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拯救
空曠的世界只剩下呼呼的風聲，我的眼裡除了蒼白著臉，安詳地躺在紅色結界上的流，再也容不下其他。
某些異樣的聲音自四面八方的遠方傳來，我沒有理會，只是獃獃地望著那張脫離了稚嫩后的精緻臉蛋，此刻正帶著我所不熟悉的成熟和堅毅，那雙曾經無數次用無比專註的眼神望著我的水眸，這一刻卻被濃密的長睫所掩蓋著……
胸口莫名緊窒，一股鈍痛無情地自心窩處蔓延擴散開來，我望了眼早已汗濕的掌心，才發現自己痛得忘了呼吸。
「嵐……我們說好了哦，要永遠在一起……」他稚氣地執起我的尾指，與我打勾，臉上盛滿著喜悅和期待。
「太好了，你沒事，我很高興……終於可以與你並肩站在戰場上，可以用自己的雙手保護你……我很高興，真的……」
他臉上無比滿足的笑容刺痛了我的雙眼，心底的痛似乎更沉重了幾分。
難道為了保護我，你就可以背棄你曾經對我許下的諾言？
為什麼？！為什麼我總是要眼睜睜看著所有我愛的人為我犧牲流血，而自己卻總是無能為力？
我寧願自己受傷、自己逝去，也不要再感受那種只能眼睜睜我重視的人從自己眼前逝去的無力感……
巨大的悲愴在我心底形成一個急遽的漩渦，而這股悲慟正在我的身體里掙扎著尋找著一個發泄的出口……
這一刻，一股急遽疾速的風自我的身周形成，並且以我為中心迅速擴張了開去。那股猙獰的風勢嘶咧呼嘯著，大有把所到之處的東西全都摧毀殆盡的決絕。
狂風吹亂了我散開的長發，把我的衣袂吹得拂拂作響。這一切我都沒有理會，只專註得幾近虔誠地緩緩靠近那安靜躺在那裡的人兒。
顫抖的手略帶無力地伸出，小心翼翼地撫上他蒼白無血色的臉龐，修長的秀眉帶著以往所沒有的英氣，濃密的長睫把那雙最美的眸子遮掩住了，秀挺的鼻樑，還要他嘴角的那抹滿足的笑容……
冰涼的觸感一寸一寸地冰冷了我的心，原本乾澀無比的眼睛此刻卻盈滿了一種溫熱的液體。視線被模糊掉了……我提起另一隻手，迅速擦掉那礙眼的液體，無奈那液體像是要補足以往所缺的份，如泉涌般止也止不住……
拇指指腹撫過他那緊閉的雙眼……從今以後，再也不能看到這是美麗的水眸睜開，以那無比熟悉、無比溫暖的目光瞅著我了嗎……
想到這，心窩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身體四周的狂風立刻擴大了一倍不止。
誰能告訴我，此刻我應該怎麼做？
流……
「如果你不想你父母的悲劇再重演一次，就給我冷靜下來！」耳邊突地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奇異地，這聲音我確定我從未聽到過，可是心底卻對這道嗓音感到無比的親切……
「你是誰？」聽到那聲音，我混亂的思緒總算整理出一絲清明，我喃喃問道，身邊的狂風逐漸減緩了下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夠救他。」那聲音平靜無波，宛如平靜浩瀚的大海，彷彿能容納下天地萬物一般。
茫然的雙眼終於找到焦距，我神色一震，急道：「那麼，請你立刻救他！」
聲音那端沉默良久，久到讓我以為剛才那一切只是我的幻覺之時，那聲音又再次響起：「現在能救他的人，只有你。」
「那我該怎麼做？」只要能再看見那雙水眸再睜開看我一眼，要我做什麼都願意，哪怕代價是我的生命。
「你的血。」那聲音頓了頓，似乎在猶豫什麼，「你的血乃世間至光至暗的血液相融后產生的，本是不該存在的事物，可你偏偏出生了，所以你的血液乃世間萬物最大的剋星，同時也可以是拯救萬物的聖葯。這一切端看你的造化和意願而已……」
「那我到底該怎麼救他？」我急了，救人如救火，一刻也不能耽擱。
「很簡單，你只要對他喂下你的血就行了。不過這過程中你必須全心全意想著救他，把自己的意志融入你的血液中，那麼你血對他來說就是救命聖葯。」寧靜的聲音帶了隱晦的語氣，可是我管不了那麼多，死馬當活馬醫，這一刻我只想救迴流的性命。
指尖迅速在手腕處狠狠劃了一個深深的創口，我把鮮血直冒的手腕遞到流的嘴邊。可是，流的嘴巴像是鑲嵌住了似的，任我如何努力也掰不開他的嘴唇。
我一急，把鮮血淋漓的傷口往嘴裡一吸，然後迅速俯下頭來，覆上他冰冷的唇瓣，強制撬開他的嘴巴，把腥甜的血液灌進他的口內。
如果我的血能夠救他，讓他冰冷的身體重新溫暖起來，這麼一點血又算得了什麼？
接下來的那段時間，我只是機械地重複著吸血，喂血的動作，忘了一切，甚至沒有發覺到在我和流的四周，血紅的結界正發出溫和的光芒，原本籠罩在古廟四周的光界緩緩凝聚到一點上，然後柔和地把我們籠罩在其中。
「夠了！你是想在還沒有救醒他之前，自己就倒下了？」那聲音終於染上一抹著急，「這些血早已足夠，再這樣喂下去，你的身體會先受不了。」
我總算恢復了點神智，再次仔細打量流。發現他原本蒼白的臉色如今已恢復了一絲血色，臉上的觸感也溫熱了起來。
心頭的一塊巨石砰然落下，我驟然送下一口氣，昏厥著無力跌坐在地面上。
地面？
抬眼端望四周，才發現自己和流不知何時回到了地面上，原本結界所牢固守護著的古廟此刻卻早已變成一堆斷壁殘垣。
怎麼回事？還有流他怎麼還不醒過來？
這些疑問我才剛想問出口，四周的風中所傳來的氣息卻讓我驟然變了臉色。
原本自上古以來就牢固地守護著人界和仙魔二界的龐大結界，那股古老而純正的力量和氣息，現在卻在人界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想我眼前那堆殘敗破瓦作為僅有的見證。
也就是說，人間通往魔界和仙界的通道已經被打開了！
*****迎接著蕭嵐和清流的又將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面，敬請下回分解*****
大家，我回來啦～～
嗚嗚……謝天謝地！我總算考完一個證，雖然還有一個六級要考，不過更新暫時會恢復正常滴～～謝謝大家的耐心的等候。為了補償大家，這幾天我會盡量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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