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半年後——
峪市。啟天集團。
副總辦公室。
阿晶正坐在老闆椅上優雅地修剪著塗著色彩的指甲。半年前，她接替了翟士偉的副總位置……
小於推開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好久不見了。晶姐，你可又瘦啦！」小於微笑著問好，清秀的臉上又增添了幾分成熟的氣息。
阿晶示意讓他坐下，説：「來了，於經理。哎呀，變得越來越會説話了。在魚楊市的公司里幹得不錯嘛。」
「全靠嚴總和晶姐的支持。」小於瀟洒地坐到她的對面。
「這次招你回集團，是要給你另外安排一項工作。」阿晶有些神秘地説。
小於眨了眨眼睛，沒説什麼，只是望著她。
阿晶張開纖纖的十指，欣賞著彩甲，説：「小於，嚴總讓我問問你，他曾説過『會讓你比翟士偉更風光的』。這話你還記得吧？」
小於茫然地點點頭：「當然記得。」
「那就好。你在魚楊市那邊工作的不錯，能力也突出。嚴總向董事局建議提拔你為集團的副總經理，也就是原先厲海明的位子。先前一直由宋工暫時代理的，他馬上就要退休了。這次，可是越級提拔呀！」
阿晶仰起長長的睫毛，望著他。
小於有些激動地站起來：「謝謝嚴總栽培！也謝謝阿晶姐！」
…………
簽了幾張表格后，小於要回去了。
阿晶突然問：「小於。這幾個月來，常有個叫小穎的，從花園市打長途電話找你。説你的手機總打不通？」
「小穎？奧。別管她。就像我事先跟你説的，就説我早辭職不幹了。」
「我就是這麼説的。可她又打了幾次電話非要問問你去哪兒了？小於，聽嚴總説，你很懂性技，不會是做過牛郎吧？嘻嘻……」阿晶捂著嘴笑了。
「晶姐！你可千萬別瞎説。我只不過年少時看了一本不該看的古書。我幾乎沒有用過。」小於滿臉通紅。
「開玩笑的。別在意啊。沒用過？那這個小穎怎麼會一直追著你呢？」
「她是想讓我給她在啟天集團搞個職位的。下個月我就要結婚了，千萬別提這樣的事兒了。」小於很尷尬地直搓手。
阿晶笑得渾身打顫，擺擺手説：「好、好，到此為止，以後不提這樣的事兒了。好在這事兒只有嚴總和我知道。説好了，結婚那天，由我去給你們做婚禮主持人，昂！」
…………
峪市。市公安局。
局長辦公室。門外。
喬處抄著手在走廊上等著王處……
「就要限期破案！別再跟我提什麼困難，實在幹不了，你就早些提出來！」魏局嚴厲的聲音從辦公室里傳出……
不一會兒，王處紅著臉走了出來。
「真他媽的不想幹了。」王處搖著頭低聲説。
喬處拍了拍他的肩頭：「嗨，説什麼呢？我剛才也讓他給呲了一頓。今天，他哪裡的一肚子火，誰惹他了？」
…………
兩個人肩並肩的剛走出幾步。
局長辦公室何主任快步追了上來：「王處！你等等。」
何主任伸手遞給王處一個紙條：「前些天，魏局去京市開會，專門去醫院找到那位著名的專家。這位專家後天要來咱們峪市會診。你拿這個條子去找他吧，他已經答應親自給你老婆做手術。」
王處愣了愣，接過紙條。
何主任又説：「為了這個事兒，魏局找了好幾個關係，跑了整整一天，晚上回到賓館，累得一頭扎到床上就睡了。晚飯都沒顧上吃……」
王處鼻子一酸，連忙把頭轉向走廊的窗戶：「你替我謝謝魏局！」
…………
峪市。市公安局。
經偵處一科。
刑偵處的丁科抱著一大團包著彩色塑料皮的東西闖進來：「老劉，老劉，快接著！」
劉科急忙從辦公桌后跳起來，迎上前張開雙臂接過來那團軟乎乎東西：「這是什麼呀？」
「羽絨被！破了那些大案，我們刑偵處都弄了個三等功。你屬於來我們處幫忙的，三等功沒你的份兒。王處特意讓我把這個獎品給你送來。」丁科整整警服説。
「你們都立了三等功，就只賞我個羽絨被？你們王處可真會哄我呀。呵呵。」
「別不識貨呀？這可是雙人蓋的大羽絨被！」
「去你的！」
…………
打量著這包羽絨被，劉科想起了什麼。
他學著王處的樣子説：「等破了案，魏局那裡……啊？明白嗎？」
丁科看了看門口，壓低了聲音：「老劉。你以前跟了他那麼多年，還不知道？他就愛忽悠咱們……」
「哈哈。別人不知道這些，我還能不知道？！」
…………
送走了丁科。劉科把羽絨被抱到了牆角的一個方凳上。
他回到辦公桌前。從抽屜里拿出電動剃鬚刀，「刺啦、刺啦」的颳起鬍子來。
刑偵處的女內勤從敞著的門外探進頭來：「哎，老劉。我們家老徐約你周六上午去釣魚。到時候，你在家等著就行，他開車去接你。」
劉科關掉電動剃鬚刀，説：「昂，好！也不知道周六那天，家裡能不能脫開身。」
「聽説，快要幹部輪崗了。要不讓老徐把你要過去？南區分局的山環路派出所離你家很近的，你正好能照顧到家裡。你家庭負擔那麼重。」
「嗯。我考慮考慮。回頭再跟老徐説。」
「那你好好權衡權衡。話，我可是傳到了，可別忘了……」女內勤擺擺手，走了。
劉科又按開電動剃鬚刀，眯著眼，繼續刮著鬍子。
心裡一直在盤算著什麼。
…………
峪市。北區。
玲玲房屋中介信息部。
這個房屋中介店在一排老式樓的底層。屋裡光線挺暗的，辦公的設備也很簡易。
素玲因為那個售樓計劃的任務沒能完成，被集團的房產公司售樓部給辭回了家。好在，接觸過房產行業，她開了這個房介部。生意還不錯。
直到後來，她從售樓部的同事那裡打聽到，自己被辭回家，其實都是翟壞水兒一手安排的……
「我不想再回集團。我恨翟士偉！我恨啟天集團！」素玲緊緊咬著牙説。
啟天集團人事部的兩名工作人員相互看了看。本以為，接到回集團新建的合資廠上班、當值班長的消息，素玲會歡天喜地。沒想到……
他們只好説：「這樣吧。你再好好想想。改變了主意的話，可以隨時給集團人事部打電話……我們先告辭了。」
…………
素玲輕輕抹去了面頰上兩行痛苦的淚水。把頭轉向一側，沒有再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