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母親的書房

今年清明回到老家，又一次到了母親生前用過的書房，書房裡有些古樸，也有點簡陋。加之自從母親去世后，雖然還將之保留了原樣，但畢竟少了人的走動，顯得有點潮濕。書架上的書很多，有古典名著，也有很多小人書。母親生前讀過幾年舊學，識得很多字，我們兄弟姐妹現在識的很多字，都是母親教的。她老人家生前很喜歡讀書，也喜歡給我們兄弟姐妹買回一些小人書（有畫的那種）。這些小人書，都是母親用青菜、雞蛋之類換回來的。後來我們有了工作，每次回家，就給她老人家帶回去一些書，有的是菜譜，有的是武俠小説，有的是老人如何養生的，也有她老人家點名要的。她總是對我們帶回去的書要比各種禮品更有興趣。日積月累，多達六百多本。父親去世得早，在她的晚年，都是這些書在陪伴著她老人家。

在書房的椅子上坐下，注視著架子上擺放得整齊有序的書，彷彿又看到了母親在檯燈下看書的身影。對她老人家的思念之情油然而起，同時，一種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悲傷情結也湧上心頭。良久，我打開一張母親珍藏了20多年的報紙，在這張報紙上，有著當年我寫的一篇文章，佔了一個版面的一半。看著這張珍藏的報紙，我知道，與之同樣的一張，遠在千里之外，也被一個女人珍藏了20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