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一大早，就聽見外面在忙碌了，你來我往的。

以前芷萱是抱著事不關己，己不操心的態度看的，可是現在，將要嫁入皇宮的人是她，她又怎麼能不管呢。

於是，她第一次自己走出這大門，她將右側的頭髮垂下，擋住疤痕，粗布制的裙子穿在身上，活脫一個山野村婦。

外面的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盯著她。

「咳！」

她乾咳了兩聲，他們便不再看了，低頭干起活來。

在熟悉又陌生的走廊里繞了一圈，來到客廳門外，往裡看去，娘親正在給三弟喂飯，爹爹在斟茶，二妹和四弟打鬧，好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看的她好不羨慕。

不一會，爹爹便發現了依在門口的她，我頭輕輕一歪，走了進來。

「爹爹，娘親。」

芷萱朝他們富了富身子，娘親見她，把三弟放下，急忙摻我起來，一臉的歉意。

芷萱對她笑笑，看向爹爹。

他眉頭深鎖，數不清，道不盡的滄桑，雖然許久不見，感情淡薄了，但是始終血濃於水，看到他如此辛勞，做女兒的始終是不好過的。

「芷萱，爹叫布莊的人給你做了幾件新衣裳，一會送去你房間……」

他有些尷尬的對我説，或許是她的粗布衣裳的緣故吧。

芷萱看看自己，搖搖頭。

「不用破費了，爹爹，反正芷萱已經習慣了，就算嫁進皇宮又能如何，以芷萱的容貌難道還可以妄想得到皇帝的寵幸嗎？」

她很自在的説完了我心裡的話，卻換得一屋子人很不自在的笑。

芷萱走向仍年幼的三弟跟前，蹲下，用手輕輕撫摸這他的頭，他有些怕，下意識的向後閃了下。

娘親見狀有些急。

芷萱站起來，嘆了口氣。

「皇宮是個大染缸，不可能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爹爹，請您答應芷萱一件事，芷萱就願意進宮去。」

老謀深算的范太師怎麼也想不到，女兒居然會合自己談條件，不過也罷，聽聽先。

「你講。」

芷萱看了一眼幾個兄弟姐妹，無奈道。

「爹爹，如果芷萱進宮的話，哪么，請您以後千萬不要讓弟弟和妹妹們沾染這世俗，我不希望他們成為第二個我和您！」

范太師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他沉默了一會。

「爹爹……難道你想看著自己的孩子布您的後塵嗎？有一個芷萱就夠了，就讓芷萱代他們受罪吧。」見范太師沉默，芷萱又道。

范太師淚光閃閃，看著曾經冰雪聰明，貌美如花的大女兒，心裡那叫一個不割捨！

「芷萱……」

范太師老淚縱橫。

「就算我想，你覺得南宮寒那個如此聰明的人會讓他們進官場嗎？」

他自嘲的講。

「今日我范宏博落到這個下場，又何嘗是自己所願！哎！」

他嘆氣，緊握的拳頭重重的打在桌子上，茶杯被震得翻到。

芷萱如釋重負的笑了，佛經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大概就是現在的意思吧。

「謝謝爹爹了，女兒，給您最後行個禮吧！」

是在不知道應該做什麼，芷萱雙膝跪下，對范太師深深一拜。

「萱兒！」

范夫人一把抱住芷萱，三弟也亂跟著起鬨哭了起來，搞得芷萱苦笑不得。

「娘，你放心，萱兒是他們的大姐，萱兒自然知道在那皇宮之內我這樣的人怎麼做才能保命，怎麼做才可以不會連累到你們，你們放心的離開吧，今日一別，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哎，本來想好今天不掉眼淚的，可是眼淚還是掉了下來，芷萱恨自己不爭氣。

「萱兒！娘對不起你啊！」

芷萱輕輕扶起范夫人，眼睛看向范太師。

「爹，好好照顧娘和弟弟妹妹們，永遠不要回來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去鄉下，種幾畝地，雖然粗茶淡飯，但是最起碼安心！」

這是芷萱給他們最後的忠告了，她站起來，最後向范太師一鞠躬。

「爹，芷萱要何日進宮？」

范太師目光迷濛的看著曾經的愛女。

「明日一早，寒帝會派人來接你……鳳冠霞帔德公公已經送來了，在你娘那，本來想晚上親自給你送去的……」

芷萱淡然的一笑，似乎心情並不是很糟糕。

「娘，取來送到我房間吧，畢竟明天女兒就要出嫁了，女人，一生只有這么一次……」

説著，轉身離開了，女人一生只有這么一次，對，就這么一次，卻不能嫁給自己心愛的人。

多少人爭著向爬到皇后這個位置，卻又有幾個人真正能體會到做普通女人的幸福，更何況她范芷萱不僅相貌醜陋，而且還是個皇帝討厭的范姓，以後在這皇宮裡，有她受得了！