去,明顯的挑釁他不能躲避,這是他的工作,有危險他也要上。

「朋友適可而止,你的消費今天免單,不要鬧了,我不是每天的心情都那麼的好!「豹哥聲音很沉穩,明顯有著威脅的味道。

趙緣迷糊的醉眼邪著眼睛看了看豹哥:「我不用你免費,一會我結帳你再來找麻煩也不晚啊。今天我請大家喝酒喝定了,你閃一邊去!」

趙緣說話很不客氣,這個世界他也沒有和幾個人客氣過,更何況眼前的幾個小癟三。

「行,小子,今天你如果結不了帳,你叫打電話叫人給你收屍吧!給他拿酒,要什麼給什麼!」豹哥終於也生氣了,他倒要看看這個落魄的男人如何跟他玩,手裡已經有命案,事情大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條了。豹哥知道江湖人的品行,事情來了,躲也多不掉的。

「哈哈!」酒吧里笑聲起來了,管他呢,有人請喝酒不喝才王八蛋呢。

趙緣還是自己喝著,看到大家一起陪他醉,本來應該很熱鬧的事情可為什麼他還是很寂寞。喧鬧中的寂寞是真正的寂寞,也是最可怕的寂寞。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君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與爾同銷萬古愁。

為什麼人家喝酒有那麼多感覺,趙緣自己喝酒確越喝越麻木。酒到肚子里沒有什麼感覺,越喝越清楚,誰說一醉解千愁,卻原來借酒澆愁愁更愁。

「叫你們經理來!」醉眼朦朧的趙緣大聲叫喊。

豹哥走了過來,他知道該來的終於來了,是到要解決的時候了。喝酒的人都看著這個場面,有的期待精彩,有的看著無奈,但熱鬧大家都喜歡,不是嗎!

「你怎麼結帳?」豹哥忽然感覺自己是個君子,哪裡象出來混的樣子。從小到大,他就沒有做過好人,今天也不會,好人沒有多少好報的,再說這個世界真的有好人嗎?豹哥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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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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